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好久没听到别人这么称呼了。
说实话哥这个字眼是他最讨厌的,童年生活甚至是长大之后的几十年,宁弋听到最多的就是‘你是他哥哥,不能让着点弟弟吗,哥哥帮帮弟弟怎么了,你是哥哥要保护好弟弟,知道吗?'
而这些归根究底都是因为双胞胎弟弟宁然。多恶心,同让是亲生儿子,凭什么会有这种差距,哥哥就活该吗?
这是宁弋从小到大都不能理解的事,也让他这么多年都对此怀恨在心。
沈厌眼睛看不见,又听不到人说话,试探性的问:“哥?我能这么叫你吗?”
因为这个话题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情,宁弋心情不太好,用力捋了一下头发,看着他半晌才回应他,“随你。”
声音比起刚刚冷淡不少,就算看不见但也能听出他语气的转变,他说话一直轻飘飘的上扬,所以冷淡下来会立刻被察觉到,沈厌下意识想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了,于是没敢再说话。
宁弋不喜欢照顾任何人,更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而且沈厌就只是胃部炎症,再说自己又没有什么非要照顾他的必要,所以仁至义尽等他挂完水就准备回家休息。
沈厌一直没说话,知道宁弋起身说要走并让他好好休息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衣角,问:“你明天会过来接我吗?”
特别像是即将要被遗弃的小狗,在最后一刻用尽全力让自己的主人回心转意。
宁弋看着他的脸,伸手揉了揉他的脸,“不会。”
沈厌立刻慌了,声音发颤,“你,不要我了吗?”
听听这可怜巴巴的语气,越是这样就越让宁弋觉得逗他真的挺好玩,虽然他已经够可怜了,宁弋以前还没察觉自己有这种恶趣味,“十万块呢,怎么说也不能浪费钱啊,转手给别人好像也不错,你听过吗,那种有钱的富婆最喜欢你这样长得还不错的小弟弟,专门花大价钱买回去养着玩,说不定我还有的赚。”
“......”
沈厌心里慌的不行,手抓的更紧,宁弋憋不住笑了没再继续逗他,“行了衣服都皱了,逗你的,明天不回家带你去看眼睛,今天就好好休息。”
“真的吗?”沈厌心里七上八下,不放心的追问,想了想随即补充:“而且我现在一点也不值钱,卖了会赔钱,很亏。”
“那以后也不值钱怎么办?你看生活费住院费医药费哪样不要钱,我还不如及时止损。”宁弋顺着他的话头说。
“你......”沈厌被梗了一下:“我......”
“不逗你了,还挺可爱的。”宁弋被他逗笑,又抬手胡乱的摸他的头发,还不忘点评,“头发摸着还挺扎手,手感猕猴桃。”
“你不喜欢吗?”
心情大起大落,沈厌觉得被他摸得暖烘烘的,也顺势抬手摸了摸,很早就剪短了,因为不想挨打的时候被扯着头发。
宁弋俯身捏起他的下巴打量起来,思考过后说:“还是长一点摸着舒服,而且你的脸型适合长发。”
沈厌默默把这句话记在心里,虽然在医院但是这一晚他睡得格外好,第二天沈厌被查房的医生吵醒,是隔壁刚刚做完手术的男生,两个病床离的近,对话也被听得一清二楚,这时候应该是他妈妈在身边陪着,问他吃不吃水果,感觉怎么样。
每次遇到这种温情时刻,沈厌总会觉得格外孤独有无助,因为自己好像从来都是孤身一人,现在也是,好像有什么湿润的东西从眼角流出划过脸颊,沈厌想伸手去擦,才后知后觉发现手背上被什么束缚住了。
赶紧用另外一只手去确认,因为昨天还没有的。
隔壁男生的妈妈以为他要去撕,赶忙阻止,“哎别撕纱布啊,你哥早上过来给你包的,那是你哥吧。”
沈厌嗯了一声,隔壁大妈才把注意力放到他脸上,抽了两张纸递过去,“哎呦眼睛怎么红了?你哥他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沈厌突然惊喜的抬起头,赶忙问:“他来过了?那他去哪了?”
“应该是有事把,刚出去不久。”
话音刚落,宁弋刚好进门,把手机放回口袋,“醒了?”
沈厌急忙问:“你去干什么了?”
“怎么?”宁弋反问他:“我现在干什么都要跟你报备吗,看犯人呢?”
隔壁大妈倒是笑起来,“小孩嘛,没安全感,在医院紧张需要人陪着,我儿子也这样,你弟弟应该也跟我而已差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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