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王一博按上次的时间来到了少爷门前，还没等到少爷起床，他听到了鞋跟和木地板碰撞的声音。
“苏小姐，你好。”
少爷昨天教要打招呼，王一博记住了。
“你好。”
苏漫点头看了眼屋子。
“哥哥还没午睡起吗？”
“嗯，应该快了。”
“那我们进去等吧？外面好热。”
苏漫说着话已经打开了房门。
“……”
王一博仍站在原地，他不是很确定能不能直接进去，但是苏小姐就这么坦然进去了。
他思索片刻抬脚，却又收回来，回头看了眼毒辣的太阳，还是没敢进去。
“苏漫？”
紧接着王一博听见了少爷的声音，后续对话他都是在门外隐隐约约听见的。
“你醒了。”
“我以为谁进来了，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我在外面看见你学生等你，太热了，就想进来等，嗯？人呢？”
又停了一会儿，王一博终于看见少爷从里间出来，歪头看了眼他。
“怎么在外面？进来啊。”
“我想等少爷你醒了再进来，您没说，我就没进。”
王一博如实回答。
“……”
苏漫坐在椅子上，却不自觉瞥了眼王一博，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内涵她吗？
收回视线，苏漫拿起桌上肖战的一本书，当什么也没听见翻阅着。
“哦，以后天要是太热，你来的早就进来，之前就中了暑气，别又不注意，你那身子骨什么情况你清楚。”
肖战没听出来哪儿有问题，王一博就是这么个性子，他清楚。
“苏漫，下午我得带着他学学东西，你要觉着没意思让府上的人带你去逛逛，也挺多年没回来了吧？”
“天气太热了，我不想出门，哥哥你们学什么，我能一起听听吗？”
“……”
王一博低头，心情依旧不太好，少爷是他一个人的老师，可林副官说，苏小姐的出现不会影响他们，真的不会吗？
“没什么好听的，他打小没人教他东西，就是些简单的，你要实在不想出去在这儿也行。”
肖战没有再多说什么，招呼着王一博往里面隔间走。
把相应的简单字写好以后，肖战靠在椅子上看王一博一笔一划的临摹。
“进步真快，上次写还鬼画符呢，今天写这么好？下去练了？”
“嘿嘿。”
听见少爷夸自己，王一博立刻点头。
“搬到林副官那里，有院子，我用树枝写了一上午！”
“对。你那边没有纸笔，一会儿回去带点，我说你的手怎么成这样了。”
肖战掰开王一博的手指摸了摸上面磨破的地方旁边的皮肤。
“没事。”
王一博重新攥住笔继续写。
“少爷，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出色，卓越，超群。”
肖战挨个念出来三个词。
“以后除了厉害，你也可以用这三个字去夸别人。”
“出色，卓越，超群……”
王一博复述点头。
“我不夸别人，只有少爷一个人厉害。”
“诶呦，你啊。”
肖战被哄的实在忍不住。
说实话，王一博无法给他什么，他也不指望从王一博身上获得什么。
但许多人养个猫，鹦鹉，小宠物，不就图个高兴吗？王一博一个活生生的人，对他无底线的忠诚，还能说话让他高兴。
这比许多人养的宠物都要好的多。
他揉着王一博的头发，在人写的迟疑的时候握住王一博的手教人怎么写。
“昨天订了不少衣服，今天应该就都能送到，待会儿留着，等试完有没有不合身的再走。”
“好。”
王一博点头。
他不会推辞，因为对买了多少衣服会花多少钱没有概念。
这是少爷送他的东西，他只会欣然接受。
大半个下午，王一博只在学词语，终于，少爷拿出一本书。
“今天有点难，我以后要教你一点文章，一些诗词，你慢慢学。”
“……”
天文。
王一博看了半天，只觉得一句都看不懂。
“没关系，我们只挑一些句子来读。”
肖战看出来了王一博的茫然，鼓励的笑了笑，指着一句话。
“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你觉得什么意思。”
“天地不能度量，人心也防不住？”
王一博看向少爷。
“哈哈，不不不，天地是不可度量，他这么写是在说，即使天地的广袤都能度量，最难以防备的还是人心。”
肖战是故意挑这一句的，他觉得王一博目前最让他担心的就是这孩子面对是非善恶的无法分辨。
就连把他卖了的城会，王一博都觉得他们是好的。
“你接触的人还是太少，我不介意你接触外人时以恶去揣度他们，知道吗？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当一个人主动接近你，你要做的，就是以他是个坏人来看待他，至于他到底是不是坏人，你自己再慢慢观察。”
肖战很清楚自己教的道理是违背于常人的，世人更崇尚人之初性本善。
但这个理念并不适用于王一博，也不适用于这个世道。
“我知道了。”
王一博在仔细消化少爷的话。
“比起这句，我更喜欢白居易的那首，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苏漫突然来到这边开口道。
“嗯。”
肖战闻声回头。
“我记得你更喜欢苏轼的诗词。”
“是啊，现在也还喜欢，哥哥你记得真清楚，我现在还留着你以前给我写的那首定风波，我找人裱好了挂在我房间呢。”
苏漫浅笑。
“这不是听见你聊起来白居易吗？”
“但这首竹枝词不是刘禹锡的吗？”
肖战本能回答，见人表情尴尬了一下，肖战赶紧笑着。
“我也经常记混，看来这些年我在外面忙，你也懈怠了。”
“啊……”
苏漫颔首微笑。
“……”
王一博左看右看，根本没听懂，所以他试探开口。
“少爷，你们在聊什么，苏小姐刚刚说的那个又是什么。”
“没事，等后面会给你讲。”
肖战知道自己刚才让苏漫尴尬了，这个事还是翻过去为好。
“是我刚才卖弄了，记错了作者。”
苏漫笑着看向王一博，人开口了，她只能再回答一遍自己的尴尬。
“啊……这样。”
王一博点头，他察觉到了一点奇怪的氛围，但不知道是哪里奇怪，所以他冲苏漫用力露出他自认为和善的笑容。
“但是苏小姐那句听起来就很厉害，呃，就很卓越。”
临了了，王一博突然想起少爷教他的词，赶紧改口。
“哈哈哈！”
肖战被王一博的活学活用逗笑了，赞许的摸了摸王一博的头发。
“……”
苏漫嘴角抽搐片刻，觉得王一博无时无刻不在挑战她，明明她都说了自己记错了，为什么还要再挖苦她让肖战笑话她。
“哥哥，我回去了，你们继续吧。”
“好，我就不送了。”
肖战挥手告别。
却发现王一博还在望着门口。
“看什么呢？”
“没……我，我好像说错话惹苏小姐不高兴了。”
王一博开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你？你还有这份洞察心？”
肖战笑着摇头。
“省省吧，苏漫不是那种人，你别瞎想，快，写你的诗。”
【特特碎碎念：这里我快笑死了。
啵啵：因为语言有限，只是想表达苏小姐你很厉害。
苏小姐：他就是一直在挑衅我！】
傍晚之前，肖战昨天订的所有衣服都送到了，这个屋子是临时来住的，地方并不宽敞，因此被衣服占满了。
令肖战想笑的是哪怕仅仅是换个上衣，王一博也要背过身去。
他本来很尊重小孩儿容易害羞，因此之前王一博换衣服他都出去了，但这么看下来，这种害羞未免太过头了。
搞的肖战好奇心倍增，想知道王一博背过身去到底在藏什么。
“啊！”
王一博刚系好衣带，发现少爷竟然歪着头在他前面不远处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过去的。
一瞬间，王一博赶紧裹紧上衣，挡住胯部的刺青，还怕没挡住，他两个手都抓紧了上衣。
“嗯？”
肖战挑眉，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王一博腿上还没穿好的裤子掉在地上。
“这情况，我见过不少本能捂裆的男人，你还是头一个捂上面的。”
“少爷！”
王一博惊呼出声，确定刺青被挡着，他腾出一只手去捡裤子。
“错了错了，不逗你了，我就是想看看你一直背着我干什么。”
见人急得整个人都红了，肖战举手作罢，再次坐回外间。
“少爷，你简直……”
王一博穿好衣服后出来，可是话到嘴边不知道说什么。
“为老不尊。”
“？”
肖战震惊笑着看向王一博。
“我是这么教你的？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嗯？过来，我让你过来。”
“……”
王一博第一反应是害怕的退了一步，见少爷重申他才硬着头皮迎上去。
“我说错了，为老不尊是指年纪大的人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做出让晚辈不齿的行为。”
“我年纪大了？”
肖战眯眼逼问。
“不不，少爷不大，少爷还年轻。”
“过来，这衣服不是这么穿的。”
肖战不再装凶，伸手邀了邀。
“这是秋天穿的，现在穿不到，这腰带不是让你把自己捆起来，它就是得系在这儿，做”
肖战突然被打掉了手，他略微意外的看了眼王一博。
“对不起少爷！对不起！”
王一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可少爷手碰到他的腰，只一瞬间，心虚加本能就让他把少爷的手打掉了。
“看来你身上还真有什么我见不得摸不得的东西。”
肖战微笑摊开手，表示自己不碰了。
“是的少爷，对不起，所以您别碰我了，我不想再打您，真对不起，我实在不好意思让您看见。”
王一博一个劲的道歉。
“……”
肖战汗颜了，他本来就是随口打趣一下，结果人家还真就承认了。
这下好了，他的胃口被大大的吊起来了，视线从人胸口打量到腰，再到屁股大腿，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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