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 意外
盛阳跟Nacy的小组熬了一个通宵,终于把demo赶出来了。
“谢我阳哥!你真的救了我大命!”Nacy丢给盛阳一颗玫瑰味的漱口水,“洗个脸回去补觉吧,咱们组的那个项目不急,你下午就别过来了。”
盛阳接过漱口水,对Nacy做了个OK的手势,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在自己柜子里翻出大喷补了个水,收拾东西,背上电脑走人。
早上七点打了下班卡,通勤时间18.5小时。平均一下,够两天的了,今天可以躺平了。
先回家补觉吧!地铁坐了一站,盛阳走到陈烁家的临街楼下时深呼吸一下,勉强打起了精神。
“早啊,阿姨,早啊,火乐!”他笑着踏进店里。
“早啊,阳阳!你是刚下班吗?”店里这个时间还有点忙,陈烁动作麻利地收拾了桌子,示意盛阳来坐,“吃什么?”
熬了一夜,灌了三杯冰美式,盛阳只想吃点热的,而且最好是软乎乎的那种,他现在连咀嚼都嫌费劲:“南瓜粥吧。”
陈烁仔细看了盛阳两眼,没有时间跟他多说话,帮他端了南瓜粥和小笼包,还有一碟酸萝卜。
“我吃不了这么多……”盛阳挡住陈烁正在给他上小笼包的手,“半笼就行了。”
陈烁对他笑了笑:“就是半笼呀,你吃完想吃别的再跟我说。”
盛阳也笑了:“好。”
酸萝卜挺开胃的,盛阳慢悠悠地把陈烁给他端来的东西全吃完了,眼睛很干很涩,他闭上眼做了一套眼保健操,动作越来越慢,眼皮子也越来越沉……
陈烁送了一趟餐回来,早高峰已经过去了,他小摩托没停稳就探着头往店里看。
烁妈正在门口收桌椅:“没走呢,睡着了。”
陈烁帮妈妈把外面摆着的临时桌椅收好搬进店里,盛阳趴在桌子上,背上盖着一件他的外套。
“刚才店里那么吵他都没醒,我就没叫他,找了件你的衣服给他披上了。”
陈烁点了点头,母子俩一个去后厨一个在前面招呼零散的顾客,都自觉地轻手轻脚。
盛阳睡得脖子有点疼,这种感觉他很熟悉,每次不小心趴在电脑前睡着了醒来时就是这样。
“嘶……”他揉着脖子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的电脑,而是坐在他对面的陈烁。
陈烁?盛阳眨眨眼,彻底醒过来了:“啊……我怎么睡着了。”
陈烁身后的墙上有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九点十五分,他竟然一个人占着一张桌子睡了一个多小时,刚刚他吃饭的时候店里的顾客还是挺多的,现在已经没人了。
“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们翻桌和休息了……”盛阳低头用手背蹭了蹭鼻尖,一来缓解尴尬,二来把睡出来的油光蹭掉。
“没事啊,我们早上一般九点半才关门,十一点再开门。”陈烁把耳机收起来,对着盛阳笑。
盛阳瞟了眼他的手机屏幕:“你在看街舞的视频啊?”
“嗯。”陈烁的眼睛又亮起来,“总决赛!有个我很喜欢的选手,单肘连抛和头转都特别厉害!”
“你不是也会头转吗?”盛阳来了兴致,“对了!你在哪里表演啊?我今天下午不用去公司,我去看你表演吧!”
“呃……”陈烁眼神躲闪着,盛阳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局促的神色,“不、不一定……我们演出的地方都、都不是固定的……”
但是当天去哪里表演,肯定是会提前知道的。盛阳没有拆穿陈烁,因为他大致猜到了,陈烁表演的地方,可能不是那么的正规,甚至商家为了搞噱头,会让他做一些奇怪的扮相。
每个人心里都有不能触碰的,很珍贵的东西。陈烁对自己的贫穷可以很坦然面对,可对自己蒙了灰,捆绑上了一些世俗东西的梦想,心怀愧疚,不敢轻易示人。
盛阳不会急着让陈烁把那些东西拿出来给他看,也不想硬去安慰他鼓励他。成年人的相处需要距离和分寸,不别扭不勉强的分享,才是水到渠成的贴近。
“那好,等你有固定表演的地方,或者什么时候练好了大招想要惊艳我一把的时候,我再去看呀。”
盛阳对着陈烁笑,那样的笑容很柔软,像是化作了一只小手,在陈烁的头顶和心尖上轻轻地揉了揉。
于是那些局促、窘迫,就被轻易地抚平了。
“好。”陈烁看着盛阳的眼睛,轻声但认真地回答,“等我练好了,就让你看。”
盛阳回到家之后洗了个澡,拉上窗帘,扑到床上半分钟之内就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他不慌不忙地洗漱,顺便给自己煮了杯咖啡。
睡觉之前洗了头没吹干,这会儿全炸毛了。盛阳懒得再洗头,把毛巾用热水打湿,拧得半干,搭在头顶上坐在吧台前刷微信。
看了一圈,重点翻了翻公司的各种大群小群,没啥要紧的事。盛阳把毛巾从头顶上揪下来,挂回卫生间,端起咖啡杯,窝到了自己的懒人沙发上。
偷得浮生半日闲,干点啥呢?
对了!照片!盛阳一拍脑门,把咖啡杯放在地板上去翻自己的背包,这才想起来,相机放在公司里没带回来。
得,在哪儿干活不是干,在公司干还能混混考勤,走着吧!
广告公司就是,无论你几点来上班,又几点下班,公司里都会有人。
盛阳四点多刷了上班卡,先在自己的工位上作了张图,然后把相机里的内存卡抠出来,夹着笔记本去有着大大落地窗和吧台式座位的天台区导照片。
今天的晚霞很漂亮。盛阳隔着落地窗拍了几张照片,不过瘾,回工位拿上相机楼顶天台走起。
上来时天台上没有人,这里平时也很少有人会上来。这一栋楼的公司基本都有自己的露天休闲区,盛阳他们公司也有露天的平台,只不过那边是吸烟区,是盛阳这种不吸烟也闻不了烟味的人的禁地。
所以他偶尔也会到楼顶上来透透气。
傍晚的风吹得人很舒服,盛阳趴在天台上塞着耳机欣赏了一会儿风景,一首播完另一首还没开始的间隙,似乎隐隐听到有争吵的声音。
盛阳回头探着身子看了一眼,离得远,也没看清楚,只看到一个不熟悉的男人的背影,和被他挡着的一个女人的黄色裙子的一角。他的这个位置背后三米远的地方有一排空调冷却塔,不特别注意的话,别人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别人。
下一首歌开始播放了,盛阳收回视线,继续趴在栏杆上看晚霞。
他对别人的事向来没什么兴趣,公司吸烟区那种八卦圣地,他不能参加也丝毫不觉得可惜。
放空结束,盛阳挎着相机回到27楼,一进公司就觉得不对,几乎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一闪落地窗之前,正争先恐后地往下看。
“怎么了?”盛阳走过去,拿出了塞在耳朵里的耳机。
“有人跳楼了!”趴在最前面的一个同事头也不回地回答,“卧槽好恐怖啊!35楼啊!人都摔变形了吧!”
盛阳一凛,拨开人群挤过去:“什么时候啊?从哪儿跳下来的?”
“就刚刚!好像是从楼顶跳下来的!”
刚刚?楼顶?盛阳心里一紧,而后突突地狂跳起来。
如果刚刚在楼顶上的确有人在争吵的话……
盛阳扶着窗户往下看,人群以死者为中心,自觉隔出了一个半径差不多五米的圆圈。
死者穿着黄色的连衣裙,黑发散开,血流了一地……
盛阳有点站不住了,手心都开始冒冷汗,他站在窗边,不想看了,可又忍不住不看。一辆警车开了过来,刚停下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就跳了下来,动作麻利地拉警戒线,疏散人群。
其中一个瘦高的警察蹲在死者旁边查看了些什么,然后抬头望向了楼顶。
很小很白的一张脸。
盛阳的公司在27楼,隔得这么远,下面人的脸他根本看不清,可在那位警察抬头的一瞬间,盛阳脑子里一下子就闪现出一个名字:陈宇。
可当他再想仔细看看时,那位警察却又低下头,继续查看死者了。
就那么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五官都看不清,他怎么就会觉得是陈宇呢?
难不成是知道了陈宇现在是警察,所以看到警察就会自动代入陈宇?
盛阳站在窗边盯着那个瘦高的身影,盯了很久,也没能再看到他的脸。
要不要下去看看,主动提供一些线索?但他好像也提供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貌似听到了争吵,远远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背影和疑似死者的黄裙子一角,这些算是线索吗?
模棱两可的话,会不会误导警察办案啊?
围在窗边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但大家也都无心加班了,手机叮叮咚咚地一直响,不用看都知道是各个小群里在讨论这件事。
楼顶天台上不知道有没有监控,但电梯里肯定是有的,如果警方需要他来说明情况,应该会来找他的吧?
还是说他主动去找警方会比较好?
他该不会变成嫌疑犯吧……
从没遇见过这种事,盛阳站在窗边,六神无主。
“楼顶天台只有一个监控,上个月就坏了,物业那边一直没修,调取了电梯和安全通道的监控,除了当时在场的报案人,还有一位有可能目击坠楼的人——好,停!”周一帆让技术人员暂停画面,对刚进来的陈宇指指显示器,“就是这位,死者坠楼前十三分钟下了顶楼的电梯,监控显示他去往天台的方向,几乎在死者坠楼的同时,从天台方向过来,上了电梯。”
“几乎同时?具体时间呢?有没有时间差?”陈宇从门口走进来,提出质疑的同时,抬头看向了屏幕。
愣住了。
“报案者提供的坠楼时间,与根据死者的体重以及坠楼地点推算出的坠楼时间基本是一致的,而这位可能的目击证人,返回楼顶电梯口的时间,就是死者坠楼后的五秒之内。如果他不是世界百米冲刺冠军,应该做不到目击坠楼。况且,看监控显示的画面,他步履悠闲,喘气均匀,没有跑动的痕迹——报案人那边怎么说啊?提到这个可能的目击者了吗?”周一帆问完,半天没得到回应,他抬头看了看陈宇,对方出神地盯着显示屏,看不出来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呆。
“想什么呢?跟你说了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周一帆在陈宇面前打了个响指,伸手推了他一把。
“没什么。”陈宇回神,神色如常地回答周一帆的问题,“报案人没有提到现场有第三个人,他说看到死者要跳楼,阻拦劝说未果,死者跳下去之后,他就报警了。”
“那就奇怪了,天台就那么大,这仨人同时在上面待了十几分钟,互相都没看见吗?”周一帆纳闷了,又去看监控回放,“这哥们儿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慌啊,怎么看都不像目睹了什么重大事件——等一下!他背着的那个是不是相机?会不会拍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我刚刚查过了,他是在27楼下的电梯,一家广告公司,我去……”
“我去吧。”陈宇打断了周一帆,起身往外走,“我去找他了解一下情况,这人我认识。”
.TBC
千呼万唤(?)始出来!
我们宇子一出场,纯爱剧瞬间变悬疑剧了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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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