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偷听
大概是旁边睡一个小火炉真的有那么点用,李莲花早上起来的时候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反倒是方多病挂着一对黑眼圈。
“怎么了,没休息好?”
方多病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你若是怀里抱着一个柔若无骨的身子能睡得着吗?那李莲花名字叫莲花,身上还有一阵淡淡的莲香,怕不是莲花成了精,惹得他背了一晚上书,要是他爹知道恐怕要高兴死了。
“谁大夏天的晚上睡觉盖那么厚被子,被你热死了。”方多病半真半假地抱怨。
“你抱紧点不就凉快了。”李莲花将手猝不及防伸进他后领,“抱着我凉快。”
方多病被他的手摸到了后颈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上半身都酥麻了,李莲花的手凉丝丝的,却不柔嫩,指腹上带着一层薄茧,平时也不见他用什么兵器,也不知哪里磨出来的茧子,摸在身上又麻又痒的。
“李莲花!你别动手动脚的……”方多病被他摸得都精神了,揉了把脸出去练剑,门口的竹子都遭了殃,叶片被削成八瓣。
李莲花看他那副欲盖弥彰的样子觉得又好笑又可爱,但自己的碧茶之毒好像确实在方多病抱着他的时候犯得没有那么厉害了,平时夜里冷到手脚发僵,昨夜却一晚安睡。
他看了一眼外面郁郁葱葱的竹林,听着聒噪的蝉鸣,忽然觉得自己那三层衣服穿着竟有些热了。
李莲花缓缓脱下最外面那层披风,才发现自己好久没感受过夏天了。
方多病在太阳下面把自己练了个大汗淋漓,才终于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想练下去五分,他喘着粗气走到马厩旁,将衣服一脱就拎起一桶水浇在自己身上,夏天的水在外面放着也不凉,倒是恰到好处的很舒服,方多病拿着皂角在身上胡乱搓一通,平日里在家都有人服侍,如今他一人在外也讲究不了许多。
手拂过胸口的时候,方多病忽然想起昨天李莲花轻轻戳他胸口的样子,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还在似的,又让他的心乱跳起来。
那时候的他真想一把按住李莲花的手,然后……
方多病的思想一放松,“邪念”便趁虚而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低头,发现自己的变化简直让他尴尬到无地自容。
“……死莲花,臭莲花!”方多病又羞又愤忙扯过一件衣服挡住,但是身体和脑子好像闹了分家,不管他脑子里骂了几百遍死莲花,下面却依旧诚实的立着,毫无偃旗息鼓的迹象。
方多病只好胡乱穿上衣服,弯着腰跑去打了一大桶井水。
井水冰凉冰凉的,方多病想也不想朝自己狠狠泼了一桶,冷得只打颤,那不听话的玩意才终于蔫了下来。
“方多病啊方多病,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那可是……”
那可是你朋友,你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
可是方多病转念一想,李莲花不是应该喜欢他的吗?这是他昨晚揣摩出来的,应该不会错才对。
李莲花喜欢自己,怎么受苦的居然还是自己,方多病的脑子转不过弯来了,难不成,自己也是喜欢李莲花的……
这个念头才刚刚成型,方多病觉得自己的身体又要背离脑子行事了,他只好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毕竟他不想再泼自己一桶冰凉的井水。
方多病晕晕乎乎想回屋子,却发现门掩上了。
白天有人的时候莲花楼一般是不关门的,尤其是李莲花还知道他在外面,方多病忽然警觉起来:李莲花偷偷见什么人呢?
笛飞声?
方多病蹑手蹑脚走到门口,从虚掩的门缝里看到李莲花果然和一个人对坐在桌前,不过那人倒不是笛飞声。
那人是个和尚,方多病只看得到背影,但是立刻想起,是不是无了大师?
听说李莲花的病之前多亏了他,如今他来,也是为了莲花的病吗?
方多病凑近想听清他们说话,可是那老和尚背对着他,他说的话总是听不真切,倒是李莲花的话听得更清楚。
“你的意思是,我的病真的有救?”
方多病看见无了和尚点点头,但却听不清说了什么,只是看到他说完之后李莲花那白皙到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居然起了两团红晕。
“你这和尚……这江湖上的旁门左道知道的倒是清楚,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东西。”李莲花笑着摇了摇头,但了尘和尚一把拉住他的手又喋喋不休了好久,似乎是在极力说服他。
方多病心急如焚,却只听见什么“至纯至阳”“需相同心法”,又是什么“并非双修之术”“否则活不过三个月”……
什么!方多病听到了尘说活不过三个月,急得不小心撞到门框,屋内两人同时朝门口看过去,方多病为了化解尴尬,反而装作堂而皇之推门而入,质问道,“老和尚,你说谁活不过三个月呢?”
李莲花眼中难得闪过一丝慌乱,说的是谁就不言自明了,方多病这下真着急了,拉着了尘央求道,“大师你别瞒我了,我刚刚都听到了,你若有法子就快点救救他——是要双修吗?怎么修?”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