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朕本是想全部陪葬的

————

兴宁公主将出远门倒数第二日，朝廷审判倒数第一日。

是梦——

我李瑞婉，从小就对花木兰与武则天的传奇深感兴趣，稍长大些后便主动请缨去学剑法。

爹爹、娘亲都很支持我，是的，他们支持一切我的选择，除了情爱之事罢了……请来的师父夸我手腕有力，耐性强，愿吃苦。

修炼结果出来，师父与爹爹说我擅运剑，于是爹爹温柔的笑着立马给我买了真的一把剑。

可尽管爹爹如此支持我，到了与真人比试来测试实力的环节，爹爹始终不同意，谁劝都没用，爹爹一直顽固的说：“怕留疤了！怕留疤了！我不会同意的！”

真是幼稚的爹爹！哈哈～

那天……

“爹爹！请来观摩我新学的招式！”

李瑞婉16岁，佩戴着宝剑推门而进，迈过门坎后——如同脚滑摔了一跤，身体失衡，视角变矮，从站着转而成倒坐在地……

身后变成是正堂，前面院子中一地的头颅！有爹爹的，娘亲的，兄弟姐妹……未婚夫婿……我看到了好多刑天！穿着我族人的衣装朝我走来，好恐怖！

……那个丑陋无比的土匪头子好似没看到他们，走到我跟前甚至穿过了他们，他说我果真倾城容貌，大发慈悲给了我两条路——嫁与死。

我眼角带着泪水，害怕变成比刑天更惨的鬼怪，我选择了嫁。

没有人性的我用陌生女子混过了大婚之夜，回想以前看过的书籍，战败计——美人计，绝对不行！我的刑天伙伴们不会同意我干这么恶心的事的，恶心在他是害我的人，而我却心甘情愿被他摆弄！尽管是计策……他的呵护都是恶心的。

亲密接触少不了，而每一次的圆房我都是恶毒的混过去的，他——太恶心了！

用了八年的时间，一手反间计我终于一剑杀死了他！还有另一个头子……两个恶心的可恨的东西！可恨！恨！恨啊！

朕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

作为皇后，我一到晚上忍不住的怨气极重，我时常满脑子想的都是登基后要举国上下一场血宴，我时常想的是我的家人都没了……一个不剩，独留我一人存活于世。

而这些全怪这该死的世事！我的每步路只有一个念头——“登基后，我要将所有地方的人都屠戮个干干净净！我要让这一整个江山社稷给我的族人陪葬！全部必须毁灭，呵呵呵呵～”

所有人都快乐的给我的族人陪葬吧～

但是登基前夕的调整时，我看到水云鸭费心挤出时间给他还在念书的弟弟——水云掌回信，他明明本来不止这一个弟弟的……我看到玉家三人高矮胖瘦全都占了，而那大哥最是丑陋，又矮又胖，他分明也能英俊着的……

从土匪窝出来，到底都跟着我的那些人，尽管忙得与无头苍蝇没两样，却是久违的不亦乐乎了。

我也笑了，爹爹，娘亲，算了吧？我优秀吗？这就是我的实力了，我没有接受别人的国家，却是接受了存在个属于自己的国家。

……哈……

可是我好孤独啊……于是我把那些皇子公主收成自己的兄弟姐妹，义兄、义弟、义姐、义妹……

但是——兄弟姐妹们～皇室不是浪得很爽吗？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己所不欲！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除了对我笑颜常开的小公主，都给我以“历练”之名滚去边关吧！不论你们成长得到底能怎么厉害，你们都只有死的结局！

现实——

“撕拉”

是衣袍被暴力撕毁的声音，李瑞婉眉头紧皱着睁眼，发现自己白嫩的手上攥着一黑色衣布，她立马坐起身熟练的转头看向床边，不出意外杨公公摔坐在那儿，衣袖上明显有一处残缺。

见状，李瑞婉掀开被子下床去扶杨公公，杨公公起身后也叫他的皇上赶紧坐下，光着脚可别着凉了。

“很多次了，你应该离朕远点的。”

李瑞婉沉重的呼了口气，随意理理头发，状态上才从刚才的梦脱离。

“皇上说笑了，奴才不会眼睁睁看着皇上难受。”

杨公公命人将屏风、服装等摆好，就叫太监们下去转而上来一批婢女给李瑞婉穿鞋更衣。

“朕是怕伤到你。”李瑞婉站起看了一眼杨公公道。

“自从皇上登基，先前没有，却常梦到这堆事儿了……”

“……”

早朝用过膳后，李瑞婉去了那沉香亭中。

沉香亭，李瑞婉本是对它不屑一顾，不想按西安的照搬过来。但经不住也想有一天遇见命定之人，能带他，来此处一同赏花。

亭外，李瑞婉微微回想梦的内容，是梦到了皇后时期，幼小的兴宁公主缠着自己闹……美好的回忆与现今相比，使得回忆之人不禁叹口气：“到头来还只能是仇家。”

李瑞婉出神的看着清澈水中的水性杨花，那些花儿花朵很小巧，看起来很可爱。

杨公公在旁静静候着，而李瑞婉的思绪不停逗留在回顾中，怎么也想不明白……

身为皇后时，初次遇见小公主，那时的小公主她才12岁，听说2岁起就被圈养在一个地方。

小公主刘姓刘吟雪——

她不懂父皇为什么处死太子哥哥；

她不懂身边人为什么都异常冷漠；

她不懂为什么人民不喜欢自己的父皇。

难道是因为父皇生性冷淡？她苦脑的自问自答，可是那是一个人的性格呀。

自从将她带出圈养地，李瑞婉虽是不知道小公主为什么忽然黏上自己，但能感觉到，小公主是真心喜欢自己的。

这也造成现今的李瑞婉实在不明白——敢肯定寿永喝下毒药时别无旁人，小公主究竟为什么那么讨厌自己？

究竟为什么能决然的站在自己对立面？

……水性杨花的花语是随波逐流、见异思迁……

可小公主啊都那么大了，怎么会没有方向？

定也是有志向的，可，是什么志向呢？

半个时辰过后，李瑞婉总算动了，命杨公公传召兴宁公主即刻赴勤政务本楼。

李瑞婉不相信，自己一眼看中的人怎会是性格恶劣之徒？她不想相信，可现在的局面让她有所动摇，所有箭头都指向伪装、心机的标签。

所以李瑞婉此时的心情是不甘心的。

她想了解她一些事。

——

“皇上，奴才斗胆一问……”杨公公不动，反而向李瑞婉问道，“您此次传召兴宁公主有何意？”

“朕只是想套路出她为什么要造反。”

一听这理由，杨公公忙劝：“皇上！这不妥。若让兴宁公主察觉不对劲，提前逃离了皇城，可不好办了。”

“逃？太安城满城都是朕的人了，她怎么逃？朕很讲理吗？”

听到这儿，杨公公明白原来自己的皇上早已暗中设防，并且有把握随时扣押嫌疑之人。

但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担心女帝的心理疾病复发，杨公公仍继续劝着。

“皇上，您几乎每次梦到那些事都是会见兴宁公主之后，只今日了……若兴宁公主从此消失，那么皇上也不会再有那梦魇了。”

“朕是在意那个梦，朕也在意她。”

不曾料想自己的皇上竟是这样的想法，杨公公便放下心，乖乖道：“既然皇上明意如此，奴才遵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