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外,烽火连天,昔日繁华的宫殿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鲜血染红了青石台阶。
肖战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双手被粗麻绳紧紧捆缚,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眼神中透出一丝倔强与不安。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就像他的皇兄们那样,被一一斩首,却未曾想到,在这生死攸关之际,有一人领着军队如神兵天降,攻入皇城,将反贼斩杀殆尽。
他们说,那人他的皇叔,是大旗的异姓王。
“这小子是谁?”一名士兵压低声音,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上上下下打量着肖战。
“他啊,就是那个不受宠的四皇子,打从出生起就和他娘一块儿被前皇帝扔进冷宫了。”另一个士兵撇了撇嘴,脸上的神情里,不屑与同情交织。
“啊?怎么会这样?究竟是为什么呢?”问话的士兵满脸疑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听说他娘是个宫女。”
“那就难怪了,不过看这小子的模样,他娘亲当年肯定是个美人坯子。”
“哼,可不是嘛,没几分姿色,哪敢肖想爬上那皇帝的龙床,指不定就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话音落下,众人哄堂大笑,那笑声裹挟着满满的恶意与轻薄,一波又一波地朝着肖战狠狠扑来,似尖锐的冰碴子,直直刺向他的心尖。
才不是!
肖战在心中怒吼,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他娘亲才不是宫女,他娘亲是月国最尊贵的公主!
可这些话,他他只能牙关紧咬,将满心的愤懑与委屈默默咽下,任由那些人在面前口无遮拦、肆意谈论。
因为月国早已经灭亡,他的身世更不能提及。
不断有笑声传出,戏谑而讥讽。
直到一双玄色锦靴停在他面前,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抬起头。”
那声音冷冽如冰,肖战浑身一颤,缓缓抬头,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
男子周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肃杀之气,仿佛从战场中走出的修罗,他身披冷冽的铠甲,连脸上都覆盖着一副漆黑的铁覆面,严密得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那双眼睛无端地让肖战感到一阵寒意,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怕什么?”男子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随即抬手将铁覆面取下,嘴角微扬,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我是你皇叔。”
肖战从未想过他的皇叔竟生得如此俊美,眉目如画却带着凌厉的锋芒,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既令人惊艳,又令人畏惧。
“叫什么?”那声音再次响起,低沉而缓慢。
“肖战……”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而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这两个字。
话音刚落,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缓缓伸来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指腹上的薄茧摩挲着他的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肖战的身体微微一僵,却不敢挣扎,只能任由那只手将他固定在原地。
他的目光被迫与王一博相接,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王一博微微俯身,他的目光依旧冷峻,却带着几分审视,仿佛在打量一件刚刚到手的器物,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倒是生了一双好眼睛。”
那双眼睛清澈而明亮,带着几分倔强与不安。
“几岁了?”他问道,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在审问,又仿佛在逗弄。
“十岁。”肖战低声回答,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可启蒙了。”
“平时都是娘亲和嬷嬷教我的。”肖战的声音依旧微弱,却带着一丝倔强。
“小小年纪就生得如此俊美,”王一博轻笑一声,声音如冷风拂过,却让肖战的心猛地一颤,“待你长大,何不成为皇叔的眷属?”
那话语轻描淡写,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肖战的心上,可他不敢动,只能任由那只手捏着自己的下巴。
良久,王一博终于松开了手,直起身子,目光依旧停留在肖战脸上,带着几分审视与玩味,“从今日起,你便跟着我。”
肖战的身体微微一僵,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缠绕,既无法挣脱,又难以言明。
“怎的,可是不愿?”王一博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没有,”肖战抬起头,目光与王一博短暂相接,随即又迅速避开,声音很轻,“多谢皇叔。”
他的语气恭敬而疏离,仿佛在努力维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王一博闻言,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却未再多言,只是淡淡吩咐道:“给他解绑。”
话音落下,一旁的人迅速上前,将肖战手腕上的麻绳解开。
那粗糙的绳索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肖战下意识地揉了揉手腕,指尖刚一触碰到那勒痕,便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王一博瞧见了他的动作,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红痕上,语气淡淡地问:“疼了?”
“没有。”肖战低声回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指尖微微蜷缩,试图将那红痕藏进袖中。
王一博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你倒是命好,你父皇跟皇兄皇妹全死了。”
命好?
肖战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从出生起,他就被遗忘在冷宫的角落,吃不饱,穿不暖,原本还有娘亲相依为命,可后来,娘亲也在一场寒病中离他而去,留他一人在这冰冷的宫墙内挣扎。
他的沉默让王一博的目光微微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最终,他并未多言,只是转身迈步,语气冷淡却不容置疑,“跟上。”
肖战跟在王一博身后,脚步轻而缓,穿过长长的宫道,途中,皆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凌乱地倒在洁白的雪地上,殷红的鲜血肆意蔓延,将雪地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那些尸体的死状凄惨,有的面目狰狞,有的双目圆睁。
肖战瞧着心脏猛地一缩,尤其是那一阵风吹过,那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呛得他喉咙发紧,整个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狠狠地扯拽,翻涌起一阵强烈的恶心感。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迅速移开目光,却无意间将视线落在前方那道的背影上。
暗红色地披风在风中微微扬起露出一角冷冽的铠甲,映着冬日稀薄的阳光,显得格外刺目。
皇叔……
他脑海里怔怔地念了一句,指尖微微蜷缩,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与不安,继续跟随着那道背影,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王一博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肖战,“从今日起,你便住在这里。”
肖战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宫殿,朱红色的宫门高大而厚重,檐角挂着铜铃,这是他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奢华地与冷宫的破败截然不同。
“多谢皇叔。”他神色木然地开口。
图:战战的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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