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他们家时王一博把板车上的人放下,又把篓子卸下,因为不重就请肖战代为拿进家里,他直接去村长家还驴车了。
碰见村长家儿子王来波,唤了声三堂叔,对方也挺热情,问了几句今日去镇上情况如何,他只答山货卖了点钱不过大都换了弟弟的药,身上也就剩几个铜板了。
王来波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叮咛有什么事找他家。王一博自然应了,心里虽明白对方说的实在,但他不可能真有点什么就去麻烦人家。
等他回到自己家时,肖战已不在了,篓子倒是稳稳当当摆在堂屋里,弟弟妹妹都很乖,自己还没回来他们不会主动来翻。
进门看见王三勤正在教王四芽认字呢,教写名字,“王”和“四”倒是写几遍就会了,只是“芽”这个字还是难倒了那姑娘。
“三勤如今有用了,能教妹妹学字了。”
看他兄妹亲近,王一博自己也欣慰。
“我虽然肚里墨水不算多,但时教四芽足够了。我再小些的时候大哥不就是这样教二姐的,娘也说过女儿家识点字是能防身的。”
想起王二穗,王一博不免有些心酸,那是母亲还在的事了。
那时候二女儿渐长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母亲叮咛,大字不识怕是被夫家卖了都不知道,总得认识一点,平日里能看懂田契地契的都好,夫家多少不敢轻看了去。
他前前后后教了二妹半年,就急急忙忙为了母亲的病嫁人了,本家里舍不得是想在本村相看人家的,可那时候着急没空慢慢挑选,为治病又想要高些的彩礼,便只能嫁去了远些的村子。
拉回思绪,王一博只摸了摸弟弟的脑袋:“这是好事,你教教四芽,也能再巩固巩固自己。不过不急于一时,来看看大哥从镇上给你们带的东西。”
小妹这才欢呼一声丢了手里的树枝,跑在了第一个。
看到最上面是自己的药,王三勤心里一酸,愧疚自己拖累了家里,但不敢说,他知道自己说了最难过的会是大哥。
王四芽倒是没心没肺,得了饴糖和泥叫叫欢喜得很,又看到买了不少面点,知道有的吃了,又是振臂一呼。
王三勤自然比妹妹多懂一点,本来也觉得还好,但在看到旁边还有匕首后有些紧张:“大哥怎么还买了这东西,那得花了多少钱啊,卖东西才能卖几个钱,这一下还剩吗?”
“放心,还剩不少的。”
王一博回答后解释:“这也是为了我上山安全着想,有个利器是有备无患嘛,这道理你该是最明白的。”
当弟弟转过脑子,有些懊悔:“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自然该花的,方才我没想到这些。”
“大哥怎么会计较这个。”
怕弟弟内疚,王一博接着干脆转移话题:“我今天也去问过郎中了,说你的身体好了不少,剩下的就是慢慢养,药改成一天一回就行。过一个月我再想办法让郎中诊脉,看是带你去镇上方便还是手头宽裕请郎中过来。”
“大哥,你整天为了我们操心,我都要愧死了。”
王三勤眼里含泪。
王一博摸摸弟弟的脑袋:“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啊。”
旁边的小妹见三哥哭了,赶紧伸手帮忙擦,结果小脏手反而给脸上擦出了黑印子,几人都笑了起来。
把钱算了算,这次挣的还剩九钱银子带几个铜板,将银子放进存钱的罐子里,铜板留在外面花销,心里定了定,至少下一步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晚上肖战照例提早些来做饭的时候王一博还有些担心,见他神色如常知道他应当是恢复过来了,也就安心了许多,没再多问什么。
这两天王一博没上山,继续带着弟弟妹妹修炼,几日下来就连平日里性子急的王四芽也有些习惯了,能够沉心静气下来。哪怕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磨磨那小姑娘跳脱的性子,这都是个很好的途径。
也正好趁着不上山的工夫,兄妹三人合力做了一只灵巧的弹弓,也怕天天上山惹人起疑。
等准备好了再上山时,他靠弹弓打到了两只灵巧的雉鸡,那家伙比起只会走的竹鸡还会扑棱几下是很难抓的,小石子也打不死雉鸡,便能在家养一养一起拉去镇子上卖。
几天后他又攒了八只兔子,五只雉鸡,两只竹鸡,两只水鸭子,以及十条鱼,家里的水缸都快放不下了。
今天上山成果寥寥。
转了好一圈只摘了一把三月泡,王一博就知道自己八成已经是把这附近能猎的小东西都猎到手了,毕竟前几天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剩下的估计都躲去了别的地方,这下要么他得等个十天半个月不上山,要么只能往不熟悉的地方去探一探,不过那会十分危险。
今日他就碰到了一条蛇,并不熟悉品种也就认不出是否有毒。
若是结丹期那他倒是敢壮着胆子试着捉,蛇皮和蛇胆都是能入药的,卖的不便宜呢,蛇肉饭庄也是收的,定能小赚一笔。
但如今只有炼气后期的他可没那么大胆子,没敢动弹只能等蛇走了躲过一劫,这还是在熟悉的地盘,如果是不熟悉的地盘碰上野猪之类攻击性强的,只怕会没命,那绝对不是个好选择。
突然有些沮丧,王一博起先只想打了能上山打猎,却完全忘了这山上的东西也是有定数的,自己打猎的本事也不过尔尔,要靠这个在半年内攒够钱还债,这么想起来也是够呛。
实在不行只能动一动芥子空间里的宝器了。
这虽然是个兜底的主意,但是可以的话他还是尽量不想动那些。
临着要下山了,都没再碰到什么好东西,今天菌子都没得捡了,就连溪水里的鱼篓也只抓了两条鱼,就在王一博以为今天就这样了,下山的路上查看自己设下的陷阱时,却发现逮住了一只难得的灰狐狸!
这可真是意外的惊喜。
但他一时大意,把猎物从陷阱里放出来的时候被反扑一把,差点儿一爪子挠破喉咙,幸而王一博眼疾手快掏出匕首狠狠捅进了狐狸的肚子,这才救了自己一命。好险他有那么一星半点的修为在身上的,若是没有的话,只怕很可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果然山上打猎还是危机四伏的。
不过好在有收获,赔了夫人又折兵那才叫人怄得慌。
回家的路上王一博盘算着这几日攒的东西又得去镇上卖一趟才行,但同时也在忧虑一时半会儿打不到东西要以什么做营生。
进了村往自家屋子走的路上正好碰见了肖战挑水回家,两个装满水的桶晃荡晃荡地冒着水花,扛着扁担的人走路左摇右摆,快扭成麻花了。他在后面看的发笑,喊了一声:“肖大哥。”
前面的人驻足后缓缓扭过头,其实不用看就猜到是谁了:“博哥儿今日也上山啦。”
村上吃水都是要去井里打的,老梧村有三口井,分别在村头、村中和村尾,哪个离家近就去哪里打水,他们多是去村中那口井打。
“嗯,今日运气好,抓了点野味,明日正好拿去镇上卖。”
逐渐熟悉起来后王一博也不大怎么瞒着了,对方知道他有点儿本事能从山上打些东西,但多的也没主动说。
回完这话,他伸手就要去接肖战肩上的扁担,对方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我自己来,我也得练一练,否则连自己吃水都费劲儿。”
这人还没自己高呢,但是就是比自己有力气,说到底还是长年干活与不干活的区别,想着肖战就哭笑不得。
“肖大哥已经很有进步了,之前都只能拎水桶,现在能扛扁担了。”
王一博看着他笑眯眯的,也并没有因他阻止而住手,顺势帮肖战把水桶放在地上卸下肩上的扁担接过,因为怕客气的动作弄翻了好不容易打上来的水,他只能顺着对方的动作。
把背上的背篓递过去,王一博将扁担架在了自己肩上:“你帮我背篓子,我帮你挑水,不就是一样了。”
“又麻烦你了。”
肖战有些不好意思,对方只是一笑,没多说,挑着扁担稳稳当当地走在前头往家去。
他跟在后头心里直跳,他总觉得这个人在撩自己,但他没有证据,怒。
古代的庄稼人应该很难想象这种事吧。
想着,他赶紧晃了晃脑袋,将自己的状态归类为不可名状的心跳加速,离确切的一种感情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否则那自己也太倒霉了,会喜欢一个绝不可能回应自己的人。
眼看着王一博挑着水要进自己家的院子了,肖战灵光一闪,把那些飘飘渺渺的思绪抛到了脑后,轻轻一拍手:自己现在紧要的是该想正事!
本来肖战这几天就一直在考虑了,今天还想了晚上过去吃过晚饭了怎么找借口单独把人拉到一边去说话,这下不是机会送上门嘛。
念及至此,他背着篓子加快了脚步。
两人一起把桶里的水倒进院子的缸中,盖上防灰尘飞虫的木头盖子,王一博拿起暂且被放到一边的背篓就要回家,却被旁边的人拦住了:“博哥儿,正好你上我家来了,我有点事儿想单独和你商量一下,方便进屋说几句话吗?”
想了想王一博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点了头就跟到了屋里。
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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