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书名:祭夏
作者:一二木子李

  许印躲在化妆间里,拆开零食袋偷偷往嘴里塞了颗草莓软糖。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点开一看,是周寄珩发来的消息:“刚在片场看你总偷瞄隔壁剧组的烧烤摊,是不是馋了?”

  许印盯着屏幕,耳尖微微发烫,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回复:“才没有!就是突然想吃骨肉相连了。”发完消息,他又觉得自己像个主动讨食的小孩,懊恼地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没过几分钟,手机再次震动。周寄珩直接发来了外卖订单截图,二十串骨肉相连、十串烤鸡翅,还加了份许印最爱的红糖冰粉,备注栏写着:“微辣,多放香菜,给最挑食的小仓鼠。”

  许印看着截图,又好气又好笑,飞快打字:“谁让你点这么多!我吃得完吗?”

  消息刚发出去,周寄珩的语音就弹了过来,带着低低的笑意:“吃不完我帮你。顺便提醒某位小朋友,”话音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正经,“晚上拍夜戏要到凌晨,饿着肚子可撑不住。”

  许印攥着手机,心跳莫名漏了一拍。窗外的雨还在下,细密的雨声里,他听见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正纠结着要不要回复,周寄珩又发来消息:“外卖还有半小时到,记得来门口接我——顺便收礼物。”

  “什么礼物?”许印鬼使神差地问。

  这次周寄珩回得很快:“秘密。不过小仓鼠要是表现好……”后面跟着个调皮的表情包,“说不定能提前拆礼物。”

  许印看着对话框,脸颊发烫。他把手机塞进兜里,起身补妆时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一直翘着,怎么都压不下去。化妆间外,周寄珩倚在门框上,盯着手机里和许印的聊天记录,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兜里藏好的星空投影仪

  半小时后,许印攥着手机在片场侧门来回踱步,耳朵时刻留意着走廊动静。当电梯叮咚声响,他下意识挺直脊背,又觉得自己太过在意,干脆转过身去佯装看墙上的通告单。脚步声由远及近,混合着外卖袋的窸窣声,直到带着雪松气息的温热突然笼罩过来。

  “躲什么?”周寄珩的声音擦着耳畔落下,许印吓得一激灵,转身时差点撞进对方怀里。男人单手拎着沉甸甸的外卖袋,另一只手晃着包装精美的礼盒,盒面印着的小仓鼠图案让许印耳尖发烫,“说好的收礼物,怎么倒像见了大灰狼?”

  “谁、谁怕你了!”许印伸手去抢外卖袋,指尖触到周寄珩微凉的手背。他慌忙后退半步,后背却抵上了消防栓,金属的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周寄珩见状轻笑出声,将礼盒塞进他怀里,顺势把外卖袋挂在他手腕上:“小心洒了,我特意要的保温袋。”

  许印低头瞥见袋口露出的红糖冰粉杯,吸管上还插着卡通小伞。正要开口,周寄珩突然抬手撑在他头顶的墙壁上,俯身时垂落的发丝扫过他泛红的脸颊。远处传来工作人员的脚步声,许印紧张地屏住呼吸,却见周寄珩只是伸手拂去他肩头不知何时沾上的绒毛:“猫毛。”

  “我、我又没养猫!”许印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周寄珩挑眉,眼底笑意更浓:“哦?那就是被小仓鼠蹭上的?”他故意拖长尾音,在脚步声临近时直起身子,自然地接过外卖袋,“走吧,找个没人的角落喂饱你——顺便拆礼物。”

  许印攥着礼盒跟在后面,掌心沁出薄汗。包装纸上的小仓鼠正抱着星星打瞌睡,像极了周寄珩总说他犯困时的模样。拐进空荡的道具间,周寄珩变魔术似的掏出折叠桌,将还冒着热气的骨肉相连摆成爱心形状,烛光般的暖黄灯泡下,他举起手机对准天花板:“现在,允许大灰狼展示真正的礼物了吗?”

  许印盯着桌上摆成爱心的骨肉相连,又看看周寄珩得意扬扬的脸,突然觉得耳根烧得厉害。“谁要你摆这种形状!”他伸手就要打散那些串,却被周寄珩眼疾手快握住手腕。

  “谋杀亲……咳,谋杀投喂人?”周寄珩笑着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腹部,隔着薄薄的棉质T恤,紧实的腹肌轮廓清晰可辨,“气成这样,不如打两拳消消气?”

  许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挣扎着想抽回手,却被周寄珩牢牢扣住。“周寄珩!你别太过分!”他恼羞成怒,另一只手真的朝着那片温热的区域捶下去。拳头落在肚子上,却像砸在弹簧上似的被反弹回来,震得自己掌心发麻。?许印内心深处: what?

  周寄珩闷哼一声,非但没松手,反而微微弓起腰,故意用委屈的腔调说:“谋杀啊!小仓鼠咬人了!”

  “让你胡说!”许印又连捶两下,力道却不自觉放轻,反而像是在给对方按摩。察觉到指尖下的肌肉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他突然意识到这姿势太过暧昧,猛地往后退,后腰却撞上折叠桌,差点带翻桌上的冰粉。

  周寄珩眼疾手快搂住他的腰,两人贴得极近,连彼此的呼吸都缠绕在一起。“小心。”周寄珩的声音变得低沉,温热的气息扫过许印泛红的耳垂,“再乱动,我可就……”

  “你就怎样?”许印仰头瞪他,却在撞进那双盛满笑意与暗涌的眼睛时,心脏漏跳一拍。空气仿佛突然变得粘稠,道具间里只有两人交叠的心跳声。

  周寄珩喉结动了动,正要开口,走廊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迅速松开手,若无其事地拿起一串骨肉相连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错,小仓鼠要不要尝尝?”说着将还滴着油的肉串递到许印嘴边。

  许印别过脸去,伸手抢过肉串:“我自己会吃!”咬下肉块时,他偷偷瞥了眼周寄珩,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嘴角,眼神炽热得像是要把人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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