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影音室的意外之后，别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尴尬和紧张，取代了之前肖战刻意营造的虚假温和。
肖战开始极力避免与王一博独处。他提早出门，推迟回家，如果实在避不开共处一室，他也总是找借口迅速离开，眼神躲闪，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王一博将他的回避尽收眼底。他没有点破，但周身的气压明显低了几分。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看向肖战时，多了几分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这天深夜，肖战在厨房倒水，再次与刚结束工作的王一博不期而遇。他下意识地想转身离开，却被王一博叫住。
“站住。”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肖战背影一僵，缓缓转过身，垂着眼睫，不敢与他对视：“王总，还没休息？”
“躲我？”王一博靠在岛台边，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语气听不出喜怒，但目光却像实质一样落在肖战身上。
肖战心脏一紧，强自镇定：“没有，只是最近工作比较忙。”
“忙到连照面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王一博步步紧逼，他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属于他的强大气息瞬间笼罩过来，带着冷冽的木质香和一丝夜晚的疲惫。肖战下意识地后退，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冰箱门，退无可退。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能说什么？难道要说，因为我发现我只是个替身，而你那晚的温柔让我感到屈辱和害怕？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睫毛，王一博的眉头蹙得更紧。他抬起手，似乎想像那晚一样触碰他。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肖战脸颊的前一刻，肖战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偏头躲开，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别碰我！”
空气瞬间凝滞。
王一博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眸中翻涌着黑沉的情绪。打火机被他攥紧，指节泛白。
“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肖战豁出去了，他抬起眼，迎上王一博的目光，那里面充满了连他自己都理不清的委屈、愤怒和绝望：“王总，协议里……不包括这种不必要的肢体接触吧？没有观众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保持距离？”
他终于说出来了。将两人之间那层虚伪的薄纱彻底撕开。
王一博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他刺穿。他忽然冷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和一丝……受伤？
“肖战，你现在才来跟我划清界限，是不是太晚了？”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肖战身上那件浅色的、风格明显改变的家居服，“这些天，你处心积虑地模仿着谁，讨好着谁，需要我提醒你吗？”
肖战的脸色瞬间血色尽失，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连嘴唇都在颤抖。他没想到，王一博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却一直冷眼旁观，看着他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拙劣地表演！
“我……”巨大的难堪让他几乎窒息。
“你想要什么？嗯？”王一博又逼近一步，几乎将他困在自己和冰箱之间，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扮演他，讨好我，不就是为了得到这些吗？现在我给你了，你又在矫情什么？”
“我不是！”肖战崩溃地低喊出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我不是他！你看清楚了，我是肖战！”
这句话吼出来，两个人都愣住了。
肖战是震惊于自己失控的情绪和脱口而出的真心话。
而王一博，则是瞳孔骤缩，看着肖战通红的眼眶和剧烈起伏的胸口，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近乎茫然的神色。
厨房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半晌，王一博率先移开目光，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向后退开一步，拉开了那令人窒息的距离。他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惯常的冷漠，甚至比平时更甚。
“抱歉，是我越界了。”他语气平淡地听不出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人不是他，“以后会注意。”
说完，他不再看肖战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肖战顺着冰箱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将脸埋进膝盖，肩膀微微颤抖。眼泪终于决堤。
裂痕，已经清晰可见。
而这栋华丽的牢笼，再也回不到从前虚假的平静了。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