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愈日照时长

第四十一章：痊愈日照时长

日影爬过地板上交缠的衣裤，夏野的脚背勾着倒地的药箱。锡箔药板卡进足弓旧茧的沟壑，被阳光灼出微苦的气味——昨夜踩瘪的解酒药正随他脚趾蜷缩，粉剂洒落在江砚辞散开的复健监测带旁。

“心率带...”夏野的膝弯顶着对方腰窝手术疤痕的凹陷。江砚辞翻身压住他小腹未消的紫痕，医用胶贴的黏胶层还粘着两人腿根的汗，随动作撕扯出细响。警报器碎片硌在夏野的腰椎旧裂缝上，碾出酸胀的疼痛。

“扔了。”江砚辞的齿尖磨着夏野肩胛缝线处的针脚，汗湿的发梢扫过两人黏结的胸膛。夏野的手探向枕下摸索，扯出半截断裂的监测带——内层的芯片已弯折，露出缠绕的金属细丝。

窗外蝉鸣炸响。夏野的脚踝缠着江砚辞汗滑的腿肌，膝盖猛顶上对方臀部复健期的肌肉淤青：“抽屉...第三层...”尾音被闷在沾血的枕套里，昨夜咬破的裂口洇开橙黄光斑。

江砚辞的手越过夏野汗湿的腰线拉开抽屉。备用心电贴和药瓶滚落床单，他的指尖勾出管半凝固的药膏——祛疤凝胶的金属管口凝结着三年前的余量。膏体在掌心融化的瞬间，夏野的腰背弓起，将淤紫的耻骨撞向他虎口的银疤。

日光直射烫着腿弯。夏野翻身时扯歪床头输液架，吊瓶挂钩刮落悬垂的吊坠银链。金属链缠住江砚辞撑床的左手腕，起搏器埋入处的皮肤被勒出深红痕沟。

“别动！”夏野的膝盖碾住断裂的监测带芯片。凝胶黏滑的手指顺他脊柱凹陷下滑，药膏在尾椎陈旧骨裂处铺开薄荷味的沼泽。心电贴背胶黏在江砚辞掌根，随着涂抹动作粘在夏野的股沟皱褶处。

蝉鸣声里混进短信铃音。夏野踹向地板振动的手机，屏幕在床底幽亮：「骑士队晨训缺勤×3」。江砚辞舔去他后颈滚落的汗珠，腰胯施压撞歪输液架。铁杆砸在警报器碎片堆里，红灯随震动频闪如濒死心脏。

“解酒药...”夏野的指缝绞紧江砚辞后背手术缝线。膏药味被体温蒸成白雾，窗外日头偏转照亮墙上的电子钟——数字跳至14:47，心率同步的幻象随汗水蒸发。两人缠绕的脚趾推开药板空壳，锡箔反光刺痛江砚辞虹膜渐淡的碎冰纹。

日影漫过地板上黏连的球衣与病号裤。夏野蜷在光斑里沉睡时，江砚辞的膝盖仍顶着他腓骨旧伤凸起处。膏药在尾椎裂痕上凝固成透明薄膜，风干的汗水将监测带金属丝黏在两人腿间，如一道新愈的缝合线。

浴室瓷砖漫着隔夜皂沫。夏野扒着洗手台呕吐时，窗外晾晒的球衣滴落水珠——那件染血的战袍已洗净，橙边队徽在烈日下鼓胀如复苏的心脏。江砚辞的腕间空荡荡，断裂的复健带浸泡在盥洗池里，芯片导线随水流打旋。

融化的凝胶在瓶口拉出细丝。夏野拧上药膏盖时，镜面映出院子的晾衣绳——断裂心电贴黏在随风摆荡的橙色护腕上，芯片碎片在草地里闪着红光。痊愈的白昼漫长无梦，唯有晒烫的伤痕烙着十四小时四十七分的日照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