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摊的秘密

《旧书摊的秘密》

巷口的旧书摊总在傍晚亮起一盏昏黄的灯。老板是个戴老花镜的老头，总坐在藤椅上打盹，书堆得像座歪歪扭扭的山，风一吹就晃，却从没塌过。

我第一次注意到那本蓝皮笔记本，是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周六。它夹在《百年孤独》和一本线装《聊斋》中间，封面上没有字，只有一道浅浅的指痕，像有人反复摩挲过。

“二十块。”老头头也没抬，声音混着雨打帆布的沙沙声。

回去的路上，我翻开笔记本。第一页是用蓝黑钢笔写的短句：“槐花开的时候，302的灯总亮到午夜。”字迹娟秀，却透着股说不出的紧张。往后翻，记的全是类似的碎片——三楼阳台晾着的红裙子总在午夜消失，楼梯转角的镜子里偶尔会多出个穿灰衫的影子，还有住在501的男人，每天凌晨三点准时下楼，鞋跟敲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像在倒计时。

我越看越心惊。这描述的，不正是我住的那栋老楼吗？

第二天再去找老头，书摊空了。旁边卖炒货的阿姨说，老头昨天收摊时把所有书都捆成了一摞，背起来像座小山，走的时候还念叨着“该还了”。

我捏着那本笔记本站在巷口，忽然发现封面的指痕和我昨晚无意识按上去的印子，严丝合缝。这时，手机弹出一条物业通知：“本周三将对302室进行线路检修，届时将暂停供电。”

而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用红墨水写着一行字：“别让302的灯在槐花开时熄灭。”

抬头看，巷口的老槐树不知何时抽出了新芽，细碎的白花瓣正乘着风，一片接一片，落在我摊开的笔记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