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凝望

书名:深渊凝望
作者:涵涵不吃香菜

第一章 雨夜潜入,利刃藏心

深秋的暴雨砸在严宅的琉璃瓦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像无数根细针在刺穿着这座宅子的寂静。贺峻霖缩在雕花铁门旁的梧桐树下,黑色连帽衫的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干净的下颌和紧抿的唇。

他已经在这里蹲守了两个小时。手机屏幕上是组织发来的最后一条指令:“目标严浩翔,严氏集团董事长,今晚十一点回宅。任务:潜入其书房,取走‘星火计划’文件,若遇阻碍,格杀勿论。”指令下方附着严宅的平面图,书房的位置被红圈标出,旁边用小字备注着——目标独居,安保系统23点自动切换夜间模式。

手腕上的特制手表显示22:58,贺峻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雨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激起一阵战栗。他从背包里掏出微型干扰器,对准铁门的密码锁按下开关,屏幕上的红灯瞬间变成绿灯。没有片刻犹豫,他矮身窜入宅内,像一道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掠过铺着青石板的庭院。

严宅比他想象中更安静,只有远处佣人房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张妈应该还在收拾厨房。贺峻霖按照平面图的指引,绕过大厅的落地窗,指尖刚触到楼梯扶手,就听见玄关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比预计时间早了两分钟。

他心脏猛地一缩,立刻翻身躲进楼梯下方的储物间。缝隙里,他看见严浩翔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走进来,雨滴顺着伞沿滑落,在他昂贵的定制西装上留下点点湿痕。男人身形挺拔,一米八八的身高让他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压迫,长发用一根黑色发绳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冷硬的侧脸——那双眼睛格外亮,扫过玄关时带着近乎苛刻的审视,连佣人递外套的手慢了半拍,都被他用眼神剜得瑟缩了一下。

“张妈,热杯牛奶送到书房。”严浩翔的声音低沉,像浸过冰水的大提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递给迎上来的佣人,露出里面白色衬衫包裹的紧实肩线,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一块低调的百达翡丽。

贺峻霖屏住呼吸,直到严浩翔的脚步声消失在二楼楼梯口,才悄悄从储物间溜出来。他贴着墙壁快步上了二楼,书房的门虚掩着,透出暖黄色的灯光。他握紧口袋里的“夜鸢尾”注射器——针管里的液体能在三秒内让人陷入深度昏迷,这是他为突发情况准备的武器。

推开门的瞬间,贺峻霖愣住了。书房比平面图上标注的大得多,整面墙的书架摆满了精装书,中间是一张巨大的红木书桌,而书桌旁的角落,竟然放着一架斯坦威三角钢琴。严浩翔正背对着他站在钢琴前,指尖轻轻划过琴键,发出一串细碎的音符,与窗外的雨声交织在一起。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严浩翔突然开口,没有回头,指尖依旧停留在琴键上,“干扰器的频率虽然隐蔽,但我的安保系统刚升级过。”

贺峻霖的身体瞬间绷紧,注射器滑到掌心。他缓缓从门后走出,帽檐依旧压得很低:“严先生倒是镇定。”

严浩翔终于转过身,目光像淬了冰的手术刀,一寸寸刮过贺峻霖的脸、手,最后停在他紧握的右拳上。“你不是来偷东西的。”他的声音没有温度,“你的站姿是格斗姿势,指尖发力的角度——是握武器的姿势。”他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像踩在贺峻霖的心跳上,“说吧,谁派你来的?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贺峻霖大脑飞速运转,组织的应急方案里没有这种情况。他突然想起张妈刚才的话,急中生智摘下连帽衫,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眼神里装出恰到好处的慌乱:“我……我是李教授介绍来的钢琴教师,他说您失眠严重,让我来试试能不能帮您放松。刚才在门口没等到您,就想着先进来等,怕您误会才躲着的。”

严浩翔的眉峰挑了一下,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那里有一道半寸长的疤痕。“李教授?”他缓步走近,压迫感如潮水般涌来,“我上周刚见过他,怎么没提过你?”

贺峻霖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指尖的注射器悄悄收回口袋:“是我昨天才和李教授定下来的,他可能还没来得及跟您说。我叫贺峻霖,从小跟着李教授学琴,他说您最喜欢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

严浩翔的脚步停在他面前,两人距离不过半米,他能清晰地闻到贺峻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合着雨水的清新,没有杀手该有的杀气。他的目光在贺峻霖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转身走向书桌:“张妈说你在门口等了很久?”

“嗯,等了快两个小时。”贺峻霖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外面雨大,先住下吧。”严浩翔拿起桌上的电话,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张妈,给贺先生安排二楼东侧的房间——就在我主卧斜对面,方便我随时看见。”他挂了电话,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像锁定猎物的鹰,“明天开始,每天下午两点来教我弹琴。记住,你的活动范围只有钢琴房、客房和一楼大厅,三楼的书房和主卧不许进。”他顿了顿,上前一步捏住贺峻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对视,“还有,不许和除我之外的人多说一句话,尤其是那些佣人——他们的嘴,没一个干净的。”

贺峻霖连忙点头,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知道,严浩翔根本没相信他,但不知道为什么,放了他一马。

第二章 陌生房间,暗藏机锋

二楼东侧的房间比贺峻霖想象中更舒适,浅蓝色的墙壁,柔软的真丝床单,阳台上还摆着一张藤椅。张妈送来干净的衣服时,絮絮叨叨地说:“贺先生您别介意,严先生就是这个性子,对谁都防着。当年他父母出事后,他一个人撑着公司,被骗过好几次,心就硬了。”

贺峻霖一边应着,一边把张妈的话记在心里。等张妈走后,他立刻反锁房门,从背包里拿出特制手机。屏幕上只有一条新消息:“计划变更,长期潜伏,获取‘星火计划’核心内容。”

他皱了皱眉,长期潜伏意味着危险加倍。他走到窗边,看着二楼走廊的方向,严浩翔的书房还亮着灯,那个男人的身影在窗帘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座无法跨越的山。

贺峻霖没有急着休息,他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微型探测仪,顺着房间的墙角仔细扫描——他不确定严浩翔是否会在客房安装监控。探测仪的屏幕始终保持平静,直到扫过阳台的花盆时,发出了轻微的蜂鸣。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阳台,借着整理窗帘的动作,弯腰查看花盆底部。一枚针孔摄像头被巧妙地藏在泥土缝隙里,镜头正对着房间的大床——角度刁钻,连床底的阴影都能拍得一清二楚。贺峻霖的指尖微微发凉,这个男人的警惕心不是重,是偏执到病态,他要的不是“监视”,是将一切可能的威胁都攥在手里。

他没有拆掉摄像头,只是调整了花盆的角度,让镜头对准空白的墙壁。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床上。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手腕的疤痕上,那是三年前执行任务时留下的,也是他杀手身份的印记。

凌晨一点,贺峻霖被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惊醒——轻到不像人类的脚步,更像训练过的猎犬在探查。他立刻翻身躲到床底,透过床缝看到严浩翔亲自站在阳台前,手里拿着一个微型监控器,屏幕上正显示着他调整后的空白墙壁。男人的脸色沉得可怕,手指反复摩挲着监控器边缘,直到确认画面没有异常,才缓缓勾起唇角——那笑容不是放心,是猎物没挣脱陷阱的愉悦。他没走,反而蹲下身,视线扫过床底的方向,贺峻霖屏住呼吸,能清晰看见他裤脚沾着的草屑,显然是刚从庭院翻墙过来的。

贺峻霖直到听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从床底钻出来。他靠在门上,心脏还在狂跳。这场潜伏,从一开始就注定步步惊心。

第三章 琴房初教,指尖试探

第二天下午两点,贺峻霖准时出现在钢琴房。严浩翔已经在那里了,穿着一件灰色羊绒衫,长发散落在肩头,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硬。看到贺峻霖进来,他指了指钢琴凳:“开始吧,你说你会弹《降E大调夜曲》?”

贺峻霖点点头,在钢琴前坐下。指尖触到琴键的瞬间,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伪装的慌乱,而是带着对音乐的虔诚。他从小就被组织送去学琴,钢琴是他的伪装工具,却也是他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东西。

舒缓的旋律从他指尖流淌而出,像月光洒在湖面上,温柔而静谧。严浩翔靠在墙上,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他看着贺峻霖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灵活而优美。

“这里错了。”严浩翔突然开口,打断了旋律。贺峻霖的指尖一顿,抬头看向他。“肖邦的夜曲里,这里应该带着一丝忧郁的停顿,不是你弹的这么轻快。”

贺峻霖的心里一紧——他刻意弱化了旋律里的悲伤,怕引起严浩翔的怀疑。“严先生也懂琴?”

“以前我母亲教过我。”严浩翔走过来,直接坐在贺峻霖身边,两人的肩膀被迫紧紧贴在一起,没有丝毫空隙。他的长发垂落,扫过贺峻霖的脖颈,带来一阵痒意,“她是钢琴家,最喜欢肖邦的曲子——但现在,我只喜欢听你弹。”他突然转头,鼻尖几乎碰到贺峻霖的脸颊,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你不会拒绝我,对吗?”

“对不起,我没弹好。”贺峻霖低下头,掩饰眼底的情绪。他没想到,这个冷漠的男人,也有这样柔软的一面。

“没关系。”严浩翔握住他的手,放在琴键上,“我教你。”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轻轻覆在贺峻霖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贺峻霖的身体瞬间僵住。严浩翔的呼吸就在耳边,混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像一张温柔的网,将他牢牢困住。严浩翔的呼吸就在耳边,混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不是商业场合常见的浓烈香调,而是像雨后松林般清冽,意外地让人安心。“放松,”严浩翔的声音放得极轻,“弹琴时手腕要稳,就像这样。”他带着贺峻霖的手指按下琴键,旋律重新响起,这一次,音符里多了几分肖邦式的忧郁,像深秋的雨丝,轻轻挠着人心。贺峻霖强迫自己专注于琴键,可掌心传来的温度、身侧男人的气息,都让他的心跳乱了节奏。

练了半小时,严浩翔突然松开手:“你自己试试。”贺峻霖深吸一口气,指尖落下,旋律却总在关键处卡顿——他太在意身边人的目光了。严浩翔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目光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探究的专注,这让贺峻霖更紧张了。

“别紧张。”严浩翔突然开口,伸手捏住贺峻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指尖的力度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擦过眉骨时却刻意放轻,“就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不对,”他笑了笑,眼底却没有温度,“应该是,这里只能有我和你两个人。”他的拇指摩挲着贺峻霖的下唇,“你刚才弹琴时,眼神飘向窗外三次,在看什么?那些梧桐树有我好看?”

“我……我再试试。”贺峻霖慌乱地移开视线,重新将手放在琴键上。这一次,他闭上眼睛,不去想自己的杀手身份,不去想潜伏的任务,只沉浸在旋律里。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听见严浩翔轻声说:“很好,比刚才好多了。”

贺峻霖睁开眼,看到严浩翔正看着他笑——那是一个很淡的笑,却像破冰的阳光,瞬间融化了他周身的冷意。他愣了愣,突然想起组织的警告,心脏猛地一沉,连忙低下头:“谢谢严先生指点。”

严浩翔的笑容淡了下去,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的梧桐树:“你手腕上的疤,真的是搬琴弄的?”突如其来的追问,让贺峻霖的身体瞬间绷紧。他下意识地捂住手腕:“是……是啊。”

“是吗?”严浩翔突然上前一步,将贺峻霖逼到钢琴边,手撑在琴盖上形成一个囚笼,“我见过很多琴房的意外伤,大多是划伤或磕碰,很少有这么整齐的切口——像手术刀划的,不是琴凳支架。”他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缠在贺峻霖的手腕上,“而且,搬琴时受伤,通常会是手掌或小臂,很少有人会伤到手腕内侧这种……需要别人帮忙才能碰到的地方。”他俯身,温热的呼吸喷在贺峻霖耳边,“你在骗我,对不对?”

贺峻霖的后背沁出冷汗,大脑飞速运转:“当时琴凳倒下来,金属支架刚好划到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指尖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严浩翔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再追问,只是淡淡地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准时来。”

贺峻霖逃也似的离开了钢琴房,回到自己房间时,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他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严浩翔的怀疑从未消失,刚才那个亲昵的瞬间,或许只是他试探的手段。他拿出特制手机,给组织发消息:“目标警惕性极高,需更多时间获取信任。”很快,回复传来:“三日之内,必须拿到‘星火计划’的初步信息,否则你妹妹的医药费,后果自负。”

看到“妹妹”两个字,贺峻霖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他不能失去妹妹,可他也越来越不想伤害严浩翔。矛盾像一张网,将他牢牢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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