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夜与双向脉搏

书名:夏野今天炸毛了吗
作者:岁悠

第三十章:选秀夜与双向脉搏

NBA选秀模拟名单公布时,夏野正给江砚辞锁骨处的数字纹身补防晒霜。指尖下的皮肤随着呼吸起伏,墨色数字「20180915」在日光下像串神秘的密码。

"第47顺位?"江砚辞合上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ESPN的分析页面,"他们没计入你左移2.5度的变向加速度。"

夏野的棉签停在对方颈动脉处。那里搏动的节奏比常人慢半拍,是心律调节器留下的特殊律动——三周前他在医院复诊时偷看过档案,才知道江砚辞十六岁就做过心脏手术。

"喂,"夏野故意把冰可乐贴在他心口,"要是被选中了..."

江砚辞突然抓住他手腕。心率监测手环在两人皮肤接触处亮起蓝光,屏幕显示:72→112bpm。

选秀前夜的训练馆空无一人。夏野第十次练习底线跳投时,篮球架后方亮起平板电脑的冷光。江砚辞盘腿坐在器材箱上,屏幕分割成十六宫格,每个窗口都在回放不同球队球探的微表情。

"骑士队助理摸了下耳麦。"江砚辞按下暂停键,"这是他们满意时的习惯动作。"

篮球咚咚砸着地板。夏野扯过毛巾擦汗,突然发现江砚辞的运动裤沾满灰尘——这人明明有洁癖,却连坐了七小时冷板凳替他记录球探动向。

"过来。"夏野勾勾手指。

江砚辞刚走近就被反剪双手压在地板上。汗水滴进对方衣领时,夏野咬着他耳垂问:"上次复查...医生怎么说?"

身下的身体明显僵住:"维持当前剂量。"江砚辞偏头躲避他的视线,"抗凝剂..."

夏野突然扯开他衣领。锁骨下方的旧手术疤暴露在灯光下,缝线痕迹像条扭曲的蜈蚣。而真正刺痛眼睛的是锁骨上方的新针孔——三处青紫淤痕排成三角,是心内监护电极的印记。

"骗我?"夏野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江砚辞的指尖拂过他眉骨:"上周四...你训练赛绝杀那晚。"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湖,"他们要求加测心脏负荷...模拟你打加时赛时我的状态。"

篮板后的摄像头红灯幽幽闪烁。夏野把脸埋进对方汗湿的颈窝,尝到心律不齐者特有的微咸。这个总用数据计算一切的人,竟把自己当作变量编进了公式。

选秀夜的光柱将夏野笼在其中。当联盟总裁念出"第38顺位"时,他右耳的隐形耳麦传来江砚辞的呼吸声:"十点钟方向,银灰色西装。"

骑士队球探在掌声中起身。夏野却径直越过他,走向角落阴影里的身影——江砚辞的白衬衫袖口卷到肘部,露出手臂上的动态心电贴片,平板电脑显示着夏野此刻的实时心率:141bpm。

"跟他们说,"夏野对着镜头扯下西装内衬的橙色运动背心,露出锁骨处的吊坠,"我必须带家属试训。"

闪光灯淹没了惊呼。江砚辞的眼镜被撞歪,人潮推挤中,夏野突然托住他后颈:"看,系统没崩溃。"监测屏上的双人心率曲线完美重叠,在140bpm的峰值筑起平顶。

更衣室的塑料椅腿划出刺耳声响。夏野扒开江砚辞的衬衫,医疗贴片下果然藏着电极。他扯出导线时气得手抖:"这破玩意儿戴多久了?"

"六十三天。"江砚辞指着手机日程表上的红叉,"从你接受联合试训邀请开始。"他的指尖顺着夏野脊柱下滑,"背身单打时...这里会先绷紧0.3秒。"

夏野咬碎的后槽牙突然松开。他把电极重新按回对方心口:"等签约完...带我去见你主治医师。"

骑士队提供的临时公寓弥漫着新地毯的味道。夏野蹲在地上拆球鞋箱,突然被江砚辞从背后圈住:"浴缸防滑垫是橙色的。"

花洒喷出的热水氤氲了玻璃。夏野隔着雾气看江砚辞摘掉眼镜,虹膜上的碎冰纹路在蒸汽中融化。当他的膝盖抵上防滑垫的篮球图案时,江砚辞突然喘息着按住胸口:"等..."

心率监测手环疯狂闪烁红光。夏野把人抱出浴室,湿漉漉的脚印在橡木地板上拖出迤逦的水痕。冷气激得江砚辞猛咳,锁骨处的墨色数字跟着起伏,像组跳动的密码。

"白痴..."夏野用浴巾裹住他,"下次直接喊停!"

月光漫过未拆封的家具。夏野被怀里异常的动静惊醒——江砚辞的指尖在他掌心抽搐,监测手环振动着显示:心室早搏×15。

急救车顶灯把卧室染成蓝色。夏野攥着氧气管,看护士在江砚辞胸口贴上电极片。那些他曾亲吻过的伤痕在冷光下无所遁形:手术疤、针孔、永久性心电图电极植入点...

"长期应激性心肌炎。"医生翻着病历本,"他是不是常熬夜?"

平板电脑从夏野的背包滑落。屏幕亮起的瞬间,满屏的球探分析报告与训练数据倒灌进眼底——文件修改时间全是凌晨两点到五点,最近的文件夹命名为:《如何伪装正常心率》。

监护仪滴答作响。夏野在黎明前溜进病房,把两人的小指用电极导线缠在一起。当江砚辞睁眼时,看见监测屏上两道心率波正以完全相同的频率跳动,像一首同步播放的安魂曲。

"听着,"夏野咬开橙子,汁水溅到对方病号服上,"以后我的训练数据...分你一半内存。"

江砚辞的指尖勾住他衣摆。晨光透过百叶窗,照亮他锁骨上未干的墨水印——夏野趁他睡着时,在那串数字纹身旁添了组新数据: 22:47。

骑士队的新赛季媒体日,夏野的西装内衬绣着橙色心电图。当记者追问"家属"含义时,他举起与江砚辞相握的手——两人无名指上套着用铂金电极片改造的指环,随着心跳频率微微发烫。

"看见了吗?"夏野对着镜头笑出虎牙,"这就是我的双向故障保险。"

人群之外,江砚辞正低头整理数据板。无人注意的文件夹深处,一份德国心脏研究所的邀请函被标注为:"待启动:全植入式监护系统研发项目——项目代号:X&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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