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房门倏地打开,周伯带着几个小厮,院里站着几名身着黑色夜行服的壮士,似是府中护卫。周伯抱着一个锦匣,身后的小厮各个手里抱着似是行李的物件候在门外。
周伯慌乱之中尽量淡定的跟王一博交待着:“老爷这次凶多吉少,送你回来时,他曾修书一封交给老朽,让老朽无论如何,都要将你安全送走。老朽现已按照老爷吩咐,调用府中老爷特意留下的一队精兵,趁着夜色,你们走西城门,出城门后向北行五十里,然后直下正东,直到看见戴城。”
“戴城城东之外二十里,有一处被杏林包围的别院,那是老爷早些年秘密置办下的一处院子。这锦匣之中有那别院的地契,还有一个腰牌。你到了戴城,拿这腰牌去到城东的安之茶庄,将这腰牌递给掌柜,他自会为你打理一切。”
说罢,周伯将锦匣硬塞到王一博的怀中,蹲身给他解开铁链,急声催促着:“快走!不要辜负老爷为你筹谋的这一切!”
“王一博”傻了,王一博也跟着傻了,心中怒骂一句:我靠!我还没搞明白状况呢!那大将军怎么就领了盒饭了?这是……死了?还是……要死了?
被人浑浑噩噩地推上马,一群黑衣精卫护在周身,王一博虽是坐在马上,可那马的缰绳却是由前面的那人把握着,可以说他是被动的被人带走,整个人都是懵的,只有怀里始终抱着的那个锦匣。
“停下!吁!~”大吼一声,可是周身的精卫一个都不搭理他,王一博模糊着视线愤怒的又吼了一声:“再不停下,我跳马了!”
听到王一博说这话,一群精卫才互看一眼,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渐渐慢了下来,直到停下。
远离了城镇,野外不似现代,漆黑一片,可以说是两米开外都看不清山野小路,周身十几个精卫,皆是一身通体的黑色,梦中的王一博虽是素袍锦衣,但他身上却披了一件黑色斗篷。
从马上抱着锦匣翻身下来,王一博看着周围那群将他护在中间的精卫,颤声质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将军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他还活着吗!”
一群人面面相觑,他们是早就领了命的,早在这次出征前很久远的时候,肖战就曾吩咐过他们,若将军府稍有不测,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护“安之”的周全。
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
正在所有人犹豫之时,“王一博”眼疾手快,一把拔出眼前一精卫腰间的刀,直接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道:“你们若瞒我,那就带着我的尸身复命去吧!”
一群精卫慌了神,犹豫再三,忙安抚着王一博别冲动。
人群里很快有人开口宽慰道:“一博,你不要过于激动,先冷静下来。将军现下只是陷入困局,人暂时是安全的。是朝中老将军的眼线发来密函,说皇帝对将军动了杀意,想要借这次边城之事,除掉将军。为保稳妥,将军才命我等先护送你去戴城,若将军可以平安归来,他会亲自去戴城寻你。在此之前,将军让你安心住在戴城,等他就好。”
“让我安心等他?他来戴城寻我?我是他娇养的金丝雀吗!凭什么他让我等,我就一定要等!若我不肯等,执意要去边城呢!你们真的以为可以再像上次一样,给我下了药,将我捆去戴城吗!”梦中的王一博疾言厉色地嘶吼着。
王一博觉得阵阵心里难受,那感觉令他陌生,虽是不知“自己”与那叫肖战的将军是什么感情,但是王一博却能感觉到心被抽走一样的难受,而且入梦的自己,心底也升腾起一股执念,那便是——去找他!
“一博,你如今都已年满二十了!已是弱冠之年,不是小孩子了!将军知道自己早晚会陷入困局,这才早早做了打算,你切莫因为一时冲动,辜负了将军对你的期许!”
“若你真的执意如此,那我们这些平日里拿你当亲弟弟看待的哥哥们,也顾不了兄弟情分了。我们也是领了将军的死命令,为护你一人,才没能陪同将军出征,所以今日,为了将军,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带你去戴城!”
正在“王一博”想要说什么时,人群里又有人拦了一下,“大家都冷静一点。一博,你打开你怀里的锦匣,在锦匣的最下面,有将军临行前给你留的一封信。”
“王一博”不相信,拿着利剑又往脖子上抵了抵,冷笑一声:“你们觉得我会信吗?想让我放下剑,然后打晕我,把我捆去戴城?做梦!我今天执意要去边城寻他,谁若拦我,就休怪我不顾兄弟情分了!”
“一博,你别冲动!将军真的留了信件给你!不若这样!你把锦匣给我,我来给你拿信,这样,你总信我了吧!”眼前的男人劝着。
“王一博”犹豫再三,将怀里抱着的锦匣往那人怀里一丢,冷声道:“信,找出来。”
肖战早就猜到王一博这野马驹子一样的烈性,有时连他都拿这小蹄子没办法,更何况现下将军府出事了。所以临行前,他真的留了一张字条在这锦匣的夹层中。
很快那张夹了字条的信封被那精卫拿了出来,递到王一博面前,“呐!哥不会骗你的。”
“打开。”“王一博”沉声道,还特意扬了扬脖子,将剑刃压在皮肉上,意思很明显。
王一博透过梦中人的视线看过去,娟秀的字体,黑暗之中看不太清,下意识凑近些,王一博才看到那字条上写着一句话:安之,我将一份心意放在了戴城,那是我今生唯一的执念,你能帮我完成它吗?
看完那句话,“王一博”直接将手中利剑递还给眼前的人,二话不说,直接飞身上马,呵斥一声:“驾!”
一群精卫也紧跟着上马飞奔,踏着夜色,连夜奔往戴城。
本就是黑夜,周身一盏烛火都没有,王一博越发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似是掉进了黑渊之中,再“醒来”时,眼前还是一张字条,但是王一博看不清上面的字。不光因为那双颤抖的手,还有被泪水完全覆盖的视线。
眼泪打湿手上的字条,趁着眼眶里满溢的热泪落下的一瞬清明,王一博赶紧看了一眼眼前已经字体模糊的那张字条,隐约写着:代我照顾好我的安之,替你的阿战哥哥好好活下去。
王一博虽然仍搞不明白梦中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当梦中的自己将手里的这张字条攥紧的时候,他如同被梦里人牵动的木偶,像极了杀红眼的疯子,不惜伤了每一个前来阻挡他离开的人,再次翻身上马,直奔正南的方向去了。
不知道换了几匹马,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的路,就连狂风暴雨都没能阻挡住“王一博”奔向蛮夷的坚定之心。无论是梦中人,还是困在梦境里的王一博,此时此刻的心中,只有一个执念:我要找到他。
“将军!援军迟迟未来,恐怕是不会再来了。”
肖战听着一旁有人焦急的禀报着,捂着还在流血的肩膀,拖着一条受伤的腿,被几名一样狼狈的精卫护着,在蛮夷之地险峻的山间密林中穿梭。
“他们要杀的人是我,你们不要管我,先保命要紧!”说着,肖战推了一把身旁的人,低吼一声:“跑啊!”
黑夜之中,看不清脚下的路,一群人护送着肖战没跑多久,肖战就觉得脚下一滑,身上多处被植被碎石所伤,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直到身体一个腾空,似是从山坡上滚落,落入水中,撞到了半个后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后,肖战便没了知觉。
“将军!将军!将军醒了!大夫!快叫大夫!”一旁胳膊还吊着的护卫高兴的叫嚷着,从帐中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虽然是梦,但肖战像是亲身经历了一样,明明是梦里,可他就是觉得那滚落山崖的就是他自身的肉体,这满身的伤痛,让他疼到就要喘不上气来了。
肿到撑不开的眼皮,很快耳边朦胧传来声音,一只手臂被人按下,似是在给他把脉的样子,肖战困在这副满是伤痕的身体里,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
“……”肖战听不清耳边人说了什么,只是觉得有人摆弄着他的身体,鼻息间有浓浓的中药味。
越发忘了这是梦,肖战睡的很沉,他觉得这梦好长好长,似是没有尽头一样,却不成想现实之中,今夜,都还没有过去。
“将军……并非我们援军故意失约,是快要到约定好的地点时,突然发了山难,碎石泥浆挡住了我们行军的道路,为了绕道而行,我们才耽搁了三个时辰之久,让将军您陷入到了危险之中!”
“末将知道军令如山,一切都是借口,但还请将军看在老将军与我父亲是故交的份上,给末将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末将定……!”
“肖战”眼皮都没抬,撑着手臂刚抬起手来,本是想要让他起身的。唇瓣才刚分开,还没发出声音,耳边突然传来利剑出鞘的声音,男人的呻吟声还未响起,肖战就听到什么东西闷声倒下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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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