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
走廊里的声控灯又坏了。
林夏摸着墙往前走,指尖碾过墙皮剥落的碎屑,像摸到一层干燥的痂。三楼到四楼的台阶永远比其他楼层多一级,她数过十七次,每次数到第十二级时,背后总会传来若有若无的拖拽声,像有人拖着潮湿的抹布,在地上慢慢蹭。
她不敢回头。
租这间房的第三个月,她发现浴室的镜子有问题。每天早上梳头,镜中人的发尾总会比实际多垂落几缕,像水里泡久了的海带。直到上周,她看见镜中的自己正对着空气微笑,嘴角咧到耳根,而现实里的她,手指还僵在发绳上。
“咔哒。”
客厅的老式挂钟突然响了一声。她冲进客厅时,钟摆停在三点十七分,和昨天、前天、大前天一模一样。钟面玻璃上蒙着层灰,她伸手去擦,指尖却在玻璃上摸到一道凹陷——是指甲抓出来的痕迹,从数字“6”一直蔓延到“12”,像条扭曲的蛇。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今天数台阶了吗?”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阳台晾着的那件白衬衫。风停了,衬衫却还在轻轻晃动,领口的位置空荡荡的,像有人刚从里面走出来。
拖拽声又响了,这次很近,就在玄关。她盯着鞋柜上的钥匙串,那串钥匙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旋转,钥匙扣碰撞的轻响里,混着一丝极细的呼吸声。
挂钟突然开始倒转,齿轮转动的声音像磨牙。她退到卧室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叹息,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后颈——
“你数到第十三级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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