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的诡异气氛还在蔓延,走楼里不时有人经过,空气里时间的流动越来越缓。
这个世界安静的可怕!
他尴尬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失败了,“那什么,要不你先松手?”
男孩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手抓的更紧了。
医院的消毒水味并不好闻,加上旁边病房的病人一直在不停咳嗽。搞的陈启沫十分烦闷,但他也只能耐着性子安抚面前这位受惊的小白兔。
他摸了摸对方的头,“乖,先松手,好不好。”
头上还帮着绑带的男孩似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疲惫,手明显松了一下,但还是抓着的。
“你也饿了吧,我出去买点吃的,很快回来。”
男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是松手了。
陈启沫不是没想过他强行改变事情的发展轨迹会导致产生让他出乎意料的效果,但这种无处追溯的,对未知的恐惧还是压着他喘不过气来。
只是多年习惯性地隐藏情绪的能力使他在外人看来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他穿过车流不息的马路,来到医院对面的小吃街。
小吃街此时灯火通明。
空气裹上了糖葫芦的清甜 ,伴着炒板栗的热气将行人团团围住。
男,女,老,少,红,橙,黄,绿在这个长而窄的街道里乱串,粗犷的叫卖声在夕阳的衬托下也变得格外柔,动听。
他随着人流走到一个卖粥的小商贩的摊前。
“同学,要点什么?”
风微掀起他额前深黑的刘海,眼皮也不自觉动了一下,然后声音沙哑地说:“两碗瘦肉粥,打包。”
老板揭开被盖的严严实实的银色大桶,手里麻利地从里面勺粥的同时还不忘提醒他,“同学,降温了,记得多穿两件衣服。”
“王老板,来两碗骨汤粥!!”
老板:“好,马上!”
两个学生模样的男孩,肩搭着肩,也凑到了摊前。
陈启沫都无需多确认两眼,便知道他们是嘉皇的学生。
毕竟这个小吃街的尽头就是嘉皇,能来这里买东西的学生中十个有九个是嘉皇。
其中一个男孩一直看着陈启沫,另一个虽然没有这么直接但也转头看了好几次。
他知道他们为什么看他,只是疲惫使他懒的理会。不管怎么说一个穿着昽风校服的人突然出现在这,确实很难不引人注目。
因为众所周知,嘉皇作为RBT贵族学校所在的地段不仅是隨紫市的核心地带,更是全市物价最高的地方。
而这条被戏称为嘉皇外编饭堂的小吃街,物价又怎么可能低。
昽风的学生出现在小吃街不奇怪,出现在嘉皇旁边也不太奇怪,但昽风的学生在嘉皇的小吃街买东西很奇怪。
老板客气地将粥打包好,递给他,“两份一共五千三,谢谢。”
他面无表情地接过,付完钱走了。
两学生只觉得很有意思,但终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互相对视笑了笑。
他知道无论是在学校里还是社会上阶级歧视都是存在的,他不得而知今天晚上在这两个素未谋名却又萍水湘逢的学生眼里他是个什么模样,也没有心力去得到这个答案。
医院里因为核实受伤男孩只是一名普通RBT学校的学生后,便将男孩从单独病房转入到了公共病房中。
他并没有对医院的这种操作感到任何意外和不满,只是默默利用自己RBT南麓联盟总队长的身份暗中将病房换了回来。
此时病房内,受伤的男孩眉头紧缩,眼神不安地四处乱串。一看到陈启沫进来,便马上从床上坐起来。
陈启沫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静地将粥打包盖打开,放到他旁边的桌子上。
“饿了吧。吃点。”
说完,他拉来櫈子,滩坐在上面,闭上眼睛,肢体逐渐失去知觉。
室内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个怯怯生生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你很累吗?”
声音很小,但他听见了。
他缓缓挣开眼皮,眼睛慢慢聚焦到一张脸上。
这张脸的主人正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既然差点睡着了。
他撇了眼桌上已经吃完的粥,努力将注意力放回床上,笑了笑说了句违心的不累。
男孩真诚发问,“你都不问我名字吗?”
他知道男孩叫庄祝,但还是接了对方的话。
他右手撑着下巴,手肘放在桌上,笑盈盈地问:“哦,忘问了,那你叫什么?”
“我,我叫庄祝,”男孩眼神下意躲闪,脸夹通红,“庄子的庄,祝是祝福的祝。”
“嗯,我知道了。我已经让人通知你家人来医院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到,我有事,先走了。”
他看了眼手表,准备起身,却又被男孩拦住。
他愣了一下,看了眼男孩。
男孩也觉的有点不好意思,尴尬地指了指桌上另一份还没动过的粥。
他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其实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买粥时也给自己买了一份,只是刚太累,一回来便睡着了,忘记吃了。
但他现在着急走便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哦,我不饿,你留着当夜宵吧。”
说完便走了,只留男孩一人望着门口发呆。
晚上十点半,他终于离开了医院,此刻站在医院门囗的马路上准备拦车回学校的他。心里不停默念,一定要赶在十一点宿管点名前回到宿舍啊。
心里虽然已经在呐喊,但表面还是冷静的一匹。毕竟着急也没用。
突然一道白光朝他打来,闪的他睁不开眼。他下意思抬手挡光。
灯光里一辆低调的黑色小轿车闯进了他的视野。虽然车子没有过多的夸张的装饰,但那显眼的车标和流畅的车型无比在告诉别人,它昂贵的身价。
车窗被摇了下来。
“呦,这不陈大少爷吗?难得啊,陃某有生之年还能在这地段看到你不容易啊。”
陈启沫没理会他,但对方现在显然是在兴头上。
车里的年轻男子将头伸出车窗,看了眼他身后的医院,又看了眼他,阴阳怪气道:“陈大少爷,这是怎么了,生病了,也是,从堂堂陈家嫡氏沦落到被扫出家门,气都得气病了吧!!!!哈哈哈~哈!!”
陈启沫其实并不认识这名男子,但现在看来这名男子不仅认识他,而且十分讨厌他。
光看对方那幅嘴脸,他其实已经猜出男子身份了。
只是这种人,他一般不屑于搭理,因此一句话也不发往前走了几步,刚好来了一辆出租车,他便拦了,然后上车,一气呵成。
后面的男子面对这种情况反而呆住了。
出租车里,陈启沫也就是十年后的RBT南麋联盟的总队长陈入拘把玩着写着陈启沫三个字的学生牌,深深叹了囗气。虽然他不是真的陈启沫,但在刚刚面对男子仅仅因为他这个身份对他大肆嘲笑时,他还是感到一种压在心底,说不上来,莫名其妙的难过。
刚刚那个男子理论上讲算是他的直系族弟。为什么说是理论上呢?因为陈姓在这个世界是个大姓,也是一个地位,身份的象征。陈性族人几乎垄断了这个世界全部的电力及水力。可以说是富可敌国的存在,但姓陈的人很多,加上这么多年各种商业联姻,私生子,家族分裂等各种大大小小的事,那怕有血缘关系也都不怎么联系。
但偏偏又是这点血缘关系把这堆人聚在一起,他们像群蚂蚁一样在冬天抱团取暖。因为他们需要借助家人一词,把力量聚集起来,以此为他们的后代提拱更好的生存环境,使家族延续下去。不过无论怎么说蚁群终归需要一个蚁后,他们家族同样需要一脉有能力的继承人。
因此便有了直系这一说,而陈入拘这一脉便是最有能力的一脉,陈启沫以及刚刚车上的男子跟他同属一脉。
按现在这个年代算,现在陈氏的掌门人应该还是陈入拘的父亲陈非铭。
也正因为这次经历他第一次主动想要去了解这位与他有着一定血缘关系,但又从未见过面的同族表弟陈启沫的人身经历。
因此一场有关陈启沫的调查在暗底里开始了……
虽然已经尽快了,但他还是没能赶在门禁前回来。
他在侧门呆了一会,本想翻墙进去,但一想到学校布在墙上的隐形电网,一向惜命的他还是放弃了。
要不我去嘉皇看一下这个时期的我自己(此时十八岁的陈入拘)
靠!我这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现在的他是从十年后回来的,所以在这个时间点,他是可以看到十年前的自己的,也就是刚十八岁的陈入拘。
但他很快就破灭了自己的这个幻想,不行!不行!二十八岁的自己见十八岁的自己,这种有违时空规则的事情自己已经干过很多次了,不能再干了。
他已经仗着自己是RBT南麇队长的权利,多次私自篡改自己的身份,违反RBT时空规定从未来回来寻找古丞砖了。
这要是被时空检测人发现,他就完了,是要被RBT法庭审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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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