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黄明昊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膝盖上的淤青一跳一跳地疼,像是有根细针在骨头缝里来回戳。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光脚踩在地毯上,摸黑往厨房走。冰箱门打开的冷光里,他看见自己膝盖肿得像发面馒头,青紫淤血在皮肤下晕开一片。
"冰敷。"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他差点打翻牛奶。黄景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厨房门口,睡袍腰带松松系着,手里拿着医药箱。
黄明昊下意识把睡裤往下拽了拽:"我、我就是渴了......"
"坐好。"
医药箱啪地打开。黄景瑜半跪在他面前,掌心托着他小腿肚往上抬。温热的指腹按在淤青边缘,力道很轻,却还是疼得黄明昊倒抽冷气。
"疼就说。"
"......不疼。"
黄景瑜抬眼看他,黑沉沉的眸子里映着冰箱的冷光。他拧开药膏盖子,薄荷味立刻弥漫开来:"撒谎。"
药膏抹上来的时候凉丝丝的,黄明昊揪着睡裤的手指松了松。他低头看黄景瑜的发旋,发现男人后颈有道细小的疤,藏在发际线下面,平时被西装领口遮得严严实实。
"怎么弄的?"他鬼使神差地问。
黄景瑜手上动作没停:"十七岁在工地搬钢筋,被铁锈划的。"
棉签突然压到淤青中心,黄明昊疼得"嘶"了一声,膝盖条件反射地往后缩,却被一把握住。
"不是不疼?"
黄明昊不吭声了,眼眶却悄悄红了。
冰袋裹着毛巾敷上来时,他听见黄景瑜很轻地叹了口气:"明天别去训练了。"
"不行!"他猛地抬头,"下周就要考核了——"
"考核延期了。"
黄明昊愣住。
黄景瑜把冰袋固定好,手指在他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我改的。"
晨光透过纱帘照进来时,黄明昊发现自己躺在主卧的床上。膝盖被妥帖地包扎好,床头柜上放着杯温水,底下压着张字条:「醒了自己热早餐」。
他慢慢坐起来,发现房门虚掩着。客厅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骨裂风险......至少休三天......"
黄明昊扒着门缝偷看。家庭医生正在收拾听诊器,黄景瑜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肩膀线条绷得很紧:"止痛药换成肠胃刺激小的那种。"
"黄总很上心啊。"医生笑着打趣。
窗前的身影顿了顿:"......自家艺人。"
黄明昊蹑手蹑脚退回床上,把脸埋进蓬松的枕头里。枕头上有很淡的雪松香,和昨晚那人指间的味道一样。
中午林秘书来送文件,看见他膝盖时皱了皱眉:"黄总今早推了董事会议。"
黄明昊正捧着碗喝汤,闻言差点呛到:"......因为我?"
"他亲自去买的猪骨。"林秘书指了指厨房,"炖了四个小时。"
汤碗突然变得烫手。黄明昊小口小口地喝,感觉热气一路从喉咙暖到胃里。
傍晚时分门铃响了。黄明昊单脚跳着去开门,看见黄景瑜站在门外,西装肩上沾着雨水,手里拎着个纸袋。
"换药。"
他跟着黄景瑜坐到沙发上,乖乖伸出腿。这次药膏换成了淡黄色的,闻起来有股中药味。
"疼就掐我。"
棉签碰到伤口时,黄明昊下意识抓住了黄景瑜的袖口。男人手腕顿了顿,放轻了动作:"这种程度就受不了?"
"......能忍。"
"傻子。"
棉签被扔进垃圾桶。黄景瑜突然低头,在他膝盖上轻轻吹了口气。温热的呼吸拂过伤口,痒得黄明昊脚趾都蜷起来。
"还疼不疼?"
黄明昊摇摇头,眼眶却又红了。这次不是因为疼。
窗外雨声渐密,黄景瑜的手掌还托着他小腿。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比止痛药还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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