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肖战拖着还有些隐痛的脚踝回到家，刚推开门，便见路怀心穿着睡衣靠坐在沙发上看某当综艺节目。
像是听到肖战略显拖沓的脚步声，路怀心眼皮掀起，漫不经心的扫过肖战：“这几天都哪儿野去了？”
肖战：“……”换鞋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答。
路怀心显然不满他的沉默，视线精准地落在他还未完全消肿的脚踝上，嘴角一撇：“瘸着个腿，还到处乱晃。钱呢？找你二叔要到了吗？”
她问得直接，语气是惯常的尖酸，带着算计。
肖战听得窝火，却压着情绪：“没要。”
路怀心啧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在肖战的脚上，像在说一件赔本买卖似的道：“白瘸了不是？”
白瘸了……
这三个字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缓慢地割过肖战，痛感并不尖锐，却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他忽然目光直直地看向沙发上，那个他口口声声喊着妈妈，却被她视为累赘、动则打骂的女人，问出了他上辈子都想质问却从未脱口的话：
“妈，在你心里，你有没有……哪怕一秒，拿我当过你儿子？”
从小到大，他明明有母亲，却过得跟没母亲一样。
空气一时凝固，电视里的综艺节目明明还在聒噪地响着，却反衬得客厅异常死寂。
路怀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强烈控诉意味的反问给噎住，她张了张嘴，一时竟没能像往常那般立刻反唇相讥，她只愣愣地看着肖战，审视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肖战没有等待她的回答，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径直走向厨房，他一天没吃饭，腹中空空。冰箱里只剩下一点挂面和几个鸡蛋，肖战熟练地生火烧水，准备给自己下碗面。
本以为路怀心会因为他刚才的态度而揪着他不放，毕竟她总是易怒且尖刻的，但出乎意料的是，身后只传来几句含糊不清的骂骂咧咧，路怀心便就此作罢，仿佛刚才短暂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肖战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猜测她今天赌钱手气好，赢了钱，心情不错懒得跟他计较。
随后的一周，肖战几乎将所有醒着的时间都泡在了临街二楼的小工作室内。空气里弥漫着金属打磨的微尘和偶尔焊接时产生的焦糊气，与窗外老城区的市井喧嚣隔着一层玻璃。
他埋首于工作台，将先前绘制在纸上的设计草图，一件件转化为实物。
受限于资金，那些本该熠熠生辉的宝石、贵金属，都被替换成了相对廉价的替代品——锆石、镀金铜料、人造水晶……
饶是如此，凭借着熟稔技艺和独特的设计感，那些做出来的“平替”饰品，也足够精致独特。
他拿着精心制作的成品，走访了几家风格相符的独立设计师饰品店和工作室，成功的达成寄卖或供货的合作。
也在多个社交平台上 附带设计成品图发布广告，承接珠宝饰品私人定制！
潜意识里，他模糊记得自己上辈子也是这样起步的，只是具体的过程，却如隔着一层毛玻璃，朦胧不清。
承接私人订制，尤其是高端珠宝，对现在的他来说几乎不可能。
没有名气，没有资历，更没有在权威的时尚周刊或设计大赛上崭露头角，鲜少会有人愿意将贵重的宝石交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未成年”来设计制作。
肖战深知这一点，是以，一有空闲，他便会浏览各大时尚周刊的网站，关注与珠宝设计相关的比赛信息，寻找各种可能出头的机会。
这天，肖战刚在小红书上跟新了一条“承接私人珠宝饰品订制”的广告，后台便收到一条私信。
对方询问他能否制作嵌宝石的盘扣，用在定制的中式礼服上。
肖战有些意外，但还是认真地与对方沟通起来，就在他刚和那位神秘客户敲定好部分设计细节，准备绘制初稿时，肖然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肖战？你在哪儿呢？我跟肖怡去你家找你，就看见伯娘一个人在家。”电话那头传来肖然清朗的声音。
肖战手指转动铅笔，不太想被打扰，反问道：“你们这个时间，不该还在夏令营里吗，怎么会在我家？”
肖然：“我们提前退了呀！”
“退了，为什么？”
“还说呢，”肖然在电话里抱怨，“你和王一博都提前退出了，我和肖怡参加完野外集训，也觉得后面的射击训练没什么意思，就干脆一起回来了。”
“对了，”肖然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兴奋，“我们提前回来，主要还是为了参加我爸妈的结婚二十周年庆典，你可别忘了啊，一周后在老宅那边办。”
结婚二十周年纪念？肖战握着笔的手指微微一顿。
上辈子，肖明海夫妇的结婚周年庆，因为正值夏令营期间，即便那时肖战负伤也没离开营地，而他们这些小辈也都没有参加。
而这次他们都去参加周年庆，想来是重生后，肖战提前退出夏令营后所带来的蝴蝶效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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