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量身与“量身”

第五章：量身与“量身”

糖粥的甜腻还萦绕在舌尖，肖战已经迅速切换回了事业模式。他抹了把嘴，眼神灼灼地看向对面安静喝粥的王一博。

“阿博，吃饱了没？吃饱了来帮表哥个忙。”

王一博放下碗勺，坐姿不自觉地挺直，像等待指令的士兵：“好了。要做什么？”

肖战起身，走到墙角那个半旧的人台模型旁，又翻出一卷皮尺和记录本，眼神里闪烁着发现新大陆般的精光：“给你做几身衣服。”

王一博眼中掠过一丝真实的疑惑。他现在身上穿的虽然是肖战的旧衣，略显局促，但也算整洁。

肖战看出他的不解，笑着解释，手指在空中兴奋地划拉着，仿佛在勾勒宏伟蓝图：“咱们的第一桶金有了，下一步，就是把这钱滚起来！我打算先去弄个小摊位，卖点我自己设计的衣服。但光有衣服不行，还得有个能撑得起场子的'招牌'。”

他的目光赤/裸/裸地落在王一博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上，然后顺着优越的下颌线往下，扫过那宽阔平直的肩、劲瘦的腰身、笔直的长腿——这活脱脱就是一个行走的、顶级衣架子！天生的模特胚子！

“你呢，”肖战走到他面前，手里的皮尺晃了晃，脸上露出一个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灿烂笑容，“就是咱们最好的活招牌！表哥给你量身定做几身，保证把你衬得天上有人间无！往摊位前一站，那就是流量密码，行走的广告牌！到时候，还怕没人来买衣服吗？”

他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妙极了，简直天才！充分利用王一博的美色吸引顾客，尤其是消费力强的女性顾客，这营销策略，绝了！

王一博安静地听着，当听到“活招牌”、“流量密码”时，他眼神微动，似乎不太理解这些现代词汇，但“天上有人间无”和“把你衬得”这几个字，他听懂了。

他垂下眼帘，浓密的长睫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深沉的笑意，再抬眼时，依旧是那副纯然配合、甚至带着点懵懂的样子：“好。”

他顺从地站起身，走到屋子中央，坦然张开双臂，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肖战拿着皮尺上前，瞬间进入专业状态。他先量肩宽，皮尺绕过挺拔的肩线，指尖不经意擦过挺括的肩胛骨。“啧，标准倒三角，天生的衣架子。”他小声嘀咕，记录数据。

接着是臂长，从肩峰点到腕骨，肖战拉直皮尺，目光专注。他的手指偶尔会碰到王一博的手臂皮肤，温热的触感让他微微分神，但很快又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轮到胸围了。肖战示意王一博微微抬起手臂，他将皮尺绕过胸膛最丰满处。这个动作让两人靠得极近，肖战几乎能数清对方低垂着眼眸时那长而密的睫毛。皮尺收紧，勾勒出紧实而不过分夸张的胸肌轮廓，隔着薄薄的棉质T恤，也能感受到其下蕴含的力量感。

“咳，”肖战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声音尽量保持平稳，“胸肌练得不错啊，数据很漂亮。”他飞快记录，感觉自己的耳根有点发热。

王一博没有回应，只是呼吸似乎几不可闻地滞涩了一瞬，身体保持着放松的姿态，但肌肉线条似乎比刚才更紧绷了些。

肖战蹲下身，开始量腿长。从腰侧开始，皮尺顺着笔直的裤线往下。当冰凉的皮尺贴到大腿外侧时，王一博的腿部肌肉下意识地收缩了一下，带动裤管微微晃动。

“别动。”肖战专注于测量，下意识地抬起左手，轻轻按在王一博的腿侧，掌心隔着布料感受到紧实而富有弹性的肌肉群，那温热透过掌心传来，让他指尖微麻。他稳住皮尺，读取数据。

王一博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他低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肖战，毛茸茸的发顶，一段白皙细腻的后颈从衣领露出，因为专注而微微抿起的、泛着自然嫣红的唇瓣……所有细节都在他俯视的视角里被无限放大。

肖战毫无所觉，量完腿长，站起身，示意他转身：“背厚，腰围……”

王一博依言转身，背对着肖战。这个姿势让他稍微松了口气，却又陷入另一种煎熬。肖战的手臂从他身后环过来，皮尺贴上他的脊背，测量背阔肌的宽度。然后，皮尺下移，环过他劲瘦的腰身。

为了固定皮尺的前端，肖战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结结实实地按在了他腰侧凹陷处。那里的皮肤温热，甚至能感受到其下肌肉随着呼吸轻微的起伏。肖战的手指微凉，那一点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料，像带着微弱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王一博背对着他，身体僵硬得像一块被投入熔炉的石头，表面维持着平静，内里却早已翻江倒海。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从脊椎骨窜起，迅速蔓延至耳根、脖颈，将他白皙的皮肤染上一层明显的、无法掩饰的绯红。

肖战快速记录下腰围数据，满意地收起皮尺和本子：“大功告成！数据完美！等着吧阿博，表哥一定给你做出惊艳四座的衣服来！”

他兴奋地一拍手，抬起头，这才注意到王一博还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僵立不动，而那双露出来的耳朵，连同后颈一片，都红得像是熟透的虾子。

“阿博？”肖战疑惑地绕到他面前，凑近了看，“你怎么了？耳朵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发烧了？”他说着，下意识地伸手，用手背去贴王一博的额头。

王一博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向后撤了半步，避开了他的触碰。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肖战对视，声音也比平时低沉沙哑了许多，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没、没事。可能……屋里有点闷，热的。”

“热吗？”肖战狐疑地看了看窗外吹进来的、带着凉意的微风，又看看王一博那明显不正常的红晕，心里直犯嘀咕：这失忆的后遗症还包括体温调节失常？体质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数据的喜悦冲淡了这点疑惑，他也没多想，兴奋地拍了拍手里的本子：“不管了，数据到手，我这就去构思设计！你随便活动活动，熟悉下环境，千万别走远啊。”

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转身，一头扎进了书桌前，拿起画笔和画纸，瞬间沉浸在自己的创意海洋里，将刚才那点小插曲抛到了脑后。

王一博站在原地，看着肖战伏案工作的清瘦背影，过了好几秒，才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依旧滚烫的耳垂，那触感鲜明。然后，他的指尖缓缓下移，虚虚地拂过刚才被肖战手掌按过的大腿侧，和被手指紧紧贴过的腰际。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对方指尖的微凉、掌心的柔软，以及那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忽视存在感的触碰所带来的、一阵阵隐秘的战栗。

他抿了抿线条优美的唇，眼底暗流汹涌，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最终化为一声极轻的、几乎逸散在空气中的、带着无尽无奈和宠溺的叹息。

“量身……”他低声自语，嗓音低沉而磁性，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喑哑，“真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