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第一天家里跳闸了,至少肖战第一反应是这样。
当时他在录视频,啪的一下四周黑了,只剩手机里那点光亮对着他漂亮的脸蛋。
他的第一反应是气恼,酝酿的情绪没了,续都续不上。
窝在沙发里平复了会儿,肖战下意识看向对面,滑开屏幕开始打电话。
王一博没有在那张小圆桌前坐着,屋里灯没开,肖战看了眼闹钟,十点三十八,机器人还没回家。
“什么事?”
肖战撇了下嘴往后靠去,十分不满对面的语气:“你的电磁炉还在我这。”
“先放着,我有空过去。”
对面似乎很安静,肖战甚至能想象到王一博坐在办公桌前假正经的样子。
“我现在有空,你过来拿。”
“我不在家。”
“克鲁普斯卡娅说过:凡是想获得优异成果的人,都应该异常谨慎地珍惜和支配自己的时间。”
肖战望了眼对面,转回来弹了弹指甲,继续循循善诱道:“现在是北京时间十点四十分,克鲁普斯卡娅觉得你该回家了。”
王一博抬手看了眼表,冲对面点了下头,然后起身走到门外,望着还热闹的街道,淡定回击。
“罗曼·罗兰说过:生活最沉重的负担不是工作,而是无聊。”
“肖战,我还在忙,自己找点事做。”
仅凭椅子的摩擦声,肖战就断定王一博不在律师所,玩文字游戏的耐心消失,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你在哪?”
“外面。”
“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十一点半。”
“太久,给你二十分钟,我家跳闸了,王一博!”
说完肖战就把手机挂了扔到边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这个点对面楼还有很多住户亮着灯,但他最需要那家却没有。
越想越气,剧烈的情绪波动,甚至让肖战听见心跳,黑暗迫使四周变得安静,但他连开音乐的想法都没有。
只是坐在沙发上,很沉浸的生王一博的闷气。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大门传来滴声,肖战眼皮都没掀,他知道是谁,只有王一博知道他家的密码。
这是为了应急,当然王一博也不会无缘无故的闯进来,平时他们连饭搭子都算不上。
有信息进来,手机又在边上亮了,有脚步声朝他靠近,接着一束光照在他脸上。
肖战啧了一声抬手遮挡:“你鞋底比别人干净?”
光一寸一寸的照过他裸露的皮肤,肖战的胳膊被拿开,王一博检查彻底了才松开。
“躺着别动,我去看总闸。”
肖战哼哼两声没说话,他本来也就没有动。
过了会儿,王一博又绕回来把手机递给他,语气听着似乎有些无奈:“查下电卡,你是不是没交费?”
充值后显示网络繁忙,页面显示需要等待10——15分钟,王一博坐在他边上,肖战闻到一点不同寻常的气味。
“下回提醒我。”
手机光就在边上打着,王一博靠在沙发上应了声,他手里抓着一只抱枕。
肖战把玩偶抢过来自己抱着,顺带连位子都挪远了点:“你身上什么味儿。”
王一博抬臂左右闻了闻:“有吗?”
肖战哼了声,摸着沙发起身想去阳台,身子才起来一点王一博就来扶他。
天气很冷了,肖战在里屋待着不觉得,这会儿来阳台身子不由的一抖。
其实半小时前空调就停了,但暖风维持了很久,久到推开玻璃门之前,肖战都觉得温度刚好。
“冷就回去。”
扶栏很冰,肖战没有去趴,只是坐在高脚椅上盯着对面。
“你的花要死了。”他说。
其实根本看不见,肖战讲这话的时候有点执意。
“水浇多了。”
“不会别养,糟蹋。”
王一博没说话,事实上他刚带了新鲜的回来,进门的时候就放在玄关处。
养坏了换掉就可以,但肖战现在看着心情不好,他也就没多话。
身后灯亮了,家里来电了,中央空调开始运作,暖气又开始输送,他们关上阳台门回到屋里。
肖战抓了条披肩挂上,看王一博直径穿过客厅,准备离开。
玄关处的盆栽很亮眼,那不是他家的东西,是王一博带来的蝴蝶兰,现在又要跟着王一博走了。
“等等。”
肖战踢踏着拖鞋往储藏室去,几分钟后捧着一个空花盆回来。
“太丑,”他递过去,语气强硬:“回去换上。”
王一博盯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接,肖战的耐心立马耗尽,把花瓶往玄关处一放,回到沙发上盘腿继续摆弄手机。
“我不会弄,”王一博说:“移栽可能会死。”
肖战就抬眼看他,面无表情到有点冷淡:“我也不会。”
最好不要惹一个刚刚陷入过黑暗的夜盲,王一博还是带上花盆一起离开了。
门关了好一会儿,肖战才想起来电磁炉没拿走,他跳下沙发跑到阳台处俯身往下看,王一博刚好一手一个拎着从单元楼出来。
他就这样看着对方穿过花园,然后进了对面的楼里,算了,反正那人也没手。
他撇撇嘴回屋,被冷风一吹就想喝点热的,从酒柜里取了红酒往厨房去。
电磁炉就在边上放着,肖战睨了眼,又把它收到柜子里,因为王一博短期不会再过来。
等他第二天再拉开窗帘,那盆丑丑的蝴蝶兰已经出现在小圆桌上。
白花能有什么错,花本身是好看的,丑是因为王一博没有给它换上花盆...
肖战盯着看了十分钟,掏手机给杨川宁打去电话。
“你之前说有个开花店的朋友是么?”
“我要订花篮,他能接?”
“地址给我。”
挂完电话,肖战进衣帽间换了一身行头,走到玄关处抓起车钥匙,却突然发现台面有点脏。
土渣子在奶白色的大理石面上特别明显,肖战皱着眉,又回去抽了两张湿巾,确认擦干净了才离开。
花店在商场附近,这里客流量大,时不时就有人进进出出,肖战坐在车里等了会儿,等客人走尽了才下车。
店里只有一个人,女的,见他进来就迎着笑容过来,肖战也笑了下,笑容很浅,因为扑空的感觉很不好。
“你好,想买什么花?”
女营业员的个字不高,只到他肩头过,肖战很随意的敷衍着:“我先看看。”
他音调有点冷,想打发人走,但女营业员似乎感觉不到,双手交叉并在腹前,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是不是‘叫知晓的知了’?”
听到这个网名,肖战不得不重新挂起笑脸,他有点后悔没戴口罩。
“真的是你啊!”女营业员似乎有点兴奋,后脚都跟着踮了下,肖战眯眼笑着,那是他在视频末尾很常见的笑容。
“你的视频我每期都有看!”
“谢谢。”
肖战依旧笑着,有点怕这个女的继续缠着说下去,因为他今天并不想营业。
“帮我...把这个多肉包起来。”
原本想说玫瑰,被他深深咽了回去,既然对方认出自己,别惹了什么流言蜚语才好。
“你自己养吗?”
肖战笑着点点头,对方噼里啪啦讲了一堆养殖的注意事项,他耳朵挂着,注意力却不在这。
营业员后方是一排蝴蝶兰,就是王一博昨晚带回来的那种。
“谢谢。”
他付完钱接过袋子准备离开,恰巧这时有人经过,肖战停下打弯的步子。
“对了,能订花篮吗?”
那男人回过身礼貌又客气的冲他笑:“当然可以,是做什么用?开业花篮?”
“不是,”肖战冲着那张有点熟悉的面孔,勾了勾唇角:“祭奠用的花篮。”
许慕的笑容立马含了歉意:“什么时候要?”
肖战露出思考的表情,几秒后抬眼:“你们店有名片吗,我回去问问到时候联系。”
许慕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递过去,肖战接过来后又等了一会儿,确认对方没认出自己,才道谢离开。
婚礼现场总共就几十人,肖战猜想也许对方来的比他们更晚。
回到车里,肖战对着名片弹了弹,王一博昨晚身上沾的就是这种气味。
而这种气味,在许慕靠近他的时候变得更甚,这男人好白,白的就像花苞里走出来的。
唯一和那天不同的是,许慕今天戴了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文艺又脆弱。
肖战歪头皱了下眉,随手将名片丢到一旁,喜欢这种弱不禁风的男人,不如去喜欢女人多好。
他坐在车里又看了会儿,见许慕将店里的花花草草搬到外头晒太阳。
冷风扑过大衣扬起,身子一弯一曲,牛仔裤下的腿瘦的宛如竹竿,仿佛一折就断。
竟然有男人脚腕跟手腕一样细,肖战觉得没劲发车走了。
这是一位与他截然不同的男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林黛玉的气息,他甚至觉得对方连自己的嘴皮子都经受不住。
跟这种人谈恋爱会有意思吗?
肖战扯扯嘴角,想起一个词:黛玉葬花。
被挑衅到的肖肖,观察力和敏感度直接拉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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