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休息室里何柏勃在大喇喇的约妹子，见某人臭着一张脸进来，赶紧挂掉视讯。

　　他往后看了眼，无人跟着，有些意外的问：“球童呢，没带来？”

　　王一博坐下来直接吹了半瓶水，水不够泻火又砸了瓶子。

　　“哇哦！”何柏勃吓一跳，腿曲到椅子上抱着怯怯的问：“他惹你了？”

　　王一博摘掉帽子烦躁的掂了掂发尾，脸像撞了墙壁，又黑又青。

　　“晚上哪喝？”

　　“本来打算去唱歌..”

　　王一博直接出口打断：“有什么好唱的？晚上黑BAR把他们都叫上，我请客。”

　　“得咧～”何柏勃在群里发消息，尾端加上红色感叹号，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表示十万紧急，救火！

　　贵宾休息室的落地窗正对着一块草坪，何柏勃看到刚刚那个球童往包里装沙后，又去填草坪。

　　边上还跟着一个女球童，两人有说有笑，看着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诶诶诶！”他扬着下巴示意王一博去看：“这不就刚刚那个？”

　　王一博早看见了，肖战笑的跟早上八点的太阳一样灿烂，看来是接了下一场。

　　敢情人家根本觉得没什么，朋友有什么重要的，对楼下那人来说，只有钱才是有用的。

　　见边上脸色越来越差，何柏勃打了个响指，球场的工作人员立马迎上来。

　　“把你们经理喊来，我要投诉。”

　　王一博扭头看了眼，他知道何柏勃想干什么，没有出口阻止，反而嗤笑了声靠着闭上眼。

　　他们是高级会员，听说有投诉经理立马低头哈腰的出现，瞧见是这两位爷更是小心地陪着。

　　“你们这的球童怎么回事？做事一点不专业，球杆挑不来就算了，草坪也填的那么差。”

　　经理侧头跟身边的工作人员耳语，何柏勃演的来劲，就跟点了炮仗似的跋扈。

　　“就楼下那个男的，我投诉他服务态度差。”

　　边上毫无动静，像是得了默许何柏勃语气变得不善起来：“一下午拉着个驴脸，这会儿对别的客人又赔笑，什么意思？”

　　“抱歉，何先生，”经理双手并在前面，腰弯到45度，声音比姿势更低：“我立马让他跟您道歉。”

　　“经理，那是上周新来的兼职工。”

　　一旁的工作人员小声耳语，经理打了个手势让他去喊人。

　　肖战被叫来的时候一脸蒙，看到椅子上的人后又有些不敢相信，所以眼睛睁的微微有些大。

　　后背被人推了一把，他一个踉跄包里的沙就抖出来撒到了地毯上，经理在后面“啧”了一声，听上去很不满。

　　到这会儿肖战还没反应过来，刚还在道歉的人，转头就投诉了他。

　　“会招人吗？需不需要我跟周凯说声？”

　　“不用麻烦周总，我可以处理好。”

　　经理在捅肖战的后腰，而他只盯着椅子上的人，死死的盯着。

　　旁边一直在挑事的何柏博，肖战压根没看过一眼，但同样王一博也闭着眼睛，没看过他。

　　“王先生有填评分卡，”肖战转过去腰板挺得很直：“我记得是五星，没有要投诉我。”

　　“我投诉你。”何柏博说。

　　肖战转回来没说话，王一博还是闭着眼睛，靠在那跟死了差不多。

　　“但我是王先生的球童，今天的服务是1V1。”

　　不说话就是默许，或许这根本就是王一博的意思，因为自己刚刚驳了他的面子，所以要报复回来。

　　“这两位是高级会员，”经理在肖战耳边压低声音讲：“你不道歉明天就不用来了。”

　　肖战只当没听见，他盯着正前方在椅子上装死的人问：“王先生需要我的道歉吗？”

　　一个弄丢他耳夹的人，现在反过来要他道歉，肖战觉得可笑极了。

　　还有那句：富人打球穷人捡。

　　他听见了，原本觉得没什么，靠双手赚钱不丢人，可现在站在这里，肖战觉得有一点可悲。

　　因为王一博的沉默，空气开始变得紧张，经理陪笑着一直在道歉，姓何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肖战感觉自己的耳朵堵塞了，只知道王一博没开口也没睁眼，就那样把自己晾在这，丢人的，无理的。

　　“实在抱歉何先生，王先生，这是刚招的临时工，我们今天就会辞退他，另外……”

　　王一博突然睁眼起身，略过肖战满脸烦躁的对经理说：“我不需要他的道歉。”

　　“走不走？”他问何柏勃，对方疑问的看向后面，王一博干脆踢开椅子走了：“不认识。”

　　人已经离开有一会儿，肖战还在用吸尘器吸地上的沙子，他被辞退了，辞退前还得将地毯处理干净。

　　他仔仔细细处理完后，换掉了工作服，从球场出来时，天暗了不少，三月的天还是黑得很快。

　　天气好冷，坐在公交车站等车时肖战突然有些累，从九月债务下来他就不停的打工，一直打，没日没夜的打。

　　这份兼职没了他还要接着找，外债不会因为他失去一份工作，就变少。

　　“非得撞死两个吗？”

　　“留的房子不够赔啊。”他呢喃两声就低头没再讲话。

　　四周空荡荡的，球场的位置很偏，来回路程要花掉两个多小时。

　　但在这一天的工资要比别的地方高出很多，肖战刚找到的时候还挺开心的。

　　他确实不会打高尔夫，为了应聘在网上查了好些资料，人事以为他有经验，其实他是混进来的。

　　以前也有人说过要带他来打，但那时候他只对唱歌有兴趣，一来二去兴趣岔开，难怪别人觉得他无趣。

　　公交车来了，肖战撑着木椅起来，最后望了高尔夫球场一眼，还是为薪资感到可惜。

是很别扭的心理，主要在战，他是会想很多，又劝说自己很多，最后表现出来比较平静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