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氏宗主出关了,但他并没有接受宗务,而是自己带着蓝氏少主去历练,三个月后,青蘅君带着自己那个单纯得差点被拐卖进青楼的大儿子回来了,回来后正值年关,家宴之时,青蘅君趁着诸位长老都在,直接将自己这三个月暗中调查的结果甩在诸位长老面前。
门外的都是蓝氏嫡系的支持者,重重包围之下,还有他们的一家老小都在,这些长老不得不缴械投降,青蘅君开始清查长老院。
首先挂掉的几人,就是在当年他夫人和恩师的恩怨上,动了手脚的始作俑者。青蘅夫人美艳无双,出自一个普通的家庭,但是他们手里掌握着一个可以让灵剑容易生灵的秘法,因此,几个长老动了心,正好利用了青蘅君恩师的正直,做了点手脚,误会了这个家族夺人秘法,杀了家主,他们跟在后头找不到秘法,就灭了人家满门,偏偏青蘅君夫人不在。
青蘅君恩师回神过来,知道自己被利用了,所以自愿死在她的剑下,以保全蓝氏名声,青蘅君当年以宗主身份强制与她拜堂成亲,可是他们真的不能拦着吗?不少人就是打量着她会不会知道这个秘法,但是青蘅夫人到死,都没有提及过这件事。
蓝启仁觉得自己的三观都碎了一地。当年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蓝启仁接触的东西并不多,万事有兄长,他也是在青蘅君闭关之后,才开始接手宗务,但是各个长老都将后尾扫除干净,他心里是怪过兄嫂的,对两个侄子的教导也是很严厉,如今看来,他看东西太过表面了,也太天真,偏执了。
龙胆小筑里,蓝曦臣和蓝忘机恭敬的拜着自己母亲的牌位,青蘅君将青蘅夫人的名字写入蓝氏族谱,但是牌位没有放到祠堂里,青蘅君说,等他百年后再将他们移回去,如今他住在龙胆小筑,他要日日的看着。
蓝曦臣被青蘅君亲自带着处理蓝氏宗务,蓝启仁被自家兄长丢下山了,蓝忘机在静室里,开始给魏无羡写信。
那次之后,除了年前送年礼,二人都各自忙碌着。但,也多亏了蓝忘机送的年礼,才使得魏无羡过了一个好年。
魏无羡送了那封信之后,就沉浸下来了。他知道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能自保都不错了,先好好修炼,再慢慢查,他现在一个人手都没有,无从查起。
先生说的对,若是不能一击毙命,那就伺机而动。
等到年前的时候,各家来往送礼,蓝氏也送了江氏年礼,蓝忘机送的单独指给了魏无羡,并且比之蓝氏给江氏的年礼还要厚重,青蘅君送上函文,说是因为藏色散人来自抱山一脉,魏无羡作为抱山散人的徒孙,身份贵重,礼当然要贵重几分。
这个时候,江枫眠才想起莲花坞那个偏僻院子里的魏无羡。实在是没有了魏无羡在跟前,虞紫鸢不闹了,莲花坞安静了,谁都遗忘了。
魏无羡一个人守孝,每日上学,夜里暗暗修炼,哪里出过院子?这几个月,蓝忘机也没有送信来,这才忽略了。
江枫眠亲自将礼送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魏无羡受了风寒。魏无羡衣着单薄,房中也没有炭火,可不得着凉嘛?
当然,魏无羡如今的修为抵寒还是可以的,但是他生怕别人看出端倪,谨小慎微,不敢随意动用灵力,也只有夜里敢让自己显得暖和一点,睡个好觉。
江枫眠看着蓝忘机送的礼中连炭火都有,脸有些涨红,连忙处理了管事,又给魏无羡添了新的衣裳和被袄,但是这些都抵不住蓝忘机特地送的火灵珠。江枫眠气得够呛,这个蓝二公子怎么这么会来事呢?
年宴上,江枫眠叫魏无羡一起用餐,魏无羡以守孝为由,拒绝了。
江厌离带了饭菜来,还带了他以前爱喝的莲藕排骨汤,魏无羡端着汤,喝了一口,挺甜,再看一眼,那些菜肴,不是大荤,就是太辣,或许在去年刚刚来到莲花坞的时候,他爱吃,可如今的他却是吃了半年清淡的,这大冷天的,他实在没什么胃口。
江厌离看着他欲言又止,魏无羡问道:“江姐姐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阿羡,你怎么都不出来和阿澄他们玩了?”
魏无羡问道:“江少主不是有虞师兄陪着吗?听说莲花坞又招了好多弟子。”
“可是他们都不是你啊。”江厌离说道。
“江姐姐,我如今在守孝,不娱乐,不参宴,不好冲突了大家,如今我身体刚刚有点起色,就算了。”魏无羡淡淡的说道。
江厌离打量着魏无羡,这个少年已经渐渐的长大了,她的印象里还在两年前她见到那个一身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上,如今的魏无羡在柳先生的教导之下,动作举止很是文雅,彬彬有礼,不再是哪个可以随便爬树抓鸟的小少年了。
江厌离一时有些失语,他这端正的气度模样,就是她弟弟都不一定能比的上,再加之他脸色苍白,裹着黑色的大袄,紫貂的围脖,端的是一个富家柔弱小公子,让人怜惜。
江厌离没再说说什么,食盒都不拿就走了。魏无羡一支手轻轻的勺着汤碗里的莲藕片,莲藕好吃,就是心眼有点多。
他知道江厌离来得目的。年前虞夫人带着江晚吟去金麟台,和金氏少主打了一架,输了,江枫眠觉得江晚吟修为没有长进,虞紫鸢就将和江晚吟玩闹的弟子们都抽了一顿,虞贺作为大师兄也被罚了。
江晚吟被罚跪祠堂,以前江晚吟一旦有什么,都是魏无羡挡着虞紫鸢的怒火,可是,虞贺可不是魏无羡那么傻,不会什么都冒头。所以,莲花坞又是哀嚎声一片,年节要到了,很多弟子都是附近百姓的弟子,江枫眠只好劝住了虞紫鸢。
二人又发生了不少的争执,连带着一同去金麟台,被金子轩瞧不上的江厌离也被训了一通。要是以前,江厌离没觉得有什么,难过的时候,魏无羡喜欢逗她笑,很敬重她,可是如今的魏无羡最多礼貌的喊她一声江姐姐,往日的安慰和出头,却都没有了,生疏的很。
魏无羡不傻,他什么身份?不说那些不清不楚的事情,他一个客居的孤儿,为一个有婚约的女子出头,怕是莲花坞的流言下一个主角就是自己了。
修真界没有民间那么大的规矩和约束,不至于七岁不同席,但是该避嫌的时候,还是要避嫌的。
可是,在莲花坞,江厌离却和那些弟子很亲切,替江晚吟收拾尾巴,毫不避讳,他有些不明白,江家的大小姐,平日里不用读诗书的吗?算了,算了,关他什么事呢?
魏无羡起身,来到院门外,走了几步,就看到后门有两个守门的弟子,魏无羡笑道:“小谷,小满,我那有些好吃的,现在都没人,你们一起过来用餐吧,放心,没事的,大家都吃饭呢。”
那两个弟子关好了门,去了魏无羡的院子,看到了江厌离送来得饭菜,魏无羡笑道:“我如今不适合吃这些,你们要饿了就吃吧,今天过年,放开吃。”
小谷和小慢都是附近贫苦的百姓家的孩子,没有资质修炼,只好做了奴仆,讨口饭吃。魏无羡在他们来了之后,偶尔会和他们闲聊,年岁相当的少年,在莲花坞里常常走动,这会儿吃上了肉,又和魏无羡说起莲花坞的趣事。
魏无羡却在这里趣事里,听到了不少消息,他偶尔会应声几句,两个小少年都觉得,莲花坞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魏无羡笑了笑,可不是吗?他也觉得自己不正常的很,他苦笑着,三个少年絮絮叨叨的聊着天,一起守了这个年,这是魏无羡在莲花坞的第三个年,他十二岁了。
十一岁这年,他差点结丹,却被废了修为,差点被夺舍,却也得了机缘,给父母守孝,认识了蓝忘机,也认识了人心险恶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这个落满雪的小院子,白茫茫一片,他渴望走出去,没有了仇恨,没有束缚,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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