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脚步声
老宅的阁楼常年锁着,钥匙挂在客厅最高的吊柜里,铜柄被岁月磨得发亮。奶奶说,那上面堆着太爷爷的旧物,潮气重,让小辈别碰。
我是在搬进来的第三个月,听见阁楼有声音的。
那晚下着雨,雨点打在天窗上,噼啪作响。凌晨两点,我被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吵醒——像是有人穿着湿透的胶鞋,在阁楼的木地板上慢慢走。
声音很有规律,从东头挪到西头,停几秒,又折回来。水顺着阁楼地板的缝隙渗下来,在天花板上洇出深色的印子,像一张正在蔓延的网。
我踩着梯子够到吊柜里的钥匙,金属冰凉刺骨。推开阁楼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水腥气的冷风灌出来,吹得我后颈发麻。
手电筒的光扫过堆着的木箱,扫过墙角结着的蛛网,最后落在地板上——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天窗正下方,一直延伸到门口。
天窗是关着的,玻璃上积着厚厚的灰,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那串脚印很新,边缘还在往下滴水,在我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脚步声又响了。
这次,它停在了我身后。
我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束里,只有晃动的蛛网和堆着的木箱。可后颈的凉意越来越重,像有人把湿冷的手搭了上来。
低头时,我看见自己的鞋尖前,多了半个湿漉漉的脚印。
而阁楼的木地板上,那串原本向东延伸的脚印,不知何时,已经掉转了方向,正一步步,朝着楼梯口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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