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客
手机“嗡”地一震,是小区物业群弹出消息。我瞥了眼,本该是通知的对话框里,只有张模糊照片——楼道监控拍的,画面里,我家防盗门前站着个人,背对着镜头,穿件洗到发白的灰布衫,手里攥着卷黄纸。
我猛地坐直,凌晨两点的客厅,空调外机突然“咔嗒”停转,寂静里,门外传来钥匙拧动的轻响。
“走错门了吧?”我朝猫眼吼,声音撞在门上,反弹回来带着回音。没人应,可钥匙转动的声音还在,像有双看不见的手,执着地要插进锁孔。
想起物业群里的照片,我摸出手机想截图给保安,却发现那张图消失了,聊天记录里,只有我半小时前抱怨电梯总坏的消息,孤零零浮在那儿。
门外的动静停了。紧接着,是缓慢的、沾着水的“啪嗒”声,像有人把整盆水泼在我家地板下。我贴着门听,那声音从“啪嗒、啪嗒”,变成“悉悉索索”,像无数只脚在爬。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录音,是段含混的方言:“欠的债,该还喽……” 电流杂音里,我听清背景音——老式挂钟的滴答声,和我家阁楼上那台走了二十年的旧钟,节奏分毫不差。
我冲进阁楼,积灰的座钟不知何时开始走动,钟摆摇晃间,投在墙上的影子里,多了个攥黄纸的人形。更骇人的是,钟面玻璃上,凝着层水汽,用手指抹开,显出几行字:“今晚,来收你。” 字是湿的,渗进玻璃纹路里,像血。
跑回客厅,猫眼开始渗水,淡红色的液体顺着门框往下淌,在地板上汇成细小的溪流,朝着我站立的方向蜿蜒。我退到阳台,看见对面楼的窗户里,好几户都映着灰布衫的影子,手里同样攥着黄纸,齐刷刷转向我家。
手机又响,这次是条彩信,照片里,我家防盗门上的猫眼,变成了只眼球,虹膜上还沾着没擦干的红水,正透过屏幕,死死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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