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医务室里空无一人,老医生和室友都不在,想起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做 ,他马上起身。
他沿着基因检测中心最外沿的下水沟走,黑夜里,他释放出很小的几缕精神力,既是为了看清脚下的路,也是为了感知周围是否存在古丞砖的踪迹。
下水沟边边上的野草长的格外密,今夜的空气湿度大,野草上沾满了水珠,脚踩上去软绵绵的。
走着走着,他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废弃的杂物间。
这个杂物间位于医务室后面靠近后山的地方,平时很少有人来。
门锁是坏掉的,他轻轻一推,便开了。
久久积压的灰尘被风卷起朝他袭来,他捂住口鼻,用手在墙上摸索着开关。
他找到了开关,但按下去周围还是一片漆黑,他猜想大概是开关坏了。
他硬着头皮往里面走去,身上的几缕精神力出现了异动,它们逆着风的方向摇动,好像被什么吸引住了。
杂物间里堆放着很多废弃的医疗器械,座椅,以及几个漏气的足球。
他走过去,捡起其中一个落灰的足球。
足球上被人不知道用什么扎了好几个洞,其余一切正常。
突然他后背刮起了一阵阴风,冷嗖嗖的,他淡定地将足球放下,眉头一挑,嘴角上扬,“你不是我的对手。”
“的确。”,后面的黑影冷冷的答道。
他还不确定站在他身后的黑影是谁,但他知道对方实力与他相差很大,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几乎碾压他。
那人丝毫没有收敛他的精神力的意思,浓烈的橙色精神力在小小的杂物室里攀升,嚣张无比。
与嚣张的精神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释放者沉稳,内敛的语气,“未经联盟批准,私自在联盟以外的地方使用精神力犯法。”
“那你不也犯法了吗?”,陈启沫冷笑道。
“是啊,可我罪不致死,但你罪该万死”,黑影悠悠说到,“为什么隐藏身份装一个普通学生。”
月光透过窗户打在陈启沫半张脸上,阴冷,他嘴角咧开,“无可奉告。”
他知道对方一定是个身份不低的联盟成员,至于他是谁,陈启沫心里也有了大概猜想。
在这个时期精神力能到这个境界的人也就那几位。
不过看样子对方应该没猜出他的身份,毕竟在这个时空里还没出现基因检测达到R上的人。
要等这次基因检测结束之后,才会有R上级别的人出现。
“你虽然穿着昽风的校服,但你装的不像,一点也不像个学生。”,黑影靠在身后的柱子上低语道,“跟像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大佬。”
“是吗?”
“嗯”,那人懒懒洋洋地哈了个欠,状态很是轻松,但那乱动地橙色精神力还是暴露了他好奇,紧张,又害怕的内心。
“你的精神力很漂亮,我没见过。”,那人接着说。
他自然是没见过,这可是来自于十年后RBT南麓联盟总队长的精神力。
“你是南麓的吧。”,那人看着穿着昽风校服的陈启沫说。
陈启沫全程没有回头看他,“是又怎样。”
“不怎样,我又打不过你”,他郁闷的叹气,“我不会跟人说这次基因检测的学生中有联盟的人潜入的”
“那谢谢了”,陈启沫依旧冷冰冰的。
“不谢”,他伸了个懒腰,走了“只是你比较强而已,如果我能打的过你我一定抓你回时空法庭邀功。”
他倒是很坦诚,的确,在面对比自己强的对手时要想全身而退最好的方法便是不主动招惹,顺着对方的意思。
他的突然出现,也让陈启沫明白了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想找古丞砖。
他收起了自己的精神力,因为他发现刚刚的异动已经消失了。
三天后,联盟下派的侦察队回去了,学生们也都恢复了自由,基因检测继续进行。
不出所料侦察队忙活了几天什么也没查出,毕竟三年前死人了都不认真查,更何况没有人员死亡呢?
所谓的联盟高度重视,也只不过是在做表面功夫,联盟从来都不会真的在意普通人的生死。
大难不死的杨正琅正抓着陈启沫的胳膊流鼻涕,“兄弟啊,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紧急。要不是那个好心人救我,我都不知道死那去了。”
看上去杨正琅并不记得那天救他的人是陈启沫,也是当时的他意识已经十分混乱了,估计陈启沫在晚来几秒他人就快没了。
“可以了,可以了”,陈启沫已经听他说了不下百遍,耳朵都快长茧了。
“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别哭了,今天到我们做基因检测,哭容易影响气运。”
“你说的对,我不能哭。”,提到基因检测杨正琅立马打气十万分的精神来。
“我回我宿舍了,有事找我。”,杨正琅急得回去拜拜个路神仙保佑自己有个好结果。
杨正琅走后,陈启沫看向他的那位室友。
室友手里虽然拿着本厚厚的书,但心思完全不在看书上,陈启沫看他时,他也正看着他。
被陈启沫发现自己在看他后,他心虚的将书本往上挪,挡住他的脸。
没错这个身上带着一种浑浊天成的傻气的室友就是那日送他去医务室的好心人。
陈启沫至今无法忘记他带着自己连奔十楼的痛苦。
他看了眼时间,对着还在假装看书的室友说:“基因检测的时间快到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啊,哦!”,室友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嘉皇的吗?我们昽风和你们时间是一样的。”,陈启沫接着说。
室友停愣了几秒后,从床上滚下来,跟着他走了。
学生们带着独属于自己编号的手环,井然有序的坐在特定的位子上,等待基因检测的开始。
在紧张的氛围里,一个身穿黑西装,步伐轻盈的中年男子走上台。
旁边的杨正琅死死抓着陈启沫的右胳膊,尖锐的指甲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道淡红的条痕。
陈启沫忍着剧痛,怨恨地对抓着他的人说:“好疼,快松开你的臭手!”
“我好紧张,不,我不紧张,杨正琅你不紧张。”,旁边的人好似魔怔了一般,嘴里不停碎碎念念。
陈启沫叹气,看来这孩子是紧张到已经忘记自己抓的是他兄弟的手了,陈启沫也就干脆放弃了挣扎,随他抓去了。
突然,他感觉有一只手插到他和杨正琅的中间把他的手和杨正琅的手分开。
杨正琅手里抓着的东西被人夺走,他愣了一下,回头茫然地看着那人,“同学,你那位啊。”
“白忆归”,他一脸淡定说:“你把他手都抓红了。”
杨正琅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抓的是什么,他尴尬地笑笑,“你不会介意的,对吧,老陈。”
陈启沫从头到尾都没回头看白忆归,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不介意。”
后面的白忆归嘴角抽了一下,沉默了。
台上的黑西装男子说话了,“欢迎各位同学们远道而来,基因检测马上开始,请大家做好准备。”
“哦,我的天,这不是我偶像杨伍源吗!!我刚刚既然都没注意到!!我真该死!”,杨正琅又开始手舞足蹈地发疯了。
一旁的陈启沫面无表情,已经习惯了杨正琅的间歇性发疯。
他现在的注意力到不是在杨伍源身上,而是在杨伍旁边站着的另一个的联盟成员身上,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身上,这么年轻就能当上RBT正式的联盟成员得人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联盟成员来监督基因检测的执行属于公职,所以杨正琅以及绝大多数的联盟成员都穿着正装,别着各自的联盟会标。
只有那个年轻人什么联盟的正装都没穿,而是穿着一身黑的休闲衣,从头到脚都给人一种忧郁,自信的感觉。
他看到陈启沫在看他,便十分高兴地对着他笑,与周围人紧张不安的面部情绪形成对比,他甜甜的笑给人一种难得的舒服。
“叫你穿正装非不听是想关禁闭吗?”,杨伍源小声地苛责他。
“啊,要穿的吗?我不知道啊。”,他故意装傻,眼里满是透着一种破坏规则后的得意。
还真是多年不见,依旧是那个不服任何人,玩世不恭的模样。
陈启沫有点后悔三天前在杂物间的时候没有趁无人发现把他给杀了。
这家伙不仅是他的“老朋友”,将来还是他的头号死对手,平时没少想要他命。
陈启沫把自己的精神力封地死死的,在场一百多号的联盟成员包括北山队长杨伍源在内硬是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不一样的身份。
“开始了。”,杨伍源对旁边的那个年轻人下达命令。
那人跟杨伍源对视了一眼后,信步走下台,“叫到编号的人上台来。”
基因检测看似毫无规律的编号其实大有学问在里面。
编号对应了你的出身,年龄,性别等信息。
像陈启沫姓陈,男,今年十八岁,那他的编号就是101118
前面的10是陈性的固定编码,11代表男性,18则是年龄。
联盟之所以要弄编号就是为了避嫌,毕竟如果为你做基因检测的人刚好是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人难免会出现作假的情况,这时就要换其他人为你坐检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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