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倔强的小马想奔向草原

第十一章倔强的小马想奔向草原

在王一博去公司处理剧本时，肖战就到达洛阳了。他只是简单发了条报平安的消息，就赶往王父王母家。

相比于王一博和杜华言语间的机锋试探，肖战这边遭遇的，全部是直来直往的情绪——王妈妈余瑾毫不掩饰的热情、王爸爸王霖面对男儿媳时那份显而易见的不满与无措。刚进家门，余瑾便拉住他的胳膊，左瞧右看。

你可算来了！阿姨从一大早就在盼着呢。”她眉头立刻蹙起，“怎么回事？是不是又瘦了？

“没没没，我可没瘦！”肖战笑着，任由她拉着，“瑾姨，我们快进去吧，让我去客厅坐坐。”

客厅里，王霖正坐在沙发上读报。肖战笑着喊：“叔叔，好久不见。”

王霖从报纸后抬起眼，没好气地说“也没多长时间，过年不是见过了吗？”

他的态度让余瑾很是不舒服，当即埋怨地喊了一声“老王！”。这一声威胁意味十足，叫的王霖不自觉坐直了身体，“哼！”他转移话题，“王杰那个臭小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肖战感受到家里不一般的氛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阿杰那里有新工作，来不了，才让我回来看看你们！”

听到这些话，让王霖的态度软化了些许，“那个臭小子，回国快两年了，也没见他闯出个名堂来，也不知道这一天天忙什么工作呢？”

余瑾朝书房方向努努嘴，压低声音“别听他胡说，阿杰主持那个《天天向上》，他每一期都看，嘴上说是不想他儿子，连电话也不给打一个。结果偷偷在书房看综艺节目，这个人啊，别扭得很！”

王霖眼看着被自己老婆拆穿，面子有些挂不住，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呷了一口，站起身，“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边走边嘟囔“王杰、王苒这一个两个的，没一个省心的！”

余瑾见他要走，扬声喊道“你真走了，战战还在这呢！”

“你们聊吧！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王霖摆了摆手“一会儿吃饭叫我！”

见此情景，余瑾无奈地挥了挥手“不要管这个老古板，年纪上来，脾气怪得很！”

肖战听到王霖的话，又联想起陆瑶说王苒的事情，便试探着问“瑾姨，叔叔和阿苒吵架了啊？”

余瑾先是“噗嗤”一笑，随即又拧起眉：“可别提这个，想起来这个是又好笑又心疼。不过这次你王叔叔可真没做错什么，纯属是热脸贴了冷屁股，结结实实吃了个瘪！”

“啊？王叔叔还会吃亏啊？”肖战配合地露出惊讶的表情，“阿苒平时多怕他啊！”

“就是因为她怕，总是不爱和她爸爸说话，我们才更着急呀。”余瑾叹了口气，“老师开家长会也提过，说孩子跟父亲不够亲近。这又快高考了，我们就想着，正好让你王叔叔去主动关心一下，给父女俩的关系破破冰。谁知道那天阿苒一回家，他刚凑上去问了句‘累不累’，阿苒就跟被点了引线似的，看都没看他一眼，冲回房间‘砰’地关上门，紧接着就传出哇哇大哭的声音。我们怎么敲门她都不开，可把你王叔叔给气坏了，更多的是懵了。”

“阿苒，平常不这样的。”肖战轻声说

“是呀！要不我们怎么这么担心啊，但是后来怎么问她，她都不说，问老师，老师说她在学校表现也很好，一切正常。”余瑾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脸上的笑意彻底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排解的自责，“这阿苒之前和我还说说心里话呢，现在……她现在也就搭理你和阿杰。说来也怪，这女孩子的心事，按理说我应该比你们更懂……战战，阿姨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让她不愿意信我了？”说着，她眼圈一红，慌忙别过脸去，用手指迅速揩了下眼角。

为了掩饰情绪，她猛地站起身，一拍大腿，“糟糕，我忘记煮着汤呢！”，说完便急匆匆地向厨房走去。

“没事的阿姨，我看林姐在厨房呢！”

“哎呀，那不一样！”，余瑾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这个是我亲手煲的汤，一会给你尝尝，保证还是原来的味道！”

“嘿嘿嘿，那我说什么也得在厨房守着，争取尝到第一口！”

“你妈妈最近可是天天给我发旅游照片气我！”余瑾话锋一转，像是要努力甩掉刚才的低落，“等她下次再发，你必须帮我说句公道话——等她回来，我得把她借走半个月，可不能让你爸一直独占着！”

“好好好，一定帮您控评！”肖战立刻举起手，装作发誓的样子，笑着接话，“等您二位‘私奔’的时候，我负责把我爸稳住，绝对不让他当电灯泡！”

“哇，战战！”余瑾终于被他逗得眉开眼笑，“你可要说到做到！阿姨可当真了！”

。。。。。。

片刻交流过后，肖战如愿喝到第一口汤，“快！战战，帮阿姨尝尝咸淡！”，肖战竖起大拇指，用力点着头“嗯嗯！刚刚好！”

“那就行，等王征回来咱们就可以开饭了！”

“那阿苒呢？”

“她正课下了还得补课，不回来吃，咱们不用等她！”

肖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刚拿出手机，王征就推门而入，一边换鞋一边将公文包递给迎上来的保姆，见到肖战，他严肃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战战来了。”

“征哥””肖战起身打招呼。

王征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打过招呼，随即看向从书房出来的父亲：“爸，您要的资料我带回来了。”父子二人顺势聊起了公司的事务。这顿晚餐也因此带上了些许工作餐的色彩，王霖的问话一如既往的正式，从肖野的近况问到肖战的工作，最后又落回与长子的商业讨论上，听得余瑾在一旁连连白眼。

饭后余瑾拉着肖战看她新创作的文章，直到十一点多，王苒才补完课回来。她几乎是拖着身子挪进门的，书包重重滑落在玄关。余瑾见到她回来，询问她需不需要再吃点东西，王苒有气无力地回了余瑾一句“吃过了”，声音里满是疲惫。

忽然，她瞥见母亲身后的肖战，眼睛瞬间亮了，几步跑过去“战哥，你回来啦！”

肖战被她瞬间的活力逗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哥想你了，他回不来，派我当代表回来见你！”

王苒撇撇嘴，白眼简直要翻上天了“切！我哥......我都懒得说，我给他发消息，他回得比树獭还慢！我俩永远有时差，就跟不从一个国家似的——我有手机的时候他上班，他拿到手机了，我的又上交了。好不容易回一条，还得引用我的原文，再附上一片的六十秒语音。”

“哈哈哈哈，他和我发消息也那样！”肖战接过她的书包，“你哥哥以后会更忙了，你怕是得预约通话了。”

“得了吧！”王苒学着她哥的样子，“他再忙也会给你回消息的，你甭想蒙我，我又不是没见过，每次和你聊天他恨不得钻手机里，那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子了，笑得都流口水，跟傻的一样！”

余瑾看着瞬间活蹦乱跳的女儿，脸上也染上笑意，她打了个哈欠道“行了，你们俩聊吧！我撑不住了，得睡觉去了！晚安！”

“妈妈！”王苒的声调又变得无奈，“跟您说了多少遍，别天天熬这么晚等我，身体怎么受得了？”

“那不行，”余瑾坚持道，“你不安全到家，我躺下也睡不踏实。”

“好了好了，我回来啦，现在非常安全！”王苒推着母亲的肩膀往主卧送，“快去睡吧，我的好妈妈！”

见余瑾回去，王苒拉着肖战的胳膊往她房间里走，“战哥，我正愁怎么办呢！还好你来了，要不然我还得寄给我哥。”

肖战被大力拽了个趔趄，“什么东西啊？还非得寄给他？”

“快快快，你见到就知道了！”

“你都快高考了，这么累，还给他准备东西啊？”

“哎呀，早做完了，就是还没来得及给他呢！”

到了房间里，王苒开始翻箱倒柜，边找边嘀咕“哪去了？哎？我记得我明明放这里了。”

肖战看她猫腰低头到处找，没忍住笑出了声“阿苒......你先找着......哈哈哈......我去给你倒杯牛奶。”

王苒那边依旧没停下动作，只能听到闷闷的应答声在衣柜的方向传来“好好好，你回来我肯定就找到了！”

果然，等肖战拿着牛奶回来时，就看到王苒正盘着腿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红色仿真皮笔记本。

“当当当，就是这个啦！”她献宝似的捧出来，“我把他每个活动、每个综艺、每个杂志的形象都剪下来贴到这里了，这里还有他的采访，以及我想对你们说的话。”

“哇塞，这么多啊！”肖战在她身边坐下，由衷地感叹着。

王苒兴奋地一页一页翻着，“对的，你看！这是那个熊博士那个糖的代言，这个是GQ......这个是COSMO.....这个是ELLESHOP的杂志，这个这个是那个《人间至味是清欢的剧照》，当时他好装，太臭屁了，真是笑死我了！”

肖战看着妹妹难得明亮的笑脸，那句盘旋在嘴边的话更难以出口了。他深吸一口气，还是轻声打断了她“阿苒......你......其实我今天会来是有事情要问你的......我和你哥都有点担心你。”

王苒见肖战突然认真的架势，默默将笔记本放在桌子上，她隐约已经感受到肖战要问什么了。

“阿苒，你和李青......是不是......在谈恋爱？”

王苒的情绪突然down了很多，脸上的光彩褪去，嘴唇翕动了几下，才用艰涩的嗓音挤出回答“战哥，你们都知道了？”

肖战看着妹妹瞬间黯淡的眼睛，心像被揪了一下，艰难地点头“嗯......”

王苒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笔记本的边角，沉默了几秒。再抬头时，眼圈已经红了，但她倔强地用手背狠狠擦掉即将溢出的泪水：“没事，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知道他哥干什么了！我不可能在和他谈恋爱了，我不能再......我害怕......下一个就是我。”

肖战有些心疼，给她递了一张纸巾“你听谁说的？你一个孩子，怎么让你知道这些？”

“战哥，没人告诉我。”压抑的情绪终于决堤，王苒的眼泪大颗滚落，声音带着崩溃的颤抖，“那天我在书房门口......偷听到的,可是......我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些！”

她用手捂住脸，肩膀因哭泣而耸动“我想回姥姥家......你记得我妈妈写的那篇《倔强的小马》吗？我真的很想......像那匹马一样回草原......我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想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我想在草原上拉马头琴，围着篝火跳舞看烟花......累了就躺下看星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我真的受够了！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再听到他们说话了！”

肖战看着还未满十八岁的王苒，精神如此崩溃，如此不堪重负，心疼极了，他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哭一哭吧！你最近压力太大！哭出来就好了！”他递来纸巾“你高考完实在不想在家里呆着，可以去找我和你哥玩，好吗？”

王苒对着肖战发泄了一通，情绪平复了许多，抽噎着问：“我啥时候能像我哥一样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啊？我觉得我现在好不自由，觉得自己像被关在笼子里了。那要是我高考完了真去，他能答应吗？”

“嘿嘿嘿，这就好啦！”肖战故意逗她“你不信他能同意啊？”

王苒装傻“不知道啊！谁不知道王杰这个人超难搞的哎！我要听他亲口说，还要录音存证！”

肖战听到这话，无奈笑着拿出手机，给王一博发出了视频邀请“那你一会自己跟他说。”

“不是吧！战哥，你来真的！”王苒瞬间有点慌“这么晚了，他不会骂我吧？”

“不会！”肖战看着她，眼神温和而肯定，“他很担心你，就等着这个视频呢！”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