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显影

闪光灯炸开的瞬间，肖战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他看见王一博无名指上的镜头戒在强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银光，光圈叶片舒展的弧度像极了他锁骨处那道月牙形淤青的轮廓。这个认知让他的喉咙突然发紧——七年了，原来那些伤痕从未真正消失，只是化作了另一种形式的印记。

"肖老师。"王一博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肖战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正顺着两人交握的指缝滑落。王一博的拇指立即安抚性地摩挲过他的虎口，那个常年握相机留下的茧。这个动作太过熟悉，让肖战想起无数个在暗房通宵的夜晚，王一博也是这样用指腹描摹着他显影时被药水灼伤的痕迹。

展厅的投影幕布落下时，肖战感觉到王一博的身体突然紧绷。监控画面里十五岁的少年正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嘴角扬起的弧度与现在站在他身边的男人如出一辙的倔强。王一博的呼吸骤然加重，温热的吐息喷在肖战颈侧，带着轻微的颤意。肖战没有转头，只是将相握的手又收紧了几分——他太熟悉这种颤抖了，就像当年在暴雨的山路上，王一博背着他徒步十几公里时，也是这样压抑着喘息说"别怕"。

"这是芯片里第1074张照片。"王一博的声音低得只有他们能听见，尾音却带着不容错认的哽咽。肖战突然想起那个被药水泡得发皱的便签，想起王一博在病床前守了三天三夜后通红的眼眶。此刻他掌心里的温度与记忆中分毫不差，都是那种近乎灼热的固执。

当林峰的香槟杯砸碎在地时，肖战察觉到王一博条件反射地侧身半步，将他挡在身后。这个保护性的姿态让肖战心尖发烫——就像每次拍摄危险场景时，王一博总会先确认他的安全距离。肖战轻轻拽了拽两人交握的手，在王一博疑惑回望时，用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这个暗号让他们同时想起那个暴雨夜，肖战发着高烧，却固执地在王一博手心重复画着这个符号，直到对方红着眼眶吻住他滚烫的指尖。

"200mm到0mm，我们走了七年。"肖战举起照片时，声音比想象中更沙哑。他看见王一博的睫毛剧烈颤动了几下，在展厅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就像他们第一次合作时，那个被强光刺激却倔强不肯闭眼的少年。此刻的王一博眼里有太多情绪翻涌——被看穿的无措，得偿所愿的狂喜，还有深藏多年的忐忑，全都融化在那双肖战拍了无数次的眼眸里。

窗外的声浪突然高涨，粉丝的尖叫与快门声混成一片。王一博在震耳欲聋的喧嚣中贴近他耳畔，呼吸带着微微的潮湿："现在该拍终章了，肖老师。"他的唇几乎擦过肖战发烫的耳尖，"用我们的∞焦距。"

肖战在如雷的心跳声中点头，举起两人交握的手对准闪光灯的海洋。镜头戒折射出的光斑落在他们紧贴的衣袖上，像极了暗房里那些重叠的底片，终于在漫长的显影后，呈现出最完美的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