为了跨年的事情，杨川宁拉了一个群，洋洋洒洒进来了小十人。

　　那些人在群里热切的讨论着，把一场餐宴，活生生改造成了烟火晚会。

　　肖战倒没啥所谓，他打算到时候就坐在篝火旁，烘烘手，吃吃烤全羊就行。

　　正打算退出，冷不丁看见一条信息，笑的他险先岔气。

　　王一博在群里分享了一个公众号，上面科普的正是《烟花爆竹安全管理条例》。

　　杨川宁在群里鬼吼着说他煞风景，自己买的都是一些小礼花，不是冲天炮！

　　Eden还晒了一张图，全是仓库里囤货，不少，差不多有两三箱，大家见了图又一阵子兴奋。

　　只不过兴奋没多久，群里又多了一则公众号分享：《烟花爆竹堆放标准》

　　群里发了一堆省略号，肖战倒在沙发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下意识往阳台看，对楼没瞧见人，这个点王一博应该还没回来。

　　他有些阴阳的先发了个遵命的表情包，又焉坏的跟了条文字。

　　知了：王律普法，你们给点面子。

　　没一会儿后面就跟了一排“遵命”的表情包，乐的他又在沙发上笑了好一会儿。

　　大家都在为聚会准备，肖战也不好空手去，太麻烦的东西不会做，弄个果盘卤味的还是可以的。

　　只是水果他不会挑，这方面对楼倒是住着一个高手，想到这肖战果断掏出手机给王一博发消信。

　　两人约了七点去超市，王一博大概忙到六点半才下班，车开到小区门口，肖战就没让他进来。

　　喘白气的天气，第一下没拉开车门，肖战眼珠子就瞪圆了，坐进去后搓着手哈气。

　　“开个锁都不利索，官司都怎么打赢的？”

　　王一博两指捡着他的大衣：“这件羊绒外套还没你脸皮厚吧。”

　　肖战两手放在出风口吹风，没空扯回衣服，这件昨天刚到，上身版型一绝，好不容易出门，忍不住就穿上了。

　　“你往那坐，”他往保安亭扬下巴：“跟大叔都一个色儿～”

　　王一博顺眼望去，保安亭里坐着一位老头，大概是顶上空调吹的热，黑外套堪堪搭在肩上，见他望去，对方回了个慈祥又和蔼的笑容。

　　他喜欢黑色，是因为这个颜色让人觉得恭肃，严冷，律师所需要这种氛围，法庭也是。

　　“你脸脏了。”王一博说。

　　肖战放下挡光板，左右转动脸：“哪？”

　　王一博两指扯着衣边拽了拽，这上头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灰色印记：“这。”

　　“湿巾！”肖战捏着衣边蹙眉。

　　新衣服穿着离家还没百米远，就已经脏的如同旧衣服，顶着污渍出门，这绝对不能忍。

　　“没有。”

　　车里没有准备这种东西，因为王一博从来不会在车里用餐，用不到湿巾。

　　车槽里放着放半瓶水，肖战想都没想就开了往纸巾上倒，小心翼翼的擦拭衣边。

　　“你这车上的灰，比那哈尔滨的雪还厚！”他把脏了的纸巾丢进车槽，吐槽道：“快拉去洗洗！”

　　王一博发动车子，只回了他三个字：没时间。

　　从老家回来后他们还没见过，肖战在忙自己的号，闲了那么久粉丝留言都要炸了。

　　借着杨川宁还有上次车里的电话，肖战一次性录了两期视频，日子过的比流水快，转眼就一周过去了。

　　他工作的内容都公开在网络平台上，这周做了什么，脑子转了什么，看看视频都能了解个大概。

　　而王一博呢，就跟他那套房子一样，是个暗格，除了头顶盘旋“官司”两个字外，肖战几乎猜不到这人平日里在想什么。

　　或许什么都没想，毕竟这人脑子里只有工作，肖战下车时这样想。

　　“要买什么？”

　　“买点当季的水果，有什么挑什么。”

　　头顶挂着车厘子的招牌，肖战上手戳了戳，回头问：“这个怎么样？”

　　王一博巡视了一圈，边上有导购员端着盘子，上面放着切半的车厘子：“尝尝。”

　　“你去...”肖战离的远，新衣服要是染上也就废了。

　　“那你看着。”王一博把推车停边上过去尝了半颗：“还行，算甜。”

　　“算甜？”肖战指指上方的价格牌子，一箱五斤两百八十八：“拿两箱？”

　　王一博往购物车搬了四箱：“一箱够了，就十个人一晚吃不完。”

　　“会数数吗？”肖战拍拍箱子。

　　“送朋友。”

　　“你现在朋友很多啊，”肖战撑在购物车上睨他：“花店那个算吗？”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往购物车里又添了一箱，然后推着车走了。

　　肖战看似漫不经心，挑了两个柚子扔进车里：“跟个哑巴似的。”

　　“这个皮太厚。”

　　其中一个被王一博捡出来放回去，肖战看他挑挑拣拣，最后整了个模样差不多的放回来。

　　他盯着看了五秒，除了个头稍小些，实在看不出区别。

　　“你挑水果凭直觉？”

　　王一博两指对着太阳穴戳了戳：“靠脑子。”

　　形状，颜色，重量，表皮，气味，这些都要参考到，但他不会科普，因为解释了也没用，长的丑的肖战连多看一眼都不会。

　　颜狗的标准，从里到外，从人到吃的，无一例外。

　　“诶，吃么？”

　　肖战在甘蔗旁喊住他，王一博大概知道对方的算盘，摇摇头路过蔬果区，往车篮里丢了两根胡萝卜。

　　“别想在车里吃东西。”

　　肖战切了声，扭头就说：“给我削一根！”

　　等他拎着甘蔗找到王一博，购物车基本也被装满了，外出还需要一个很大的果盘，两人又站在货架前挑挑拣拣。

　　准确来说是肖战在挑，王一博抱着胳膊在边上等。

　　肖战攥起这个摇摇头：“太丑。”捏起那个又晃晃脑袋：“太次。”

　　眼见着十分钟过去，这人还在摇摆不定，王一博直接从底层货架抽了个木质托盘丢进去，然后推着车走了。

　　“我太奶奶用的就是这种，”肖战跟在后面碎碎念：“直男眼光真是要不得。”

　　王一博停下来看他，肖战猛的刹车差点撞到：“有病？”

　　“还有什么要买？”

　　他扫了眼购物车：“没了。”

　　卤味为了新鲜，还是明天出发前再买，原本准备搞个水果拼盘，王一博这大托盘一买，直接省的削了。

　　盘都这么糙了，水果要什么精致？

　　肖战跟在后头叹气，明天还是带把小刀吧，反正也不是为了野餐，精致不精致的，暂且搁置一边了。

　　满当当的后备箱，肖战看着头都大了：“那里有洗手池吗？”

　　水果不装盘，至少也要洗洗吃吧，但今天提上去，明天又提下来显得很蠢。

　　“有吧。”王一博站在边上扶着胯，显然也有点头疼，两人盯着后备箱出神。

　　“啧啧啧，都是农药。”

　　王一博叹口气伸手就要去拿，肖战二话不说一掌拍下去：“打个电话问问啊。”

　　“你没手机？”

　　肖战双手抱胸，眉尾一条开始对峙：“你打不打？”

　　好在杨川宁说有，省去两趟功夫，但肖战今天穿了新衣服，除了那袋削好的甘蔗，其他是不会碰的。

　　他手指勾着透明袋子，扭头走在前面：“麻烦王律，帮您的朋友搬一下他自己买的车厘子。”

　　王一博抬出两箱车厘子，无奈的跟在后头。

　　刚刚在超市买单，原本他一起也就付了，但肖战非得拎出三盒车厘子单独自己买。

　　这会儿被阴阳一嘴，加上之前没回答的问题，他算是彻底懂了。

　　“明天几点等你？”

　　“五点。”

　　搁下东西，王一博细细盯了他一会儿：“我最多等到五点一刻，没下来我直接开走。”

　　肖战边走边踢了拖鞋，两三下盘腿坐在沙发上：“这么着急去哪？接你另外一个朋友？”

　　王一博洗完手出来站在玄关处，听到这话貌似犹豫了下。

　　什么意思，明天许慕也会去？

　　群里具体有谁肖战倒是没留意，况且他也没有许慕的微信，等等...这么说的话，王一博有？

　　这人平日和客户交换名片，从不会加微信，换到许慕这，真是电话微信一个不落。

　　“吃点？”肖战提着袋子晃了晃。

　　王一博走过来坐他边上，取了一块放嘴里叼着，上学那会儿他们三个冬天常常买甘蔗。

　　三人挨的近，杨川宁就在他们对面小区，卖甘蔗的常常就在小区门口，杨川宁过来找他们前顺带买了。

　　削一根坐那能聊好长时间，等吃完基本人也冻麻了，就可以回去了。

　　“明天许老板也去？”

　　王一博嚼着甘蔗先是含糊不清的应了句，把渣子吐了才说：“群里有他。”

　　果然有微信，肖战在心里哼了声，要说意外此刻又突然不是很意外。

　　“你们...很熟？”肖战问的含糊不清。

　　他两之间有一种默契，尤其在感情方面，从不会儿刻意互相打探，但肖战自认为问的还算隐晦。

　　王一博这会儿没看他，专心吃着甘蔗，眼睛盯着茶几，其实上头也没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认识，算不上太熟。”

　　一个没注意肖战甘蔗渣子吐到王一博腿上，对方看了他一眼，用手背拍了拍西裤，然后将垃圾桶又往他那挪了点。

　　认识又不太熟，肖战回想起两人派对上的互动，突然笑了，单相思？

　　“怎么了？”王一博问。

　　“没什么，想到那天杨川宁落水而已。”

猜想要开始佐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