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王一博这一番话冲击到世界观的肖战，根本就无心去用理性思考这里面其中的漏洞。

再加上他对那一天是有一点片段记忆的，在记忆中一开始确实是他主动。

加上王一博的那一番话，他几乎是百分百确定王一博说的肯定是事实了。

他沉浸在自己强迫学生的“卑劣行径”中无法自拔。

“怎么，想起来了？”

终于达到自己目的的王一博在看到肖战痛不欲生的模样突然有点后悔，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维持着那副讽刺带点刻薄的模样。

肖战痛苦得蜷缩起来的身体在听到少年的声音后止不住地轻颤。

那一刻，承受不住自己罪孽的肖战甚至开始恨起了王一博，恨他口无遮拦，一定要将这个血淋淋的事实就这么剖开在他面前，让他无所遁形。

明明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可以放下心中所有的芥蒂，真正接受自己委身于王一博的事实。

但现在自己已经完全是一个罪人了，他和王一博继续着罪的延伸。

“既然你知道是我强迫了你，那你为什么还愿意和我定立那样的合同？”

肖战突然之间就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少年了，他不应该恨自己吗？他不应该用他的全部能力来报复自己吗？

王一博站起来从不远处的茶几上抽了一张餐巾纸递给肖战，示意他擦一擦自己满脸的泪痕。

“不知道啊，也许是可能觉得你很有趣吧，这点小事对我来说完全不算什么。”

王一博觉得自己真的可能不适合说话，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想要用手去摸他的鼻子。

这个少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别扭的安慰着眼前痛苦的青年。

他都不在乎这种小事了，肖战也就别在意了。

肖战：……

所以你为什么刚刚要提起。

可能只是话赶话就说出来了，那些言语在现在的王一博眼里看来都是气话，他不明白，明明肖战已经选择跟着他来到纹身店了，却还是嘴硬死活不肯跟他一起纹身。

王一博觉得不理解，所以他反射性的就想用某些伤人的话去刺激肖战，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肖战确实是被他刺激到了，而且被刺激的不轻。这种程度已经到了让王一博后悔的地步了。

他又突然间有点害怕肖战会不会当场从这里的窗户跳下去，以死谢罪，从而去满足他那些可笑的道德观念。

这个时候王一博突然意识到了他不能乱说话，因为有时候话语所能达到的后果远超他的想象。

他在心里暗暗的下决定，以后不能在仅凭自己的情绪说话了，更不能冲动行事。

虽然心里想的是这样，但能不能做到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改正。

“不算什么？”

肖战一时间觉得很迷茫。

在他看来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在王一博这里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现在就连他认为很严重的强迫行为，在王一博嘴里也变成了一种小事。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他觉得很严重呢，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道德感已经低到连自己被强迫也觉得无所谓了吗？

但肖战显而易见被安慰到了，可能在他的眼里，王一博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他说的那些话也变得合理了起来。

王一博在多种因素的作用下，也算是误打误撞的达到了他的目的。

见肖战迟迟没有拿起他递给他的餐巾纸，王一博仿佛纡尊般亲自用餐巾纸替他擦了擦满脸的泪痕。

“好啦，就别在意这点事情了，如果你实在觉得抱歉，就乖乖听我的话 不要拒绝我的要求，和我一起纹身好吗？”

肖战呆愣愣地任由他动作，从表面上看已经接受了他的建议。

王一博也不多想，直接拉着他到纹身用的躺椅上睡下。

“我想在他的后腰那里纹上我的名字。”

王一博开门见山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纹身师啧啧称奇，有钱人玩的就是不一样。

他算是看出来了，表面上是这个“家教老师”强硬，但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由王一博这个高中生主导的。

肖战完全就是被吃得死死的，被吃干抹净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怜的老师啊。

见肖战迟迟不说话，纹身师已经认为他默认了王一博的要求，起身去准备纹身的用具。

随着上衣被脱掉，纹身针密密麻麻地重复刺进身体里，肖战也有了一种王一博随着刺身一同刺进他的生命里，以后再怎么想抹掉终究是会留痕的感觉。

而他就只能想一只待宰的猪那样，躺在冰冷的躺椅上，等待着命运铡刀降临在他身上，无力抵挡更别提还手。

肖战在经历之前的一番争吵之后，对纹身的抵触已经显得微不足道。

但在针刺下来的那一刻，他还是被痛醒了，丝丝缕缕的痛将他从悲伤中拉回现实，他能够瞥到王一博站在自己身边。

此时的他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在看自己呢？

肯定是一副胜利的的姿态吧。

就像养了一只不太听话的猫，在它睡觉的时候强迫它玩耍，猫抓了他一下表示不满。

于是身为主人的王一博“嘶——”了一声，收回被抓破的手，眼看着伤口的血珠一点点往外溢，他对这个小猫心生不满，于是掐着它的脖子，一把把它提在空中。

看着它挣扎，愤怒，最后放弃抵抗，变成了任由他亵玩的乖乖宠物。

那种驯服野兽的成就感和快感肯定充盈着他的内心吧，他现在肯定很得意吧。

肖战在心里对王一博的厌恶又多了一分，他将脸偏到另一边，宁愿看墙纸也不愿意视线里有王一博。

由于图案简单，顾客也没有太多要求，手法熟练的纹身师很快就就给肖战纹好了，他还特地侧过身，让王一博欣赏这个刚出炉的杰作。

王一博看到白皙柔软的皮肤上是三个张扬肆意的大字，仿佛睡在躺椅上的这个人已经被他完全打上了烙印，那种由衷的满足感和征服感让王一博通体舒爽。

“不错。”

两个看起来有些吝啬赞赏的字却表达了王一博的全部心情，在巨大的欣喜撞击下，他一时无法去瞬间想起一些溢美之词，于是只用了两个字来概括。

纹身师笑笑，腿一蹬，高脚椅就滑到了另一个躺椅旁边：

“您满意就好，大少爷想要纹在哪里？”

纹身师拍了拍身边的躺椅示意王一博躺上去。

“锁骨下面。”

王一博躺上去，给纹身师指了指自己的左边锁骨的下面一点点，示意他纹在这里就行。

“好的，大少爷。”

王一博吩咐完就转头盯着肖战，肖战冷不丁和他对视，心下一恼怒，又把头转了回去。

一口气自有些郁闷的胸口中叹出，明明刚刚还很自责，怎么转头还恼上他了。

王一博觉得比起自己，肖战才更像那个阴晴不定的高中生，行事间跟个孩子一样。

他一直以来觉得仅凭肖战的面部表情王一博就能看得出来他都在想些什么，现在他却对自己的这种想法不太自信。

“嘶——”

纹身针刺进王一博的皮肤的时候他才知道做这个东西真的很痛，他其实在来之前也有询问过其他做过纹身的人，关于纹身的一些效果和后果，以及感受。

都说会有那么一点痛，但王一博觉得他现在要痛死了。

明明刚刚肖战看起来一点事情也没有，怎么轮到他眼泪都要被逼出来了。

难道是地方不一样，疼的程度也不一样吗？

反正肯定不是他这点疼也忍不了。

等纹身师抬头，宣布着他的工作结束，王一博也松了一口气。

终于是结束了。

他现在跟一条死狗一样瘫在躺椅上，已经无暇去顾及他的那点颜面了。

于是一个人趴，着一个人躺着，在不远处看两个人的画面竟然诡异的和谐。

“叮铃铃——”

听到手机的铃声响起，肖战第一个去摸自己的手机，然后发现不是他的手机在响于是又，抬头四处望。

谁手机响了。

王一博感受到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但他不想去拿。

只要天没有塌下来，王家没有倒下去，这个电话他想不接就不接。

王一博表示他就是这么豪横。

然而电话的那头却并不知道只是一直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给王一博打过来。

什么人呐，这么烦。

眼看着对面一点也不识趣地电话打个不停，王一博心里烦躁地想把手机关机，但又害怕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只得伸手去口袋里摸自己的手机。

“有什么事情吗？”

他说话的声音很冲，带着些许火气。

电话那头的人觉得他发火发的莫名其妙，语气里也包含着不满：

“干嘛无缘无故凶我，今天数学老师要上课你人跑哪里去了，他现在在班级里面发火呢。”

“怎么是李老头的课呀？不是说是体育课吗？”

在实验中学里面当老师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所以小孩们不会出现不尊重他们的现象，因为大多也都是圈子里的长辈，惹不起，躲也躲不起，会被家里的人揪出来痛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