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海边比正午时热闹太多。孩子们在浅水区嬉戏，情侣们手牵手沿着海岸线漫步，远处还有人堆沙堡。宋亚轩和刘耀文赤脚踩在湿润的沙滩上，细沙从脚趾缝间溢出，带着海水的凉意。
“看那边。”宋亚轩突然指向海天交界处。夕阳将云层染成粉紫色，一群海鸥正从那里飞过。
刘耀文没有看海鸥，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宋亚轩被晚霞映红的侧脸上。海风吹起宋亚轩的衣角，刘耀文伸手替他拢了拢，顺势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明天早上我们去看日出吧。”刘耀文说，“反正离酒店也不远，走两步就到沙滩上了。”
“好啊，明天几点起？”
“四点左右。”刘耀文表情瞬间垮下来，宋亚轩看他这幅样子，忍不住笑了，“应该是很值得的。”
“那说定了。”刘耀文拍拍他肩膀
潮水轻轻拍打着岸边，他们的脚印很快被海水抹平。宋亚轩弯腰捡起一枚贝壳，乳白色的壳身上有淡粉色的螺旋纹路。他举起贝壳对着夕阳看了看，然后递给刘耀文。
“送给你。”
刘耀文接过贝壳，指尖在宋亚轩手心轻轻划过。他拿到贝壳后突然蹲下身开始在沙滩上翻找。
宋亚轩看着他认真的背影，不解道：“干什么？”
刘耀文抬头看向他，冲他咧嘴一笑，“找情侣款啊——”
他说完，宋亚轩也跟着他一起蹲下在沙滩翻找起来，夕阳将他们的剪影勾勒得格外温柔。
“找到了！”宋亚轩举起另一枚几乎一模一样的贝壳，兴奋地递到刘耀文面前，“像不像？”
“很像……”
“像不像一对？”刘耀文温柔的看着他，他摊开手掌，将两枚贝壳并排放在掌心，贝壳在夕阳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宋亚轩突然觉得有些害羞，“嗯，是。”
他小心地收进口袋，然后牵起宋亚轩的手：“走吧，请你吃海鲜，奖励一下我们小学霸。”
他们沿着海边慢慢往回走，身后是渐渐沉入海平面的夕阳，前方是陆续亮起的街灯。宋亚轩的手指与刘耀文十指相扣，两人的影子在沙滩上融为一体，一只被退潮冲上来的螃蟹被他们影子惊到，飞速逃走了。
海浪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街道上热闹的人声。刘耀文带着宋亚轩拐进一条小巷，巷子尽头是一家不起眼的海鲜小馆，门头的广告牌有些褪色。
“这里？”宋亚轩好奇地张望。
“嗯，本地人推荐的，说是比那些网红店正宗多了。”刘耀文推开门，海鲜的鲜香立刻扑面而来。
餐馆里灯光昏黄，墙上贴满了泛黄的老照片。似乎是有记录以来，关于这座沿海城市所有的记忆。那些照片从小渔村开始到十年前的大楼，一张张静静叙述着这座沿海城市的一桩桩故事。
老板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用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推荐他们店的特色菜。宋亚轩听得一知半解，刘耀文也是，两人全靠猜点完了菜。
等菜的间隙，宋亚轩从口袋里掏出那两枚贝壳把玩。刘耀文看着他专注的样子，突然说：“我们以后每年都来一次海边吧。”
宋亚轩抬起头，灯光在他眼睛里投下细碎的光点：“好啊。”
“我们一起，去看不同的海。"刘耀文伸手，轻轻揉了一下宋亚轩的头。
“好，一言为定。”宋亚轩眼睛亮亮的看向他。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在海平面下，夜幕悄然降临。但对他们来说，这个夏夜才刚刚开始。
“我做了攻略，这边海边有一个绝佳的露营地。”刘耀文冲宋亚轩勾勾唇，“能看到整个海湾的日出，要不要试试？”
“来之前我寄了全套装备。”刘耀文得意地晃了晃手机。
宋亚轩调笑着说，“那你这准备的很充分啊？”
“哈哈哈哈，时刻准备着——”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海湾另一侧的小山坡。这里地势略高，背风面有片平整的沙地，正对着开阔的海面。
像在山顶那次一样，宋亚轩好奇地蹲在旁边，看着刘耀文熟练地展开帐篷骨架。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手指在绳索间穿梭时像在弹奏某种乐器一样。
宋亚轩想帮忙却总是弄错方向，最后被刘耀文安排去铺防潮垫。他跪在帐篷里整理睡袋时，听见海浪声突然变得清晰——刘耀文拉开了面向大海的那面帐帘。
“完美视角。”刘耀文满意地拍拍手，又变出一个小型燃气炉，“饿不饿？我给你煮海鲜面。”
他们今天没去赶海，也没什么收获，这是在海鲜店里打包的一小份杂烩。
夜色已经完全笼罩海面。宋亚轩抱着膝盖坐在帐篷口，看刘耀文煮面的背影被炉火镀上金边。咸湿的海风拂过发梢，带着白天阳光残存的温度。
“好了。”刘耀文递来冒着热气的碗，挨着他坐下。他们的肩膀靠在一起，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体温。
月光悄然爬上浪尖。此刻的大海与白天的喧嚣截然不同，墨蓝色的水面像被撒了一把天上繁星，稀碎明亮，随着波浪起伏明明灭灭。
远处灯塔的光束每隔几秒扫过海面，在某个瞬间照亮了正在靠岸的小渔船，又迅速隐入黑暗。
月光像融化的银箔在海面上伸展开来，随着波浪起伏碎成万千光点。
宋亚轩赤脚踩在退潮后的沙滩上，细沙还残留着白日的余温，脚底却已沁入夜色的微凉。
刘耀文走在他身侧半步的位置，手里提着露营灯，暖黄的光圈在他们脚下晃动，像一轮被晕开的月亮。
“还是夜晚安静。”宋亚轩深吸一口带着海风湿咸味的空气。
此刻的海面像被施了魔法，平静如墨蓝色的绸缎，其上细碎的像是重工的银线。远处浪尖偶尔闪过一抹光亮，仿佛有星辰坠入海中。
他们站在海岸边，潮水退去时在沙滩留下深色水痕，一脚踩下去，细细的柔软沙砾沾满脚踝。
刘耀文忽然停下脚步，灯影在他睫毛下投出扇形阴影。"闭上眼睛。"他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宋亚轩疑惑地看向他，没等他做反应，就已经被轻轻捂住眼睛。
他听见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海风送来刘耀文身上淡淡的防晒霜味道，物理防晒特有的味道混合着沐浴露的味道，扑面而来。
“好了，睁眼吧。”刘耀文把遮挡撤去，宋亚轩睁眼的瞬间，看见刘耀文掌心里躺着一枚银白色素圈的男士戒指。
戒指没什么特别的装饰，只在表面欠了一小圈，稀碎的装饰。内侧是刘耀文手工刻的宋亚轩的名字的缩写。
“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时我做的，晚上趁你睡着背着你做的。”
刘耀文慢慢阐述着他的心路历程，宋亚轩怔愣在原地。
潮声忽然变得遥远。
刘耀文托住他的手，戒指穿过指节时蹭到一些细碎的沙粒，两人同时笑起来。
指环最终妥帖地戴在宋亚轩无名指上。
一阵浪花扑上岸，冰凉的泡沫漫过他们的脚踝。
“涨潮了。”宋亚轩轻声说，却没有挪步。
“谢谢你，小刘哥。”他这话说得认真又郑重。
还有，我爱你。宋亚轩在心里轻声默念。
月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影子，刘耀文看见他瞳孔里映着整片星海。不知是谁先靠近的，他们的额头抵在一起，呼吸交缠成海风也吹不散的形状。
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真的得回去了。”
潮水不断的漫上来，“再不走就危险了。”
“好。”宋亚轩主动牵起刘耀文的手。
回帐篷的路上，走着走着，刘耀文捏起宋亚轩的指尖。露营灯晃动的光斑里，那枚戒指时隐时现。沙地上他们的影子又融成了一体。
他们回到帐篷时，已经很晚了。帐篷面向海湾的那面完全敞开着，像框住整片夜海的画框墨蓝天幕上银河清晰可见。
刘耀文从背包翻出毛毯，刘耀文挨着他坐下，手指划过天际。毛毯下他们的膝盖相触，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宋亚轩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见几颗特别亮的星连成弧形。
“那是天琴座。”宋亚轩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传说里奥尔菲斯每晚都对着它弹琴...”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刘耀文突然转头看他。
月光从侧面描摹着少年轮廓，他的鼻梁像群山一样挺拔。
潮声忽然变得密集。一颗流星就在这时划过天际，它的轨迹倒映在两人眼中。“许愿了吗？”刘耀文问。宋亚轩摇头，发丝擦过对方脸颊：“愿望已经...”
尾音消失在相贴的唇间。这个吻带着海风的咸涩和海鲜面的淡淡鲜香，生涩得像退潮后留在沙滩上的第一个泡沫。
刘耀文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宋亚轩后颈，指尖触到他随呼吸起伏的脉搏。
当第二颗流星坠落时，他们才分开。宋亚轩的耳廓红得透明，刘耀文用拇指蹭了蹭他发烫的脸颊，突然笑出声，“好乖。”
帐篷外，月光将海浪染成流动的水银。
宋亚轩蜷进睡袋时，无名指上的戒指磕到刘耀文那枚对戒，发出细微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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