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又成了难事。
大婚那晚闹的难看肖战跪了一夜,王一博在客房躺了一夜。
第二日两人一同睡在婚房,且是同塌而眠,只不过分了两床被子,只不过谁都没睡好,肖战喜静,身边多了个人总觉得不舒服,又想着未来几十年恐怕都要与此人同榻又逼迫自己习惯。王一博身上还疼,而且王府这枕头太硬实在不好睡,他从小睡相又不好怕自己翻到地上去,翻来覆去折腾到子时才堪堪睡去。
晚上洗漱完毕王一博抱着自己的被子想去偏室的榻上睡。
“你去哪?”肖战的外袍大敞,里衣倒是穿的板正。
“我去偏室睡。”王一博应了一声。
“回来。”肖战有些不耐,声音也冷了几分。
王一博转身看他,“我自己睡习惯了,你在旁边睡不着。”
肖战看着他,缓缓吐出几个字,“谁不是?”
王一博气结,“我睡相不好,怕夜里扰了世子好梦。”
“我不做梦。”肖战依旧定定的看着他。
四目相交,僵持良久,王一博败下阵来,抱着被子回到床边,“那我要睡里边,我怕半夜掉下床。”
肖战没说话,只是脱了外袍把自己的被子挪到了外边,“世子妃请。”
王一博咬牙切齿的脱鞋上了床,刚想躺下肖战又开口了,“脱衣服。”
“脱,脱,脱衣服?”王一博攥着里衣的衣襟,心想他不是想这时候圆房吧?
肖战一眼便知道他在胡思乱想,“给你上药。”
王一博吐出一口气,转过身脱了里衣趴在床上,经过昨晚的尴尬今晚两人倒是没那么尴尬了,肖战将药油倒在掌心搓热然后印在他背上,慢慢揉着。背上那些青紫边缘已经变黄,手掌下的肌肤逐渐发热,王一博的手攥着被子,肖战看到他耳朵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下手还是重了。
“疼了?”肖战问。
王一博仿佛一下子泄了气,一声很浅的呻吟溢出口,然后整个人僵住。
肖战了然,看来是疼了,只不过他一直忍着没出声罢了,想起大婚那晚在客房外听到他向王一晟哭诉也不知他此时是不是也红着眼眶忍着没哭。
就这么弱不禁风的身子怎么会是个纨绔?难不成是因为太过放浪才熬坏了身子?肖战走神手下又重了一分,王一博疼的闷哼了一声。
“好了。”肖战起身去净手,等他在回到床边王一博已经穿好衣服钻进被子里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肖战没说什么,吹灯烛火上床睡觉。
一夜相安无事,两人都睡的踏实。
天未亮,肖战起夜,等他再回来自己的位置被王一博占了,睡相着实难看,压着自己的被子,肖战无奈只能爬到床里睡到他的位置,至于被子,不冷索性也就不盖了。刚睡着一条腿便砸在了身上,肖战蓦的睁开眼,转头便看到王一博离自己尚远,不过半个身子已经在床沿外了,一条腿却仍在自己身上。
就这个睡姿的确不适合与人同塌而眠。
迷迷糊糊睡到天亮肖战再睁开眼只觉得耳畔有些痒,微微侧目就看到王一博侧身睡在自己身边,很近,他的呼吸全打在自己耳廓上,身上的那条腿不见了,换了条胳膊。
肖战慢慢吐出一口气挪开他的胳膊下了床,头有些疼,若是如此睡一辈子,怕是这辈子不好过。
床榻上的王一博全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反正也没人喊他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衡王府每年除了过节并无大事,衡王清闲,世子清闲,侍从奴仆也清闲,所以他这个世子妃也是清闲的,衡王又免了他的请安他在衡王府的日子过得倒是比在王家还悠闲。
不过与悠闲相伴的就是无趣了。
又在王府修养了几日,身上的青紫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就连手腕上也不用缠着纱布了,王一博觉得身上的力量又回来了,可以出府转转了。
“世子妃。”李怀玉依旧守在门口。
“世子呢?”王一博已经习惯了李怀玉像看犯人一样看着自己,如今也不在意他。
“世子应邀去了凌王府。”李怀玉如实作答。
王一博点了点头,“我要出府,世子应该与你说过了吧?”
李怀玉拱手,“是,世子让属下保护世子妃。”
王一博撇嘴,狗屁保护,就是看着。
李怀玉驾着马车带着王一博去了城北,城北多是赌坊,酒肆,李怀玉跟着肖战这些年也不曾来过,这种地方,倒是看什么都稀奇。
“世子妃,可是要进去?”马车停在一家名叫财八斗的赌坊前,李怀玉咽了咽口水。
王一博掀开车帘躬着身子要下马车,“在外边就别喊什么世子妃了,喊声公子不为难吧?”
“是,公子。”李怀玉倒是能理解世子妃的想法,男子嫁人,总还是不如女子嫁人说出去好听。
王一博带着李怀玉进了赌坊,随手摇着腰间的钱袋子,在牌九桌前站定。
“呦,这不是王二公子吗?”那人莞尔一笑,“如今该尊称一声衡王世子妃了。”
王一博脸色一凛,余光扫向李怀玉,又看了看赌坊的其他人,刚进来时并未注意如今才发现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看来自己嫁入衡王府一事如今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王一博冷笑一声,“见了本世子妃为何不下跪行礼?”
一句话噎的那人脸都白了,周围听到这话的人也无心赌博,皆是互相看了几眼踌躇着要不要下跪,只见说话那人梗着脖子要下跪,王一博却不稀罕,冷哼了一声,“算了,本世子妃也不计较这些,免礼吧。”那人已半屈膝,颇为尴尬的愣在那。
王一博转身就往赌坊外走,心里的火气直冲脑门,自己也是傻,衡王世子娶亲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无人知晓,恐怕在大婚之前京城中就人人皆知衡王世子妃是自己了吧。
李怀玉大步流星的跟在他身后,“公子,您不玩儿了?”
王一博停住脚步瞪看他一眼,“公什么子,这京城中恐怕没人不知道我是衡王世子妃吧?”一甩袍袖出了赌坊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直生闷气。
李怀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世子妃,那咱们是回府?”
回个屁的府,才刚出来回去做什么?
“去天香楼。”
天香楼是阮岱三哥开的酒楼,之前他就常与阮岱在天香楼吃饭,下了马车小二就迎了出来,“呦,二公子来了。”
这一声二公子王一博很是受用,“你家岱公子可在?”
“在的,这几日岱公子午饭就在楼中用的。”小二靠近了一步刚要开口又被李怀玉一声咳嗽吓了回去,“公子就等您呢。”
小二带着王一博和李怀玉上了三楼,雅间里阮岱正和他三哥吃饭,见王一博来了连忙起身,“见过世子妃。”
王一博踢了凳子一脚,“阮岱,你诚心恶心我是不是?”
阮岱大笑了几声忙伺候他坐下,斟茶倒酒,再回到自己座位上仔细端详他,王一博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这才月余不见不认识了?”
阮岱给他三哥递了个眼神阮炜起身告辞,雅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认识倒是认识,只是你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王一博不解,不过是结了个婚,嫁了个人能有何不同?
阮岱也不说有何不同,只想着这开了苞被睡过的男人到底是不一样了,看着柔和了不少,眉眼间也带着些许风情,不知这二公子被压在身下是什么风景,倒是便宜那衡王世子了。
阮岱看的出来王一博喜欢“世子妃”这个称呼也就没再提,甚至没提衡王世子,两人推杯换盏的聊着,竟是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一博已经把自己喝晕了。
李怀玉一直守在雅间门外,主子不唤他也不好进去,再说门还敞着半扇屋里的情况也都看得见,知道王一博和的坐都坐不稳了他才进了雅间,扶着王一博向阮岱告辞。
等他们回到王府肖战早已经回去了,见李怀玉抱着已经睡着的世子妃心里有些不快。
刚一靠近肖战就闻到了酒味,“喝酒了?”
李怀玉有眼力见的将世子妃交给世子抱着,这不是第一回抱他了肖战也不觉得有什么,“这是喝了多少?”
李怀玉擦了擦额角的汗将今日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赌坊,酒楼,喝酒叙旧,这些听的肖战脸黑,将人仍在偏室的软榻上连床被子都没给他。
等王一博醒过来已经是晚饭时间,这一觉睡的不好,浑身都疼,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睡在了软榻上,晃晃悠悠起身回到主屋看见肖战正在看书。
“世子回来了。”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听闻世子妃今日去了赌坊?”肖战声音深沉,眼睛都没离开手中书。
“昂,只是去转了一圈。”王一博略显局促,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肖战看了他一眼,“既然世子妃认了那就轻点罚你,明日起禁足三日。”
王一博愣了,禁足?
“为何禁足?”王一博极其败坏,脸色有些难看。
“你我约定,不可做出有损王府名声之事,赌坊,世子妃,还需本世子再说吗?”肖战定定的看着他,刚才王一博生气的朝着他走了几步,两人的距离不算远,肖战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酒臭味。
王一博被说的哽住,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来。
禁足就禁足,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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