壑山,魏婴为什么会去壑山,那是广越王的地盘。
可不管如何,蓝湛总是要去那寻魏婴的。
壑山地势复杂,此刻壑山城外,一批精锐士兵正在训练。而训练的士兵前站了两人,一人身着黑衣,看着有些落魄,脸上长满胡渣,眼底泛青,眼神中只剩下无尽的死寂,而另一人身着金丝玉袍,手中拿一折扇,颇有闲然之意。
“我是不会谋反的”
魏婴握紧拳头,即使家破人亡,即使杀人凶手正是那坐高堂之人,魏婴也无法动谋反的心思,从小便被教育着要忠君爱国,多么讽刺,魏婴此刻也没有多么忠君,但他知道,一旦发生内乱,收到迫害的只会是无辜的百姓,即使他内心有再多的仇恨,他也做不到。
“若我告诉你,此时身坐龙椅之人来位不正,弑父杀弟,篡改圣旨呢?”
广越王眼神中尽是嘲讽,而原本应该登上皇位的,应该是他的同胞兄长,可是那人篡改旨意,杀父杀弟,母妃也自戕随父皇而去了,徒留他一人苟延残喘多年。
“你有什么证据?”
魏婴不在乎龙椅上是谁,魏婴只在乎百姓的生死,即使现在的皇帝来路不正,可大局已定。
“父皇留下的密旨,有两份,一份交由我母妃,一份被他篡改,我母妃的那份,在我这。”
“那为何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拿出来?”
魏婴对此还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因为我在等一个契机”
魏婴疑惑地看向广越王。
“有你父亲在,我必然是不会成功的,可我知道他疑心过重,嗜血残忍,他一定不会留你父亲,而我就在等这一天,我知道,魏家军不看虎符,只看人,而我装疯卖傻这么多年,私养亲兵,就是为了拨乱反正。”
魏婴抬头看向天空,满是茫然。
“我答应你,破城不伤百姓,不取百姓分毫,若有成功那日,我定会为魏将军正名!”
最后那句话让魏婴神魂一颤,父亲衷心了一辈子,却因为上位者莫名的猜忌,却落下了叛贼的名声,怕是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吧。
看出了魏婴的动摇,广越王乘胜追击。
“他杀了魏将军,下一个便是我了,若是现在出发去西北,召集魏家军,我们还有机会,若是定罪的圣旨到了西北,那魏家军都会被冠以谋逆罪名处死!”
魏婴闭上了眼睛,广越王说的都没错,魏婴心里有恨,可是却无法报仇,如今广越王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理由去复仇,为父亲,为魏家正名,怎能不让他心动。
“好”
魏婴除了答应,他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难道要一辈子都东躲西藏吗?他脑子里又想起了那道白衣身影…心中隐隐作痛,此生,他还会有机会吗?
“殿下,在军营附近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附近巡逻的士兵前来禀报。
“带上来”
广越王眼神微眯,露出危险,若是京城那边的探子,那就要做近一步谋划了。
蓝湛表示自己很无辜,他本来要进城的,但是找不到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大爷,大爷给他指了一个方向,他迷迷糊糊就走到这来了,看到前方的军营,他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本想沿路返回,却被巡逻的士兵发现,被当成探子抓了起来。
作为“探子”的蓝湛自然也不会得到很好的待遇,蓝湛被捆住双手,推搡地走到了魏婴和广越王面前,在看到魏婴时,蓝湛心中有激动,喜悦,还有委屈,复杂的心理让蓝湛愣了一下,又被后面的士兵一推,一时不察竟然跪了下去。
“殿下,就是他,在营外鬼鬼祟祟的。”
魏婴看清人后脑子像炸开一般,整个人都透露着不可置信,反应过后连忙给蓝湛松绑。
“蓝湛,你怎么来了?”
魏婴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蓝湛再也控制不住了,委屈地扑进魏婴怀里嚎啕大哭,士兵见此景便知道抓错了人,也顿时吓破了胆,“我…真没用力推…”
广越王见此微微挑眉,看着两人的样子,可不像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原来魏小将军喜欢男人。
蓝湛吸了一下鼻子,又觉得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太丢脸了,赶紧擦了擦眼泪。
“我担心你,就跑出来寻你了,本来是要进城的,却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
魏婴扶起蓝湛,拍了拍蓝湛身上的灰尘。
“看来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缘分。”
可突然之间,原本喜悦的面容变得沉重了起来。
“我父亲只是说我性子野了第一次来南方想四处游玩,皇帝不知道我在蓝家待过,魏家的事情并不会牵连到蓝家,两家十几年都没有在明面上联系过,也查不到蓝家,你不该来的,蓝湛。”
蓝湛委屈地看着魏婴,咬住下唇,倔犟地偏过头去,不肯说话。
“咳咳”
广越王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发出点动静、就真的要变成透明人了。
魏婴也意识到了自己忽视了广越王,自然地牵起蓝湛,尴尬地朝广越王一笑。
“蓝湛,这位是广越王,殿下,这位是蓝湛,是我的…我的…”
“你不用说,本王都明白,他来了,你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蓝湛听懂了广越王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魏婴的心里则是有些紧张,毕竟蓝湛还没有答应他的追求。
“殿下可否让蓝湛在城中歇两日,派人暗中护送他回去后我们即可出发。”
广越王点点头,不断地在蓝湛和魏婴两人之间来回看。
“既如此,本王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魏婴往日都是骑马,今日蓝湛来了,便安排了马车进城,两人在马车上,都没有开口说话,也不敢看对方,还是蓝湛先开了口。
“魏…魏婴,你这些时日,还好吗?”
听到蓝湛的话,魏婴的眸光瞬间就亮了起来。
“我很好,蓝湛,你呢,你都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魏婴触摸着蓝湛的身体,真的瘦了,眼里满是心疼。
“魏婴,我担心你,娘就同意我来寻你了。”
“你…为什么来寻我。”
魏婴期待地看着蓝湛,他此刻心跳的很快,赶紧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蓝湛担心他,是不是代表,蓝湛心里有一点点喜欢他,再不济,也为他留了一点位置?
“我…魏婴,我想好了,我也喜欢你,你不在的每个晚上,我都想你,白日里在桃花树下,好像总能看见你练剑的影子。”
魏婴此刻心里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了,知道下了马车,整个人都仿佛像踩在云间一般,飘飘然。
两人进入一个偏僻的院子里,地方虽然偏僻,但内里布局却极具格调,嬷嬷早已备好了饭菜。看到两人进来,笑的是合不拢嘴。
“这位就是蓝公子吧,魏小将军,王爷刚刚传信说您需要的东西已经派人去准备,晚间会放在您房间的柜子里。”
魏婴感到疑惑不已,自己何曾需要什么东西?还不等魏婴张口问,嬷嬷便已经笑着退下了。
蓝湛看到饭菜,眼睛都亮了,自己在家时就没好好吃饭,来寻魏婴的路上也因赶路吃的简单,这下他是真的感觉到饿了,立刻坐下来便是一顿狼吞虎咽,魏婴一边给蓝湛夹菜,一遍宠溺地为蓝湛擦嘴角。
“魏婴,别光顾着我了,你也吃啊。”
魏婴应了一声好,可目光怎么也离不开蓝湛,刚互表心意的小情侣,怎么能看的够呢,若是可以,巴不得自己时时刻刻都粘在蓝湛身上。
用完饭,魏婴带蓝湛在壑山城内逛了逛,壑山城地处贫瘠山区,所以广越王才会被皇帝发配至此,但壑山城内人人都面露笑意,过的幸福知足,能看得出广越王把这里治理得很好,蓝湛赶了太久的路,魏婴只是让蓝湛简单地逛了一会便回去了。
魏婴想着,蓝湛睡床上,他睡偏房,可他不想离得蓝湛那么远,索性在蓝湛边上打个地铺也好,能在心爱之人身边守着,自己也能心满意足。
两人还没进房门,蓝湛突然说了一句话,“魏婴,你当时亲我,是什么感觉。”
突然一个天旋地转,蓝湛被魏婴环抱在怀里,重重地深吻了下去。
“唔~”
两人的嘴角分开始连着银丝,显得色情又诱惑。”
魏婴将蓝湛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现在知道了吗,蓝湛,你还要招我吗,我真的会控制不了…”
还不等魏婴说完,蓝湛主动吻了上去,二人难舍难分,魏婴脚一踢把房门踹开,两人吻进了房间,一路到了床上,初尝滋味两个少年情动不已,连同衣襟随着大幅度的动作凌乱不已,魏婴将手伸进蓝湛的腰间,引得蓝湛一阵颤栗,被情欲沉迷的男人强迫让自己清醒起来。
“怎么了”
蓝湛的眼神变得溃散又迷茫,还没从刚刚的情动中缓过神来,看魏婴停下了动作,很是疑惑。
“现在不行”
“为什么?”
魏婴已经完全清醒起来了,从蓝湛身上起来,有些难以启齿,“我怕…弄伤你…”
蓝湛听此也一顿沉默,是啊,两人都是男子,又没有经验,可他为什么已经默认自己是下面的那个?
两人相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小魏婴的热情却还没有散下去,魏婴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王爷说好像有东西留给我,让我看看是什么。”
魏婴边说边打开了柜子,有一个陶瓷馆和一张纸条。
“是什么啊”
蓝湛也好奇地跟了过来看。
魏婴打开了里面的盖子,用手碰了一下,放在鼻间闻了一下,是香的,可他还是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又打开边上的纸条,上面说明了这个东西的用处和用法。
“咳咳”
魏婴只能用咳嗽掩饰着尴尬,蓝湛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耳根,魏婴将东西放回了原处,又将柜门关上。
两人坐在床上,又是一片沉寂,良久,魏婴开口道:“我打地铺吧。”
蓝湛看了看床,说到:“这个床够大,两个人睡也不挤啊。”
“我…我…”
蓝湛其实早就能看出了魏婴的状态,他觉得两人既然相爱,那做些亲密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蓝湛又打开了那个柜子,拿出里面的东西。
“蓝湛!你…”
魏婴瞪大了眼睛。
“魏婴,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我…我也想和你亲近一点,你过两日都要送我走了,魏婴,我想把自己给你不可以吗?”
蓝湛本是不想离开的,他要和魏婴生死相随,可他也不能当魏婴的累赘,魏婴带着他,做很多事情必然是束手束脚的,蓝湛愿意等,等他回来,蓝家也是魏婴的家。
“蓝湛,你想好了吗?”
魏婴咽了咽口水,眼神之中满是隐忍,仿佛只要蓝湛一点头,他便会化作饿狼扑食,蓝湛可以回答,却用更热烈的方式回应了他,主动的拥抱与亲吻让魏婴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在不断地亲吻中,两人的衣物已经脱去了大半(删减保护)(删减保护)(删减保护)魏婴照顾着蓝湛的第一次,本是温柔,餍足地看着蓝湛,将已经睡着了蓝湛抱起沐浴,蓝湛迷迷糊糊之间有些感觉,可他已经困得争不开双眼了。 魏婴知道,男人的那些东西是不能留在那里的,便帮蓝湛清洗好,自己随便洗了洗,心满意足地抱着蓝湛睡去了。
蓝湛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的魏婴很冷清,和现在这个完全不同,对他也带着梳离,梦醒后,蓝湛一阵恍惚,这肯定不是他的魏婴。
两人这两日简直像连体婴,如胶似漆,越是如此,分别的时候越是难过,直到魏婴把蓝湛抱上马车,蓝湛还是搂着魏婴的脖子不肯撒手,将头埋向魏婴的怀里。
“乖”
温柔的声音响起,蓝湛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送走蓝湛后,魏婴便快马加鞭地赶去西北,这两日,广越王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如今正是出发的时机。
蓝湛来的时候也是坐马车,淮安县离壑山也算远,但在壑城临近的小镇上,蓝湛的钱包被偷了,只好卖了马车,将钱一半给车夫,一半拿着赶路,现在有了魏婴派人一路护送,回去得十分顺利,再也没有迷路过。
到了临安县城口外,蓝湛便下了马车,毕竟他们都是魏婴的人,蓝湛不想让他们引人耳目。
蓝湛自己入了城,走到家门口时,才发现家门贴上了大大的封条。
蓝湛慌忙撕开封条,跑进家里。
“爹!娘!小八!”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到处都是杂乱一片,蓝湛踉跄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湛跑去了药堂,找到了平时来给他家看病的张叔,张叔看到蓝湛,慌忙把看着拉到里间。
“蓝公子,你怎么回来了!”
“张叔,我家怎么了?”
张叔叹了口气,“前几天,有一群外来官兵来了蓝大人这里,不知蓝大人是犯了什么错,一家子人全部都被押送入京了,我看着那里面没有你,以为你是被蓝大人送走了,你又怎么回来了呢?!”
张叔的话让蓝湛如坠冰窖,蓝湛浑浑噩噩地又走回家里,原本平静祥和的家已经快要变得破败不堪,蓝湛蹲下抱着自己呜咽了起来。
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一个脚步声传来,蓝湛顿住哭声,想要转身查看,却被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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