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林娜娜跨坐在余焉腿上,勾着她的脖子,声音咬得轻轻柔柔,“你不想做点什么吗?”
余焉呼吸急促,刻意别开目光:“别闹。”
“我没有。”红唇挨着耳朵,温热的气息弄得余焉又酥又麻。
余焉哑着嗓子:“娜娜,你喝醉了,洗个澡睡吧。”
林娜娜说:“姐姐,我很清醒。”
清醒的沉沦。
余焉撑着手臂想起来推开林娜娜,听见林娜娜低声说:“姐姐,不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
余焉愣了愣,反应慢了半拍。林娜娜俯下身,和余焉额头抵着额头。
她们离得太近,彼此的心跳声交融在一起,无比清晰。
林娜娜的唇轻轻蹭着余焉的脸颊,温软的触感让余焉身体一麻。
余焉想起了从酒吧带林娜娜回家的那个晚上,痒的像是被蚂蚁爬满全身,上瘾般的欢愉。
“姐姐,沙发不舒服,要不要换个地儿?”林娜娜咬着余焉的耳朵,脸颊泛着微红。
余焉脑袋昏昏沉沉的,搂着林娜娜的腰滚到了床上。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也许是因为在酒吧喝了点酒,酒精麻醉了余焉的理智,她俯身扣住林娜娜的后脑勺。
林娜娜温顺得像只猫儿。她一向很听余焉的话,余焉想要的,她倾尽所有都会满足。
余焉不会使巧劲儿,弄得林娜娜有点痛,埋怨似的在她唇角咬了一口,突如其来的刺痛使余焉清醒了几分,翻身下了床。
林娜娜眼神迷离,不满地怨她:“怎么亲到一半停了啊?”
她兴致都被挑起来了却不灭火,真是个渣女。
余焉倒了杯冰水一饮而尽,稍稍平复了心情,低声道:“抱歉,刚才都是意外。”
“意外?”林娜娜一骨碌爬了起来,眼睛微瞪,“那我们算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人吗?”
余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娜娜,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以为你已经懂得我的心意,我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结果你和我说全都是意外?”林娜娜眼圈红了,“我宁愿你拒绝我,也不愿你把我的真心当做草芥践踏!”
余焉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干脆沉默应对。
“余焉,我讨厌你!”林娜娜抓起一个枕头狠狠地砸了过去,正好落在余焉的身上。
话几乎挑明了,友情的遮羞布彻底撕开,两人心里都明白,再也不可能做回原来亲密无间的好友了。
余焉迷茫了好久,她不擅长应对感情方面的事情,无比后悔自己未曾及时抽身,结果伤害了林娜娜。
现在好了,友谊的大船翻了,她该做什么才能挽回?
林娜娜哭哭啼啼地冲出了房间。余焉从包里翻出房卡想要跟上去,林娜娜早已不见踪影。
该死!余焉暗骂一声,焦急地奔到了电梯前。电梯正在下降,余焉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等余焉从电梯里出来时,林娜娜已不知所踪。余焉连忙打开翻译器询问前台小姐林娜娜的去向,前台告知她林娜娜上了一辆的士,往海边开过去了。
这丫头大晚上的去什么海边啊!
余焉心烦意乱,在路边招了一辆车,叫司机开往海边。
夜里的曼谷显得格外寂静,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动水面,漾起粼粼波光。海水扑向礁石发出嘈杂的浪声,打湿了岸边的沙子。
余焉踩着泥泞的沙滩摸黑走着,不远处一团橘色的火光照亮了一方天地。一群穿着草裙的女人手牵着手,围着火光跳着奇异的舞步,一张熟悉的面孔混杂其中。
林娜娜怎会在这种地方和陌生人一起跳舞?
顾不得心中的疑问,余焉一路小跑奔了过去,在看清林娜娜的面孔时,又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林娜娜赤裸着脚踩在沙子上,自在地扭动着腰肢,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她笑得好开心。
余焉不想打扰她,默默后退一步,不曾想撞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Sorry。”余焉意识到自己撞了人,立马道歉。
对方和善地笑了笑:“没关系,你是中国游客吧?”
余焉惊奇地抬头,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地碰上了中国人,连忙应道:“是的,你也是吗?”
“我是泰籍华裔,移民过来的。她是泰国本地人”短发女人搂了搂旁边穿着吊带的女子,余焉才发现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眼神好奇地打量着她。
“你们是朋友?”余焉问。
短发女人摇了摇头,眼神柔和地望着吊带女子:“她是我的恋人。”
余焉自觉唐突,低声道歉。
短发女人笑着说:“相遇即是缘分,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余焉回头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这对情侣明显对这一地带很熟悉,领着余焉来到了一家小摊前。
老板热情地招呼三人,拿起抹布擦了擦椅子,在桌子上放上了一张菜单。
短发女人用泰语和老板交流,回头问余焉有没有忌口的食物,余焉摇摇头,表示自己都可以。
不一会儿,桌子上摆满了下酒菜和啤酒。
余焉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入口中,鱼肉滑嫩软糯,入口即化,伴着酸辣酱汁一起吃更是一绝。
短发女人熟练地揪下虾头拨开壳,取出白嫩的肉放在吊带女子的碗里。两人你喂我吃,羡煞旁人。
余焉忍不住问:“你俩谈了多久了?”
短发女人想了想:“有五年了吧,不长。”
余焉倒吸一口气:“五年还不长,很多人谈这么久都结婚了。”
短发女人笑着说:“我们一直分分合合,加起来差不多五年,要说真的谈,可能才两三年吧。”
吊带女子揪了揪短发女人的衣服,伏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话。短发女人若有所思,笑着问余焉:“我的女朋友想问你是一个人来曼谷玩吗?”
余焉苦笑一声:“我还有一个同伴,不过她正生我气呢。”
短发女人抿了口啤酒:“我和我女朋友也经常吵架,但是吵完我哄哄就和好了。”
余焉好奇地问:“你用了什么法子?”
短发女人神秘一笑:“手指。”
余焉一时半会没理解女人话中的含义,眼神有些茫然。
短发女人冲她摆了摆手,端起啤酒罐和她碰了碰:“不知道就算了,来,喝酒!”
余焉端起罐子饮了一大口,冰爽的酒液刺激着味蕾,苦涩中又带点回甘。
“你俩分分合合,肯定有不少故事吧。”余焉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微微发烫。
短发女人又给吊带女子剥了只虾,顺手在餐布上擦了擦手:“你想听我们的故事吗?”
余焉想着林娜娜在一群人中间也很安全,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听听故事打发时间,于是点了点头。
短发女人沉吟片刻,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我和她的故事很长,但也很简单。”
“我们邂逅在曼谷,这是她的故乡,也是我移民后居住的城市。我们在一场地下演出中相识,她和我坐在相邻的位置,喜欢的是都是乐队的键盘手。”
“她爱吃海鲜,尤其是虾。我也喜欢海鲜,所以我们约定一定要一起搓一顿饭。我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我偶尔有一次打过去,对方没有接电话。我觉得尴尬,就不再打了。一个月过去,她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
“夏天,曼谷的海边会有人办篝火大会。我去舅舅的烧烤摊子帮忙出摊,她是第一个光临我店生意的顾客。我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本想和她打个招呼,但想到一个月了她都没打电话过来,说不定早就把我忘了,我就放弃了那个想法。”
“没想到她看见我以后,不管不顾地拉着我的手带我跑到滩涂边,我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用笔在我的手心上写下了一串数字。”
“她告诉我,她一直没联系我不是不想,而是因为手机丢了。为了再一次遇见我,她连着好几周去看地下演出,特意坐在同一个位置,可是一次也没有碰到我。我听着听着沉默了。那时我在忙毕业论文,没时间去看演出,所以错过了。”
“然后,我们一起在篝火前跳了舞,吃了海鲜还喝了啤酒。我们坐在沙滩上看月亮,看大海,看火堆旁跳舞的人。我们抱在一起疯狂接吻,累了就躺倒在沙滩上数星星。虽然我们才见了两面,但是我们好像几十年的老友,无话不谈。”
“原本我以为这场恋爱会像流星一样短暂,可是竟然持续了很久,久到我的家人发现我们在背着他们偷偷谈恋爱。”
短发女人说到这里顿了顿,点了根烟低头吸了一口,红唇微张,漫出了一团白雾。
“他们要我和她分手。”
“他们一开始认为我和她只是玩玩,后来知道我是认真的,强行逼我和她分手,甚至告诉我如果不分手,就和我断绝关系。”
“我从小生活在传统的华人家庭中,因为是一代移民,和别人相处时总是谨小慎微。我们家的规矩很多,把人生的框架定得死死的,想逃都不知道往哪处逃。可以说,和她谈恋爱是我活了二十多年来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
“只有在亲吻她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真正地活着。”短发女人把烟摁进了烟灰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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