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新年才过不久,别院里红梅压枝,开的正盛。
许是昨夜太过劳累,肖战用过糕饼越发困顿,手撑着头哈欠连连。
王一博在书案前展开纸张,肖战赶忙搬了个凳子坐到对面,王一博也随他。
他瞧着那笔尖刷刷的扫过纸张,恍然间已是双影。
兔子精半眯着眼睛,已然趴在桌子上,下巴尖抵着手背,红唇被挤歪了,口水顺着手背落在书案上,十分憨傻。
王一博干脆放下手中的毛笔,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瞧着他,原本俊俏的小脸有些憔悴,青黑色的胡渣布满下颌,若是变回兔子,那胡子会是什么样子?
脑海里登时出现一只满脸胡须,拖着长耳酣睡的傻兔子,王一博一时没忍住,轻笑出声,他赶忙清了清嗓子,“若困就去歇着。”
“啊~嘶~,不困不困,你在画什么?”
肖战别扭的弓着腰,龇牙咧嘴的直抽气,刚才起的太猛,身后一阵抽痛,定是昨日有些过度。
“可是受伤了?叫付郎中来给你瞧瞧。”
肖战赶忙摆手,“不用,不用,就是起猛了,没事~我出去活动活动就好了。”看看……怎么看,撅个腚么,那画面属实不敢回忆。
红着一张脸,肖战转身一瘸一拐的朝外走去。
暖阁里炭火足,跟门外是两个温度,陡然一阵风夹着湿寒,肖战打了个哆嗦,抬眼一瞧,惊喜的回眸,“怀之,下雪了!”
衣衫风动,青丝缭绕,圆眸因惊讶微瞪,眼尾处婉转上翘,兔子精半张着红唇露出两颗洁白的门牙,竟是比那一院子的红梅都夺目,王一博对上肖战的笑颜,有一刻失神。
寒风猛灌,王一博刚欲张口,一阵急促的咳喘声起。
“嗯~咳咳咳~”
肖战赶忙合上门。
“抱歉,忘了你吹不得风。”一股暖意由背心缓缓流入,王一博方才能站直身体。
他这才反应过来,兔子精的声音就在耳侧,猛然回头,对上兔子关切的眼神,气息交叠,脑海里还是兔子精刚才回眸的景象。
“别担心,这寒疾早晚能好。”肖战一心输着内力,心下疑惑。
按理说,二夫人那边该有动静了,他亲眼瞧着厨娘揣东西进了别院。
难道是放在那堆萝卜里了?方才只顾着嫌弃,竟忘了这一茬,也不应该啊!薛集说必是汤水。
他打算今夜再问问薛集,那毒必得连续七日,想着尽快王一博能少受些罪,这二夫人办事真不靠谱。
思忖着,肖战的眉头越皱越紧。
一时间,暖阁里没有任何声响,肖战的掌心贴在王一博的背上,像是将他揽在怀中,两个人贴的极近。
盆里的碳火骤然爆裂,发出噼啪两声。
王一博一愣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不,不妨。”
肖战收回手,走到炭盆边上,刚才那阵风吹散了不少热气。
“陆元,再添些炭火。”
待人进来,王一博才注意到,炭盆中是上好的金丝银碳,“哪来的?”他见过,曾经在父亲房中,但别院最好的时候也不过是些主屋用剩下的碎碳。
“中院送来的。”
“中院?”
王一博不解,中院会如此好心?
“我去要的!”肖战得意的打开柜子,从里面拎出一件白色斗篷拍了拍,一水的缎面,围着一圈油光的细绒,瞧着就是好东西。
“要?”
若要就能给,他也不是现在这个境地,王一博打眼望了一圈,暖阁里的用度却有些细微的变化,他方才竟未察觉。
“噗~”
陆元实在没忍住,被肖战瞪了一眼,笑嘻嘻的退了出去,大仙那要算是要的话,这世上怕是没有匪患了。
“你要说抢也行,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肖战说的随意,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他的确可以从外面弄东西进来,这些破碳破玩意儿他也不稀罕,但这几日怀之昏睡着,他无聊的紧,一想起自己的人被那疯婆子欺负就生气,一生气就想收拾她,可杀又杀不得,那总能气气。
于是肖战三天两头跑中院捣乱,仗着身手好,又有肃王令牌作威作福、巧取豪夺。
起初陆元害怕还劝过,后来兴许觉着肖战厉害,便也跟着胡闹。
二夫人自薛集那回来的时候气的当场晕了过去。
除了老将军的内院,全都洗劫一空,满屋子跟遭了贼似得,翻得乱七八糟。
金丝银碳全数换成了呛人的木炭不说,就连小库房的锁都给撬了,那些珍稀字画摆件一样不剩。
肖战将斗篷披在王一博肩上,“不必谢我,都是你的,我就是换个位置存放。”
“大仙,少将军,二夫人杀过来了!”
王一博刚想开口责备,陆元的喊声就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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