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王一博有点魔怔了。
练舞的时候，一个高难度动作卡住了，他脑子里想的不是发力点和节奏，而是“肖战会喜欢什么？”。
在俱乐部摆弄机车，拧着螺丝，眼睛看着复杂的零件，心里琢磨的却是“送手表？太俗。送项链？他好像不怎么戴……”
他甚至偷偷摸摸地去问孟齐和杨翰。
“送男朋友生日礼物，送什么好？”他问得一脸严肃，仿佛在讨论什么国家级科研项目。
孟齐和杨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虚心求教”搞得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博哥！你也有今天！”孟齐拍着大腿，笑得直不起腰，“你不是一向走冷酷路线，直接甩红包的吗？”
杨翰推了推眼镜，忍着笑分析：“送肖战那种级别的……确实得费点心思。他看起来什么都不缺，品味应该也挺挑。送太贵的显得暴发户，送太普通的又没诚意。”
“废话。”王一博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说点有用的。”
“投其所好呗！”孟齐凑过来，挤眉弄眼，“他喜欢什么？画画？送你亲手画的肖像画？保证感动死他！”
王一博想象了一下自己拿着画笔，对着肖战龇牙咧嘴的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换一个。”
“那……浪漫点的？”杨翰试探着说，“定制点什么？刻名字的钢笔？或者有特殊意义的饰品？”
王一博皱着眉，觉得这些建议都差点意思。
肖像画他画不来，定制的东西感觉又太刻意，不够……王一博。
他想要送一个，既特别，又能代表他心意，同时肖战也会真心喜欢的东西。
这难度系数有点高。
*
肖战这边也没闲着。
他最终还是把那个Zippo打火机从抽屉里拿了出来，找了个精致的丝绒盒子装好。
但他心里还是有点打鼓，这礼物……真的合适吗？
他旁敲侧击地问欧阳星：“星姐，如果你送一个……嗯，比较特别的朋友礼物，会送什么？”
欧阳星何等精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思：“特别的朋友？是那位试用期王先生吧？”
肖战被戳穿，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否认。
欧阳星笑了笑：“送礼物嘛，重在心意。看他需要什么，或者喜欢什么。或者……送点有你们之间共同回忆的东西？”
共同回忆？肖战想了想，他和王一博的共同回忆，好像大部分都跟“迷离”酒吧和那个赌约有关……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切入点。
“他喜欢机车和跳舞。”肖战说。
“那就投其所好啊！”欧阳星说，“机车模型？限量版头盔？或者看他跳舞缺不缺什么装备？”
肖战觉得这些建议和王一博那边朋友给的差不多，都可行，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灵魂。
他看着那个装着打火机的丝绒盒子，叹了口气。
或许，最简单的，反而是最合适的？
周五，肖战生日当天。
他一大早就收到了很多祝福消息和快递送来的礼物。
他一一回复感谢，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晚上和王一博的见面。
下午，他特意提前结束了工作，回家好好收拾了一下。
毕竟是生日，又是和王一博“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正式在朋友面前同框，他选了一件酒红色的丝绒衬衫，衬得他肤色极白，气质矜贵又带点慵懒的性感。
他看着镜子里精心打扮过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
晚上七点半，“迷离”酒吧已经被余嘉和欧阳星提前布置过，多了些生日氛围的装饰，但依旧保持着它固有的迷离格调。
来的大多是肖战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和同事，气氛热闹又不会太过嘈杂。
肖战作为寿星，一到场就被朋友们围住了，敬酒、说笑、收礼物，忙得不可开交。
但他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入口的方向。
余嘉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家王老师还没来？不会放鸽子吧？”
“他说了会来。”肖战语气肯定，但心里也有点没底。王一博那种性格，临时变卦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这时，入口处一阵小小的骚动。
肖战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循声望去。
不是王一博。
是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气质温文儒雅，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的男人。
他看起来三十岁上下，面容英俊，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最终精准地定格在肖战身上。
肖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手里的酒杯差点没拿稳。
怎么会是他？
魏之言。
他父亲世交的儿子，比他大几岁，从小一起长大，某种程度上算是……青梅竹马。
双方家里一直有意无意地想撮合他们，尤其是在他父母去世后，魏家对他更是多方照顾，魏之言也一直以他的保护者和……潜在婚约者自居。
但肖战一直只把他当哥哥，明确拒绝过很多次。
这两年魏之言在国外拓展业务，联系少了，肖战几乎都快忘了这号人的存在。
他怎么会突然回来？还偏偏挑在今天出现？
魏之言捧着玫瑰花，步履从容地穿过人群，走到了肖战面前，将花递给他，声音温和悦耳：“战战，生日快乐。抱歉，刚下飞机，来晚了。”
他的动作和语气都无比自然，仿佛他才是今天理所当然的男主角。
周围的朋友们都有些愣住，看看魏之言，又看看脸色不太自然的肖战，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有些知道点内情的老朋友，眼神更是变得复杂起来。
肖战看着那束刺眼的红玫瑰，没有立刻去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之言哥？你怎么回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
“想给你个惊喜。”魏之言笑容不变，目光扫过肖战身上的酒红色丝绒衬衫，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随即转为更深的温柔，“今天很帅。”
这时，余嘉和欧阳星也挤了过来，看到魏之言，两人脸色都变了变。
欧阳星赶紧碰了碰肖战的手臂，低声提醒：“战战，礼物。”
肖战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僵硬地接过那束玫瑰，花束很大，几乎占据了他整个怀抱，浓郁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让他有些窒息。
“谢谢之言哥。”他干巴巴地道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魏之言很自然地伸出手，像是要帮肖战整理一下被花束弄乱的衣领。
肖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避开了他的手。
魏之言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就在这时，酒吧入口的光线再次一暗。
一个穿着黑色皮质外套、里面是简单白T、戴着鸭舌帽的身影出现了。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帽檐压得有点低，只露出清晰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唇。
是王一博。
他来了。
而且，一眼就看到了被一个陌生西装男送了巨大红玫瑰、此刻正抱着花束、脸色尴尬地站在人群中心的肖战。
王一博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帽檐下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刚刚因为挑选礼物而泛起的那点隐秘的期待和暖意，在这一刻，被眼前这刺目的一幕，冻结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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