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3.清醒着
王一博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着,留下一句“封了这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其实更想做的是把这里推平重建,但理智告诉他,若是被那些暗中盯着他的耳目察觉端倪,他就会被旁人压制。
他一动,几名影卫也跟了上去。
等他走后,肖战挺直的身子微微松懈了一下,但那挺直的后背也仅仅只是塌了一瞬,便又重新挺直。
肖毅想要扶他起来,但他的手还没伸出,肖战就已经站起身来,他沉默着捡起地上的外衣套在身上,整理完后,就抬步往外走去。
“你的身子……”
身后传来肖毅担心的声音,肖战脚步一顿。
昨晚主子在他身上做的事,虽然让他有些难受,但是跟他以前的训练相比,只不过是小事一桩。
而他会顿住的原因,是因为在这身玄色衣服的遮挡下,那些缓缓滑落的黏腻。
若是可以选择,他定会将身子处理好后再去刑罚司。可,他若是去得晚一些,必定会惹得主子不快。
所以,他只能无视身后的异样,尽快去刑罚司领罚。
他抬腿要走,身后再次传来一声呼唤,“肖战……”
肖战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了句,“肖毅,主子让你办事。”
他这么说,也是想提醒他,别因他这件小事忘了正事。
刑罚司的入口隐秘,在经过一段伸手不见五指的地道后,便到了内堂。
这里常年不见阳光,阴气森森的墙壁被奴才受罚时迸出的鲜血染红,在微弱的烛光中显得血腥又恐怖。
刑罚司分为三层,第一层是普通奴仆领罚的地方,第二层则是他们这些影卫领罚之处,至于第三层……那便是还没被榨干剩余价值的必死之人才会待的地方。
刑罚司的司长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老头,整张脸被头发和胡子遮住,看起来邋里邋遢的。
之所以说他是老头,除了因为他满头的白发,那便是……这人,肖战认识了他二十年了。
他四岁被选中成为主子的影卫,那之后的训练若是达不到师父要求,他便会被丢到这里受罚。
四岁,还是个会害怕的年纪,进了这里一次,他便发誓不再进来,只可惜,这二十年来,他还是来了不下五次。
司长看了他一眼,喉咙间仿佛满是沙砾,沙哑阴森地问了句,“犯了什么错?”
他敢直接问,便是笃定进了这一层的人都不会撒谎。
肖战也是实话实说,“擅改抽签结果。”
主子之前说的杖毙一事,因为还需要他解毒,便留了他一命。
但他惹主子不高兴了,这处罚必定得重些。
司长阴侧侧地笑了出来,干哑的声音响起,“这可是大错。”
影子是不能有思想的,肖战身为影卫,不管是什么原因改了结果,都足以看出他有了自己的思想。
如果影子有了思想,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当主子的附属?所以,这是重罪。
他说得吓人,可肖战眼睛都没动一下,只是应了一个“嗯”字。
司长的眼中闪过嗜血的癫狂,看来……今天又能尽兴了。
在他动手之前,肖战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主子留了我一命。”
司长眼中闪过可惜,宛若叹息一般,“你不能死啊……”
在刑罚司受罚是得脱掉身上的衣物的,光着身子不仅能避免伤口与衣物黏连在一起,还能羞辱受刑之人。
肖战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是知道这里的规矩的,可当他站上行刑台的时候,却没有脱衣的打算。
司长眯起眼睛看他,“衣服脱了。”
肖战没有迟疑,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他身上的痕迹很明显,如果被司长看到,定能猜出他真正受罚的原因,进而推出主子不杀他的原因。
“花好月圆”一事是个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主子的安危才不会受到威胁。
“哼!”司长冷哼一声,“果然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影子就该安分守己地躲在暗处,断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他也不再多说,从一旁的刑具中拿出一根满是倒刺的鞭子,既然不想脱,那他便把这衣服毁了吧。
特制的鞭子打在身上很疼,绕是经过了训练的肖战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但也仅仅是一声,之后,他便咬紧牙关不再发出声音。
鞭子抽回时,上面的倒刺连带衣服和身上的皮肉都被扯开,瞬间便是鲜血淋漓,等下一鞭再打上的时候,那血淋淋的伤口已经深可见骨了。
司长在刑罚司待了几十年,他知道该怎样让人疼得生不如死,也知道该怎样让人打从心底里害怕。
但肖战是他见过的为数不多的能撑着挨完二十鞭的。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至少,这让他知道了,对付面前这人,还可以再狠点。
肖战疼得全身都在颤抖,嘴里的软肉早已被他咬得血肉模糊,就连牙关都渗出了血丝,可他还是没发出一声惨叫。
房内的折磨还在继续,在司长眼里,肖战是犯了非死不可的大错的,主子虽然饶了他一命,但是活罪难逃,他必须将他所有的非分思想都扼杀在这一片黑暗之中。
“你是影子,不该有自己的思想。”
一句话,像劝慰,像警告,更像是催命符,与之而来的是肖战身上更多的伤口。
黑暗遮住了肖战的视觉,却让他的其他感官更加敏锐,比如说嗅觉,他可以清楚地闻到房门那浓重的血腥味,又比如说痛觉,疼痛让他连晕过去都觉得费劲。
一轮又一轮的折磨,似乎是没有结束的时候,在肖战的眼神逐渐变得涣散,呼吸也变得若有若无之时,司长终于停了下来。
干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以走了。”
这五个字对于肖战来说,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他的眼底泛起了一抹笑意,但又很快湮灭在冷漠无情的眼眸深处。
他想要整理身上的衣服,却发现衣服早就在刚才的刑罚中变为碎布,想到身上的斑驳痕迹,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以为我写的是虐文,但好像也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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