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楼回响
楼道里的声控灯又坏了,我摸着墙往上走,指尖蹭过积灰的水泥面,像触到某种冰凉的鳞片。三楼转角那扇总虚掩的门,今晚却严严实实地关着,门缝里渗出的不是往常的橘色灯光,而是一种发蓝的冷光,像浸在水里的月亮。
“咔嗒。”
身后传来轻响,我猛地回头,声控灯没亮,只有楼梯扶手在黑暗里泛着模糊的白。刚搬来那天,邻居张老太说这楼里以前出过事,有个姑娘在三楼摔了,从此每到雨夜,总有人听见高跟鞋敲楼梯的声音。
今晚没下雨,可我分明听见了。
笃,笃,笃。
声音从头顶传来,像是有人穿着细跟鞋,正一步一步往下走。我攥紧手里的钥匙,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疼。那扇关着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道缝,冷光漫出来,刚好照到我脚边——楼梯上散落着几片干枯的玫瑰花瓣,红得发黑。
笃,笃,笃。
声音越来越近,带着潮湿的霉味。我突然想起张老太说过,那姑娘出事那天,手里攥着一束红玫瑰。
“谁?”我嗓子发紧,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撞出回声。
高跟鞋声停了。
门缝里的冷光忽然灭了,整栋楼陷入彻底的黑暗。我后背贴紧墙壁,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不知过了多久,那扇门又缓缓开了些,这次没再发光,却飘来一阵极淡的香水味,和我上周在三楼捡到的那支断了跟的红舞鞋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笃。
这次的声音,就在我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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