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苏淮承站在落地窗前,指间的钢笔在夜色中泛着冷光。五哥苏淮铮坐在沙发上,警服外套随意搭在扶手,领口微敞,露出里面被汗水浸湿的衬衫。
"哥,你早就知道,是不是?"苏淮铮的声音沙哑,指节捏得发白,"爸妈的死……不是意外。"
苏淮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敲了敲桌面上的文件:"刹车系统被人动了手脚,法医报告里α-7酶的含量异常,还有……"他顿了顿,"爸的扳指被换到了右手。"
苏淮铮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那为什么不查?!为什么让凶手逍遥法外三年?!"
"因为证据不够。"苏淮承终于转过身,眼底一片冰冷,"因为江家背后还有人。"
"谁?!"苏淮铮一拳砸在书桌上,指节瞬间泛红,"告诉我名字,我现在就去——"
"苏淮铮!"大哥厉声打断,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你是警察!不是暴徒!"
五哥的呼吸急促,眼眶通红,半晌,他颓然坐回沙发,双手捂住脸:"……我连爸妈都保护不了,算什么警察?"
一滴泪水砸在警徽上,银色的徽章映出他颤抖的指节。
苏淮承沉默片刻,走到弟弟身边,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我们还有梨梨。"
"梨梨……"苏淮铮抬起头,声音哽咽,"她那么小,却已经经历了那么多……"
"所以,这一次,"苏淮承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不能再失去任何人。"
主卧里,苏淮爻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梨梨,恐龙尾巴睡衣的尾巴翘得老高,嘴里还嘟囔着:"六哥不准再把你送走……"
梨梨乖乖躺在他旁边,小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哥不怕,窝不走。"
苏淮熵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童话书,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他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声音低沉而平静:"……小王子对玫瑰说,就算世界上有千万朵花,也只有你是独一无二的。"
苏淮爻迷迷糊糊地蹭了蹭梨梨:"妹妹也是独一无二的……"
梨梨偷偷瞄了一眼六哥,发现他正看着自己,镜片后的眼神复杂而深沉。她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却听见少年极轻地说了一句:"……睡吧,这次不会有人丢下你。"
窗外月光如水,照在三人身上,静谧而温柔。
凌晨三点,苏淮熵猛地从沙发上惊醒,冷汗浸透衬衫。
梦里,他看见——
大哥站在法庭上,手铐泛着冷光,罪名是"商业欺诈",而真正的凶手在旁听席冷笑。
二哥的手术刀被人调换,病人在手术台上大出血,媒体铺天盖地地指责"庸医害命"。
三哥的实验室爆炸,火光中,他最后的声音是:"数据……传给淮熵……"
四哥在家破人亡的夜晚匆忙赶回家时刹车失灵坠崖,死无全尸。
五哥倒在血泊里,警徽被踩碎,而凶手是他曾经最信任的搭档。
他自己……被囚禁在地下室,电脑屏幕上是苏氏集团破产的新闻。
小七…他最疼爱的弟弟,竟被苏琪虐待致死!
苏淮熵猛地站起身,呼吸急促。他必须确认——确认所有人都还活着。
书房的门虚掩着,灯光从缝隙中透出。苏淮熵推开门,看见大哥和五哥仍在交谈,桌上散落着文件和照片。
"淮熵?"苏淮承皱眉,"你脸色很差。"
少年站在门口,指尖微微发抖:"……我做了个梦。"
苏淮铮抬头,敏锐地察觉到弟弟的不对劲:"什么梦?"
苏淮熵深吸一口气,声音低哑:"……我梦见,我们所有人都死了。"
书房陷入死寂。
五哥的瞳孔猛地收缩,大哥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钢笔。
"大哥被判刑冤死狱中,二哥身败名裂,三哥实验室爆炸……"苏淮熵的声音越来越低,"五哥……死在任务里。"
苏淮铮猛地站起身,椅子翻倒,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不可能!"
苏淮承却异常冷静:"……为什么做这个梦?"
苏淮熵摇头:"我不知道。"他顿了顿,"但梦里……梨梨不在。"
三人同时沉默。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在书桌上的全家福上——照片里,父母微笑的脸庞仿佛在注视着他们。
苏淮承缓缓站起身,走到两个弟弟面前,一手按在苏淮熵肩上,一手握住苏淮铮的手腕:"梦只是梦。"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一次,我们不会让任何人得逞。"
苏淮铮咬牙,重重地点头。
苏淮熵闭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晨光中,三兄弟的影子在墙上交叠,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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