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夜直播间：致裁倒计时

午夜直播间：制裁倒计时

直播间的红灯亮起时，李默正用美工刀划开第三个快递盒。泡沫碎屑落在键盘上，他扫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23:58，距离标题里的“午夜审判”只剩两分钟。

“善恶终有报，所有犯罪的人都要遭到制裁”——这行加粗的红色标题悬在画面顶端，像块凝固的血痂。弹幕已经滚得飞快，大多是来看热闹的：“默哥又整新活？今晚演哪出？”“这标题够狠，不会真要曝光谁吧？”

李默扯了扯嘴角，没接话。他把镜头对准桌上的东西：一沓泛黄的病历，个掉漆的搪瓷杯，还有张边角蜷曲的合照。照片上的女孩扎着马尾，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跟他现在直播间背景墙上挂着的“搭档小芸”海报长得一模一样。

“三年前的今天，”李默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沙哑，“有人把她从天台推了下去。”

弹幕顿了两秒，接着炸开：“卧槽？真事？”“小芸不是出国了吗？”“默哥你别吓我，我昨天还刷到她的vlog……”

李默没管那些质疑。他拿起病历翻到最后一页，镜头怼得很近，能看清上面的字迹：“多处软组织挫伤，颅内出血，送医时已无生命体征。”日期是2021年7月14日，正是三年前的今天。

“那天她直播完跟我说，”李默的手指在“颅内出血”四个字上摩挲，“发现了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要去举报。”

墙上的挂钟突然“咔哒”响了一声，分针精准地指向12。直播间的标题猛地闪烁起来，“制裁”两个字的笔画里渗出黑色的液体，顺着屏幕边缘往下淌，在镜头里拉出细长的痕迹，像有人在玻璃外抹了把血。

“滋啦——”麦克风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李默皱眉去调设备，眼角的余光瞥见弹幕里闪过一行奇怪的字：“他在你身后。”

他猛地回头，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窗帘被风吹得晃了晃。

“别装神弄鬼了。”李默转回来时，额角已经冒了汗，“当年的监控坏了，警察查了半年没结果，但我知道是谁干的。”他拿起那张合照，指尖点着照片角落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我们公司的副总，张涛。”

弹幕瞬间被“张涛”两个字刷屏。有人扒出了这人的信息：45岁，已婚，现在是业内小有名气的投资人，上个月还上了财经新闻。

“他怕小芸把事闹大，”李默的声音发颤，“那天在天台跟她争执，失手把她推了下去。他花了三百万封口，让所有人都闭嘴，包括……”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包括我。”

挂钟又响了一声，这次是连续的两下，像是有人在里面敲。李默突然觉得冷，明明开着空调，后背却沁出一层冷汗。他下意识看向镜头，发现画面左下角多了个模糊的影子，像是有人站在门口，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连衣裙。

“小芸？”李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弹幕疯了似的滚动：“那是什么？！”“门口有东西！”“默哥快跑啊！”

那个影子慢慢往前走，露出垂在身侧的手——手腕上有道狰狞的疤痕，跟小芸当年割腕自杀未遂留下的疤一模一样。李默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他送她去的医院，她哭着说：“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坏人能逍遥法外？”

“我知道你恨我。”李默突然对着影子跪了下去，额头抵着桌面，“我收了他的钱，我没敢说出真相，我不是人……”

麦克风里的电流声变成了女人的啜泣，断断续续的，像隔着层水。李默抬起头，看见镜头里的自己身后站着个清晰的身影，长发遮住脸，手里攥着份文件——正是当年小芸准备举报用的证据复印件。

“现在举报，还来得及吗？”李默对着镜头嘶吼，眼泪砸在病历上，晕开一片墨迹。

突然，直播间的画面切到了另一个场景：豪华的卧室里，张涛正对着电脑喝酒，屏幕上赫然是李默的直播间。他显然也看到了那个影子，手里的酒杯“哐当”掉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是你逼我的！”张涛对着屏幕吼，“她自己站不稳摔下去的，跟我没关系！”

他的话音刚落，卧室的灯突然灭了。窗外的月光斜斜照进来，在墙上投出个巨大的影子——像是有人正趴在窗外，指甲刮着玻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啊——！”张涛的惨叫透过屏幕传过来，震得李默耳膜生疼。他看见张涛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后背撞在墙上，墙上的婚纱照突然掉下来，相框摔得粉碎，露出后面贴着的无数张小芸的照片，每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