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的呼吸声

《衣柜里的呼吸声》

林夏搬进这间老出租屋的第三个晚上，开始听见衣柜里的声音。

不是老鼠窸窣的抓挠，也不是木板热胀冷缩的吱呀。那声音很轻，像有人用手帕捂着嘴，把呼吸压得又细又长，每一次起伏都贴着衣柜门板，带着潮湿的霉味渗出来。

她第一次听见是在午夜。台灯暖黄的光打在衣柜深棕色的木纹上，那些交错的纹路突然像活了一样，随着呼吸声微微起伏。林夏攥着被子的手沁出冷汗，盯着衣柜门不敢动——她明明记得，早上出门前把衣柜锁死了，那把黄铜小锁此刻还在门把手上晃悠，锁孔里却像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吸气。

“错觉吧。”她咬着牙想，翻了个身背对着衣柜。可那呼吸声像粘在背上的影子，她转一次身，那声音就跟着转一次方向，始终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吐纳。

后半夜她实在忍不住，摸出手机点开手电筒。光柱扫过衣柜时，锁孔里突然闪过一丝极淡的白，像有人把眼睛贴在那里往外看。呼吸声戛然而止。

林夏僵在原地，直到手机屏幕自动暗下去。黑暗重新裹住房间的瞬间，衣柜里传来一声清晰的叹息，带着水汽的凉意，擦着她的后颈飘过去。

第二天她找房东换了新锁，把衣柜里的旧衣服全清出去，甚至在柜角塞了半包樟脑丸。可到了晚上，那呼吸声又回来了，比之前更响些，像是有人在衣柜里慢慢坐了起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混在呼吸里，越来越近。

凌晨三点，林夏终于崩溃了。她猛地掀开被子冲向衣柜，颤抖着摸到锁孔——指尖触到的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一片温热的湿滑，像有人刚把嘴唇贴在那里。

“你……”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衣柜门“咔嗒”一声自己开了道缝，一股带着铁锈味的寒气涌出来。缝里没有光，却有什么东西轻轻搭上了她的手腕，又软又凉，像泡了水的棉絮。

而那呼吸声，终于钻进了她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