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的信号

周一，同学们都来的挺早，老师都还没来齐。

教室里只剩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慕寒攥着笔的手指微微泛白，桌肚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张驰发来的“溜去买水？”，他却没像往常一样立刻响应，目光不受控地往右侧飘了半寸。

知暖正低头整理笔记，额前碎发垂下来，被她随手用笔杆别到耳后，露出一小片沾着阳光的耳垂。换作旁人，这样近的距离早让慕寒心跳加速、只想躲开，可对着知暖，他只觉得周遭的喧嚣都被滤成了背景音，连她翻书时轻轻的“哗啦”声，都安稳得让人不想挪开视线。

“那个……慕寒，能借下昨天的物理笔记吗？”前排同学突然转身，声音不算大，却让慕寒瞬间僵住。他下意识往后缩，嘴唇动了动，大脑却像被卡住，连“可以”两个字都吐不出来——这是他每次面对不熟的人时，都会犯的社交恐惧。

就在他指尖发凉时，知暖突然抬头，笑着接过话：“他笔记里有补充的解题思路，我帮你拿吧。”她自然地从慕寒桌角拿起笔记本递过去，还不忘补了句，“这道题他跟我讲过，你要是不懂，等会儿我再跟你说。”

慕寒看着她的侧脸，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从没跟人提过自己怕生，可知暖好像总能精准接住他的窘迫，用不伤人的方式替他解围。刚才她说话时的语气很轻，带着点笑意，像羽毛似的蹭过心尖，让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

下课铃响，张驰从后排窜过来，胳膊搭在慕寒肩上压低声音调侃：“行啊你，人家借笔记你僵成木头，知暖一开口你就活了？刚才盯着人家看的眼神，跟看物理书可不一样。”

慕寒耳尖瞬间红了，推开他的手：“别瞎说。”

“我瞎说？”张驰挑眉，“以前见服务员都躲我后面，现在跟知暖坐同桌，天天一起上自习，还主动把笔记放人家够得到的地方——你自己说，是不是不一样了？”

慕寒被说得哑口无言，目光又飘向走廊。知暖正跟李晓站在窗边，手里举着两根冰棍，不知道聊了什么，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李晓推了她一把，知暖回头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愣了一下后挥挥手，口型像在说“要吃吗？”。

慕寒赶紧低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他想起这阵子的一件件小事，心里乐开了花。

这些事没人在意过，可知暖都做了，自然得像本该如此。他以前总觉得社交是负担，可跟知暖在一起，不用强迫自己说话，不用怕出错，只要安安静静待着，就觉得踏实。

放学时，他跟在知暖身后走，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刚好覆在他脚边。慕寒停下脚步，心里有个声音突然清晰起来：他好像，真的喜欢上知暖了。不是因为她的帮忙，也不是因为她的温柔，就是每次看到她的笑，听到她的声音，都觉得——原来身边有个人，能让他这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