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辰时了,该醒了。”
王一博费了小半月,才适应了翠翠在他身边顶替了莺莺位置的事实,虽说这两个小丫头名字听上去差不多,性子可真是天差地别。
“好。”
睡得久了身上便有些乏累,王一博刚睁开眼就被惊得不轻。
“你脸上的伤是哪里来的?”
“和晨起非要来见您的伙房小厮打了一架。”
翠翠波澜不惊的回答,让王一博忍不住有些头疼。
“你和他打架做什么。”
“他非吵着找您理论什么,我就和他打了一架。”
“…他找我你便喊我起来就是了,打他做什么呀……”
“殿下说了,您性子好,平时少不了被人叨扰,未到辰时,谁都不许来打扰您休息,违者…我就把他打出去。”
王一博险些被肖战这莫名其妙的要求逗笑了,翠翠还一本正经的板着脸,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什么不可更改的死规矩,明明是那么清秀的小丫头,怎么像个爱打架的男人一样。
“那你记得要去上药,这是什么破规矩,以后不用听,殿下的原意…应该也不是让你把他们真的打出去……”
“我也怕公子休息不好,还是打出去安心。”
王一博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下了床,洗漱后只觉得格外神清气爽,刚要出门去寻些事情做,眼下便多出一碗药。
昨日肖战和他又…所以这药里估计还是有避子的成分。
“殿下现下在哪?”
“大概两炷香的时间就能回来了,殿下记着公子,早朝之后都会尽快赶回来。”
翠翠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不过王一博总觉得里面有些打趣的成分,不自然的红了脸。
“公子别生气,奴婢只是觉得殿下与公子实在是太惹人艳羡,当真称得上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你先出去吧,我等殿下回来便喝药。”
“是。”
翠翠应声退下,留下王一博一个人静坐在屋子里,闲暇无趣,干脆取了本书来看。
若是在从前,有人告诉他能这样清闲安稳的过一辈子,还能日日体会到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娇纵的感觉,打死他都不会信,可是如今的处境却是真实而不容怀疑。
“今日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想我。”
一双手轻轻的从背后环绕,想也不想便知道是谁。
“殿下。”
被人抱着朝后挪了挪,王一博索性顺势躺在那温暖的胸膛里。
如今他已经不是那个,肖战对他好一点点,就会惴惴不安的落魄皇子了,肖战的浓情蜜意和不计报酬的付出,早就填补了那幼时便饱受委屈和患得患失的心上的空洞。
“怎么了?”
肖战的声音带着几分暖意,习惯性的握住王一博有些微凉的指尖。
“前几日,我从平溪得了方砚台,据说写于纸上能墨色不褪,是块难得的好东西,一博最近似乎很喜欢写字绘画,等到了我便送给你,给你留着画画用。”
“殿下,我不想喝药了。”
躺在怀里的人轻轻出声,肖战有些讶异,注意到桌面上那碗未被动过的汤药。
“你听话,太医说你体内寒气重,身子也虚,需要长时间的进药才能好些,夫人乖些,你要是嫌苦,我陪你一起喝也行,只是别总是得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病,我要心疼死的。”
王一博小猫似得仰起头,轻轻的看向肖战。
“我是不想进这药里的避子药了。”
肖战的神色变了变,“今日怎么想起说这个,可你身子这么弱,如果不用了,怀上怎么办…”
“我怕总是喝这些,会伤了根本,虽然说太医说这药性温和,可是万一……”
怀里人担忧的神色一览无余,肖战哪里不明白王一博的忧虑,“你信我,这药我千挑万选问过几十位太医,定不会伤到你的身子。”
“坤泽男子有孕几率小之又小,我是觉得没必要这样堤防,何况我身体如今比从前好多了…而且,而且……”
害羞的人咬紧了下唇。
“而且我也想…也想有朝一日能给殿下……”
说到一半便已经是极限了,怀里的人耳垂都有些发红,肖战被这一句话打的心动不已,忍不住发力把人揽的更紧,在怀里偷偷的亲上一口才肯罢休。
“你的心意我怎会一无所知,只是这有孕太过辛苦,又对你身子不好,才一直让你喝这些药,男子坤泽里能有孕之人确实少之又少,你若是不喜欢便算了,以后只喝些补身子的,可惜…若是有乾元能用的避子药就好了,可是那帮庸医非告诉我没有,好生无用。”
得偿所愿的人灵巧的攀上肖战的脖子。
“其实也不用避子那么难,平时少些…欢爱之事便好。”
肖战的神情瞬间凝固了起来。
“夫人,你就可怜可怜我,肖某平日已经很节制了,你这是要从源头节制啊,可是避子也不能这样避啊……”
可怜巴巴的肖战垂着眼睛,一瞧便知道在装委屈,王一博无奈的摇摇头,起身要走,却又被人拉了回去。
“你别走。”
“我去给你倒杯茶。”
“那你刚才说的事…不做数吧。”
肖战极其到位的扯着人的衣袖晃了晃,把装可怜的绝技发挥的淋漓尽致,炉火纯青。
“不做数。”
王一博对肖战装可怜的样子见怪不怪,默默的扯回自己的衣袖。
做不做数又不是他说的算的,说了肖战也要耍赖。
“过上十几日便是七夕了。”
肖战意有所指的开口,“不知道夫人会不会给我写字条。”
七夕写字条是近几年刚有的风气,王一博也曾有所耳闻,无外乎就是找句诗词,把旖旎缱绻的心意寄于纸上,在王一博眼里有些无趣的情趣,如今竟也蔚然成风。
“写。”
王一博这句应答来的心虚,他本没想过写这些的,只是肖战瞧着很高兴的样子,这才想起这么一茬。
“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句子,我定好好的写了给你。”
“嘘。”
肖战一脸高深莫测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可以说出来,说出来就不惊喜了,你写什么我都喜欢,只要是一博写的就好。”
无奈的瞧着面前的太子殿下,王一博只觉得自己的夫君如今是越来越幼稚,初始时那点矜持和稳重也没了,也不知是不是装的。
“殿下,你给我写什么?不要恩爱两不疑,这句早被大街小巷的眷侣们写得到处都是,有些俗套。”
“定不让你觉得俗套。”
被挑剔的人反而起了兴致,肖战最喜欢王一博肯和他提要求,他的心上人总是小心翼翼的,娇气和霸道的情绪在王一博身上难得的像是无垠沙漠里的绿植。
“当真吗。”
肖战被反问的忍俊不禁。
“我在你心里就这般俗套?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前人的话,表达心意而已,再说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某人那日装睡装的好生厉害,不是没听到的吗,那日把我晾在一边,怎么如今反倒知晓这句了?”
“你明知…明知我是装睡,还说出来。”
被拆穿的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扭过头便不理人了,肖战绕了一圈殷切的走过去,却又被人躲开了。
坏了,都怪他一时嘴快,好端端的娇气都说没了。
“俗套俗套,我俗套极了,夫人理理我吧,我知错了,夫人才没装睡呢,我家一博是天上的小仙子,下凡来渡劫的,才遇到了我这俗人,能听见想必也是因为我们的小仙子开了天眼,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说过什么呢。”
被哄得一愣一愣的人也不好再冷着,只是轻轻的拿眼角瞥了一眼肖战,他从来都这样被动,说也说不过肖战,只能嗔怪的瞥人一下,倒好似在撒娇。
“我又没有那么小气……”
“对对,夫人绝对不小气,绝对没有随随便便就不理人,最大度了。”
“你…我说不过你,你自己待着好了!”
被反将一军的王一博忍不住想把面前插科打诨一般的人撵出去,却又不想那样说,只能自己站起身,未站稳便又被人拉了回去,险些没站稳,顺势跌进早有预谋的人怀里。
“逗逗你,怎么这样不禁逗。”
肖战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从身畔清晰的传来,过度亲密的距离让刚才还恼着的人有些发羞。
“殿下总是这样……”
委屈巴巴的语气让肖战十分受用,捋着人及腰的长发轻声开口,“我近日要出去一趟,舍不得你才多逗你几句,本想带你去的,只是那地方不大清净,想你也不愿意去,不过三五日,七夕之前定会回来,到时候我陪夫人过七夕,赏月放花灯,好不好?”
“嗯。”
说来,这还是王一博第一次和人共度这样情意绵绵的节日,从前在皇宫之时,他总是盼着除夕夜的时候,父皇能带上他和他那群兄弟姐妹们一起团聚,可惜一次都不曾有过,也从未收过什么压祟钱,好生凄苦。
“殿下,此一次是我第一次和人一起…共度七夕,你一定要早些回来……”
被人这样记挂着说上一句,肖战恨不得现在就推脱了那公务,“你若喜欢,我便不走了,让别人去做事,我就在这陪你。”
“不行,这样会落人口实的,还是要以公务为重,我就在府里等殿下归来,又不会跑掉 ”
“可是我会很想一博的。”
肖战拿捏住人害羞的性子,刻意用自己的额头去贴人白净的额角,轻轻厮磨几下,好生旖旎缱绻。
果不其然,王一博一张小脸红的发烫,慌乱的眨眼,却乖乖的没有避开。
“那…今日殿下便宿在这,我…我多陪陪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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