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男孩顿了一下,身后的脚步也停了下来,然而几秒钟之后男孩,脚下的步伐逐渐加快,很快便急速的大步跑了起来,而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和急促呼吸声无一不彰显此刻主人公的恐惧的心情。
“砰!!”
前面的男孩应声倒地。
陈炳林已经两天没有联系上了南农,那日,他接到安妮的电话,儿子突然住院的消息让他慌了神,外人不知道他儿子从小就身体特别虚弱,尽管医生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可就是找不出原因,就只好让陈炳林安妮好生看管,说如果再出现任何意外就必须要留院观察了,然后,远在西班牙的陈炳林就接到了儿子突然昏厥过去的消息。
他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国,然而,事情的走向出乎他的预料,他也不曾想过,此次一别竟可能是永远。
一开始南农还会回复自己消息,后来直到有一天他再也没收到回复,可当时,他因为儿子的身体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也就没有留意南农这边,一直到事情重新回到了正轨,儿子被检查出来可能问题出在心理上之后,陈炳林虽不解却也同时却也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他知道儿子身体上是健康的,这也把他心中多年来的一块大石头算是放下了。
然而,另一块石头腾空而起是他没有想到的故事,等他回过神再联系南农的时候,这才发觉事情不对劲儿,他那股儿躁郁的劲儿又重新卷土重来,关钟鹏到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已经八办公室砸了个七八成,不过他没有上前阻止,只是退了出去点了根烟,静静地等他砸完剩余的三成后再与他交谈。
陈炳林觉得自己看不清南农的心,他认为自己受到了欺骗,说好的不会离开自己,他不明白,南农为什么会重新回到Joss身边,尽管Joss虐待他,他也要继续待在他的身边。
陈炳林就不能想,一想这件事,就气的浑身发抖,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去西班牙找他,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他让Darke订了明天的机票,等儿子一出院他立马就飞过去。
“陈炳林。” 关钟鹏掐灭了烟慢悠悠地重新走了进来。
“哥…我… ” 陈炳林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双手满是鲜血。
“没关系,只是划破了手掌,不要动不动就掉眼泪,成吗。” 关钟鹏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让陈炳林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
“我可没有掉过眼泪。” 陈炳林看来情绪恢复的很快。
“行了,别贫了,收拾收拾晚上还有一个晚宴。” 关钟鹏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了出去。
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这场晚宴却是一个噩梦的开始,虽然陈炳林用膏药贴住了那双血迹斑驳的双手,关钟鹏仔细打量了一番,“还行,就是味道有点冲。”
“… 膏药嘛…”
“难道没有不带味道的那种吗? ” 关钟鹏问家庭医生的模样严谨极了。
“有,但是,对他的伤口恢复
“换了吧。”
“…”
“… ”
陈炳林觉得自己挺糙的,一部分原因都来自于他的两个哥哥,小时候他蹭破皮、摔骨折、流鼻血从来没有找过父母,原因是,经通父母的道路实在太遥远,经常是在他二哥这里就被一句,“男子汉大丈夫” ,便能把他的眼泪生生憋回去,再不济,轮到他大哥这里则是直接让家里的私人医生给他治好,连句废话也不给他讲。
不过,毕竟也只是孩子,他也有想和父母撒娇的时候,但这个路程太过于漫长,等他通过两个哥哥那关,伤口基本上都愈合的七七八八了,想撒娇的心也被磨灭的七七八八,这就是后来大家说,关家小儿子看起来最阳刚的原因,他们哪里知道这是活生生被锻炼出来的。
关家出席晚宴活动不算稀少,但,三个少爷一起出席的可就真的屈指可数,这一次是关钟鹏下的死命令,他们两个没有拒绝的理由。
宴会上的虚虚假假对他们三个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事情了,毕竟他们三个人的人生几乎都是从晚宴开始的,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父母就筹办了一场晚宴,用恭喜自己怀孕这类看似荒唐却又合理的理由。
总而言之,他们应付这种场合很轻松,再加上关家现在的地位,所以一些场面话更是信手拈来。
“我脸都要笑僵了。” Singto带着微笑不满的讲道。
“哥,你去问一下大哥,咱们能早点离开吗,我困了,想睡觉。” 陈炳林说着还煞有其事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你去吧,他疼你。”
“别逗了,我从小在这个家有地位吗。”
“说的好像我们虐待你”
“大胆一点,把好像去掉。”
“… ”
“…我看我们还是找P'new吧,哥只听他的话。”
“他来了吗?”
“… 对哦,他人呢?”
“没来? 不应该啊,大哥可不是避嫌的主儿。”
Singto此刻眉头拧的更紧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从脑海里传来,难道他们两个
“哐当!!!”
狮子的不祥预感没有错,但是,对象错了,不是关钟鹏郑明心,而是陈炳林黄乐荣。
宴会大门被人用一种极其的暴力方式打开,在场的所有宾客都吓了一跳,关钟鹏刚打算下令阻拦,然而看清楚来的人之后,他的手直直的悬在半空中。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JOSS。
宴会都是名流,名流能有几个,他们不可能连清迈大少爷都不认识,可还没等他们缓过神,冲进来的人结结实实的一拳就打在了关家小少爷的脸上,而后,整个宴会厅乱作一团。
两个人不到一个月之内打了两次架,不过这一次Joss下手比上一次狠太多,拳头里尽是怒气,一直到两个人打累,满脸都是血,这才被拉开了,然而,从Joss嘴里吐出的下一句话让陈炳林在曼谷四十度的高温下瞬间置身于冰窖。
“陈炳林! 把南农给我交出来!”
陈炳林缓了好大一口气,然后这次置身于冰窖的人立刻换成了Joss。
“南农不是在你身边?”
突然间一股不详的预感直冲两个人的天灵盖,曼谷瞬间幻化成极寒之地。
“所以,南农消失了,对吗。”
“生死未卜。”
关钟鹏盯着手中那根燃烧殆尽的香烟缓缓下了结论。
Joss最后一次见南农是在你们两个在实验室门前打架那天,而你最后一次见到他,则是在机场, 他送你离开那天,从你离开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星期了,可是,南农两个星期前还有回复你的消息,所以,也就是说南农可能失踪有半个月了,至少对吗。
“我去找南农那天去了你的别墅里,那里很干净,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而且,我看到院子里还放着几盆绿植,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南农不会故意消失,而有可能是,出了事情。”狮子接到后面的话。
“帮我订最近一班飞西班牙的机票。”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陈炳林突然开口。
“两张,我跟你去。” 关钟鹏是少有的真挚,“Joss和狮子你们两个先留下来,在曼谷寻找线索,你再通知一声王慧侦,Joss你也请家里帮忙吧。”
“好。”
“好。”
陈炳林走之前去看了一趟儿子,他站在床边静静的看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一直到安妮进来催促他下去吃饭,这才作罢。
“又要出差?”
“嗯,有些事情要处理。”
“… 不去不行吗。”
“… 对不起… ”
“吃饭吧,一会儿我帮你收拾行李。”
“谢谢…”
一顿饭下来陈炳林真是如同嚼蜡,不知道吃了些什么,也不知道饭菜里有没有毒,总之,他非常的压抑亦或着痛苦。
陈炳林走之前给安妮买了一根项链,因为下个月就是安妮的生日,安妮吻了吻他的脸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女孩那般美好,可是,陈炳林不知为何却死活笑不出来。
“磁啦… 磁啦…”
一闪一闪的破旧灯泡散发着暗黄的微光,在灯光照不到的的角落,躺着一个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的男人。
“这是他送我的项链,好看吗。”安妮对着角落里的人炫耀了一番。
“你知道他为什么送我项链吗?”
“因为,下个月初一是我的生日。”安妮笑了笑,但是,男人用勉强睁开的眼睛看着她的表情,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癫狂才对。
“你猜他为什么现在就送我礼物。”
男人只是喘息都觉得辛苦,自然是讲不出来话。
“你不说啊? 是瞧不起我对吧~ ”
安妮一步一步慢慢的向着墙角的男人又来,她优雅的蹲下身子,然后,用极其温柔的方式轻轻抚摸着男人的头发。
“因为…
然而下一秒,安妮像是突然间发疯了一般,一把拽着男人的头发就往身后的墙壁上发狠似得撞。
“因”哐!
“为”哐!
“他”哐!
“要”哐!
“去”哐!
“西”哐!
“班”哐!
“牙”哐!
“找”哐!
“你”哐!
“啊!”哐!
不一会儿男人就血流满面,见状安妮才缓缓放开手,随身掏出来一个手帕,轻轻擦拭着手掌上的血迹。
“你死了,也不能怨我知道吗。”
“你看我对你,多好啊。”
“让你活着,让你的朋友活着,让关氏家族活着。”
“人要有自知之明才对,你说是吗。”
安妮,又重新弯下身子,一脚踩在南农的脸上。
“所以啊,房子被烧的时候,就应该收手才对,你说是吧。”
“爸爸是瘾君子、母亲是个赌徒,血液就流淌着最污秽的东西,说你不要脸,都是在夸你。”
“南农,你说自己说你贱不贱呐?”
“啐!”
南农双眼空洞的望着那扇透着光亮的窗户,他从未如此想去死过,这是人生中第一次,他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尽管他已经有了很多心理建设,但是,安妮果然还是比自己想象中要狠太多了。
他记不清这样的羞辱,从自己被绑到这里以后是第几次,他只觉得痛,从骨头缝里散发出的痛让他痛不欲生。
陈炳林最近的状况很差,肉眼可见的消瘦速度把关钟鹏,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尽管他和陈炳林已经到这里一周了,却任何线索都没有,倒是,实验室的教授上门来找过好几次。
“陈炳林,你如果还是一口饭都不吃,那么我们的进展速度会很慢,我会分心出来照顾你,所以,你希望这样嘛。”
别炳林缓缓地摇了摇头,端起来牛肉面大口大口吃了下去,关钟鹏现在脸色才稍微好点。
晚上二人入睡前,关钟鹏意外抛出了一个问题,他问: “如果找到南农,你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陈炳林没有回答,关钟鹏以为他睡着了,便也打算睡觉,但是,陈炳林突如其来的反问句,让关钟鹏直愣愣打了个冷颤。
“哥早知道JOSS家暴南农这件事了对吧。”
“!!”
“我不是要一定要刨根问底, 也不是追究责任与过错,只是好奇哥保守秘密的原因。”
“…”
久违的沉默之后,关钟鹏从床上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他踱步到阳台上点了根烟,然后,
“嗯,是。”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陈炳林也慢慢坐起来身子,自顾自的点了根烟,等着后面的缘由。
“OHM,如果说其实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说不定对你才是一条正确的道路呢。”
“哥说的没有错,事情不一定非要弄一个水落石出才对。”
“所以,你
“但是,哥,那是黄乐荣。”
关钟鹏的身子明显一滞,而后终于开了口。
“那是Joss和南农刚到西班牙的第一天…
那是Joss和南农刚落地西班牙的第一天,二人开着Joss早已经提前买好的车,打算自己开车回家,然而,他们忽略了两件事情,第一,西班牙的车子是左舵,和泰国正相反;第二,长时间的飞行让二人早已经疲惫不堪。
所以,各种因素影响之下,就在他们刚下高速口的瞬间,突然冲出来一辆汽车,Joss因为太过于疲惫和不熟悉交通规则的原因,霎那间都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瞬间的事情,“嘭!! ” 车子因为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变了形。
然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南农只是被弹出来的安全气囊撞昏了过去,而与几乎完好无损的南农相比,Jos的情况却没有那么乐观。
他在重症监护室足足待了三个月,病危通知书下了三次,后来,算福大命大才逃过了一劫,但是,因此却留下了相当严重的后遗症。
因为损伤到了额叶脑组织,所以,患者会不受控制的出现暴躁、烦躁、焦虑,等一些无法控制的行为,例如伤害他人。
相当于精神病发作,无法控制。
“.…所以,这才是南农会留在Joss身边的原因。”
“… 不,不是。” 关钟鹏反驳了他。
“…”
“南农是因为这个,但不全是,我想如果Joss没有这个后遗症、你也不会再出现的话,南农应该会喜欢上Joss。”
“南农不会因为jos受伤就喜欢上他。” 陈炳林眉头紧簇。
关钟鹏重新躺到床上,盯着窗外洒落在地板上的月光,重新开口,
“当危险来临,人下意识会先保护自己,这是本能。但是,有一部分人会因为爱的力量,超越自主意识,先去保护自己深爱的人。”
“Joss就是部分人当中的那一个,其实按照常理来说的话躺在那里的人不应该是他。”
原来,当时Joss车子的左面整个冲了出去,在最后那一刻,Joss超越了大脑发出保护自己的本能指令,原本应该向左打方向盘,坐在车前右面副驾驶一侧的南农冲出去才对,但在这生死瞬间,他把方向盘转向了右方,结果就是坐在主驾驶的Jos这一侧直接冲了出去,抵挡住巨大的冲击力。
关钟鹏重新闭上了眼睛。
“OHM,南农不是因为觉得抱歉,是因为觉得感动,也不是因为Joss的后遗症,而是因为Joss下意识对他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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