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前,外出钓鱼的两父子回来了,王学翰拎着水桶往厨房去,王忆梅叫住他,并且递上了个袋子。
“妈,什么东西?”
王忆梅往二楼递了个眼神,“你拿给詹弋。”
一条深灰色的羊绒针织,质感柔软,浅V领,王学翰合上袋子道了声谢:“谢谢妈。”
“快拿给他吧。”王忆梅搭了搭儿子的胳膊,嗅到外套上的咸腥味,提醒道:“记得洗手,换套衣服再去。”
王学翰点头笑道:“知道了。”
回房换了件衣服,王学翰提着袋子往客房去,敲门前他扯了扯身上的灰色针织,心情看上去颇好。
肖战睡得迷糊,晃晃悠悠去开门,身上带着一股暖气,摁了摁眼睛,努力睁开一点,“回来了?”
屋里的窗帘拉着,好几天没开窗,没什么异味,相反有一股淡淡地香味,王学翰很清楚,这种香味来自肖战自身。
打完招呼肖战顺手开了灯,重新趴回床上卷好被子,抓起枕边的手机,眯眼胡乱点着。
李巍奕帮他选了座,位置在前段,噪音轻,视野好,重点是离洗手间远,没什么异味。
“我妈给你买了衣服。”王学翰放下袋子,试图去拉窗帘,肖战“诶”了声,“天黑了,就关着。”
王学翰把手收回来,在椅子上坐下了,肖战扒过袋子看了眼,眼皮一挑:“得穿?”
王学翰点点头:“试试合不合身。”
肖战二话没说,开始套衣服,版型宽大,袖口长度也正好,颜色中规中矩,面料不扎身。
他冲王学翰点了下头,“可以。”
奶白色的睡衣从领口露出来,显得突兀,王学翰点了点脖子:“把里面的衣服脱了。”
这种V领不能叠穿,肖战自然知道,他往对面扫了眼,有点无语,“你不走,我怎么脱?”
“也是。”王学翰微微转过身子,又问:“这样可以吗?”
肖战盘起腿,胳膊一撑,托着腮,“待会儿我要穿着它吃饭?”
王学翰对着正前方点点头:“自然。”
肖战看了眼王学翰身上的衣服,心里了然,“行,我待会儿换了下去,你还有事儿么?”
“我弟下午还有找你么?”
“没。”肖战说:“我在睡觉。”
合同履行到今晚结束,这意味着詹弋明日就要离开,过了会儿王学翰将身子转回来,发现对方还那样坐着。
“既然我弟没分寸,你介不介意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肖战问。
“只是想警告他一下,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哦,所以是什么事?”肖战点头应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兴奋的。
狗咬狗啦~
“你只用配合我,不需要做什么。”王学翰拿出手机,把剩下的尾款结了,肖战很快收到李巍奕发来的消息,确认钱到账。
客户结账爽快,肖战应得也爽快,他掀开被子下床,站在床边伸了个懒腰,套上拖鞋往内卫去了。
“行,你随便玩,我能接。”说完,浴室的门咔的一声上锁,过了几秒里头传来水声,王学翰起身出去了。
出门刚好撞上王一博,两人对了眼,没什么表情地擦身而过,王一博回到房间,把刚买来的两条烟塞进抽屉,然后拆了包蒸汽眼罩戴上。
下午他在娱乐室看股票,开市第一天总体状况还行,小赚一笔。
他找过肖战一次,房间上了锁,灯也没开,应该在睡觉。
半个小时后楼下开饭,王一博从房间出来,刚好撞上开门出来的肖战,对方低着头玩手机,对他视而不见。
王一博插着口袋跟在后面,看肖战在跟一个微信名叫“修理工”的人聊天。
两个人聊得有来有回,几阶楼梯的时间,窗口多出两页,王一博舔了下后槽牙,心想,手速快了不少。
肖战的头像是一只狗,就那种网络上的流行图片,暖男专用款,他很轻地嗤了一声。
肖战脚步顿了顿,把手机收了,转头看过来,扬了扬眉毛,声音很低:“视力挺好?”
“还行。”王一博故意擦着他的肩走了,“这狗长得像你。”
“是吗?”肖战随口回着,“我等下就换了。”
王一博再次舔了舔后槽牙。
刚开始吃饭气氛还挺正常,肖战向王忆梅道谢,夸她有眼光,送得衣服自己很喜欢。
王忆梅夸他穿得好看,说回头再做两件,让王学翰拿给他,肖战没拒绝,礼貌道谢。
王一博往对面看了眼,肖战胸肌线条明显,对称分明,不会过于饱满,紧实的刚好。
他低头扒了口饭,两腿往边上敞,隐蔽地调整了下姿势,换做以前,肖战要穿这种衣服在他面前晃,他绝对会把人干到失焦才罢手。
王建木少言,吃完就去摆弄那缸鱼,王忆梅还在叮嘱肖战,让他明天离开的时候,把准备好的特产带上。
王一博闻言筷子一顿,抬头看向对面,肖战脸上还带着假意的笑,一边道谢,一边又叮嘱王忆梅注意身体,说下次再来看她。
“明天什么时候?”王一博问。
肖战看向他,语气表情都很正常,旁人看不出异样,“下午三点的飞机。”
王学翰突然拉进凳子,搂住肖战的腰,低声道,“不能再晚点?”
对方离这么近说话,气息都喷在他的耳边,肖战有不适感,但是忍了,“春节机票不好买,下次再来看你。”
“下次是多久?”王学翰问完,很自然地将下巴抵在肖战的肩上,头微微撇过来,镜框磕到了肖战的脸。
小的在秀恩爱,做长辈的不好在场,王忆梅放下筷子离桌了,桌面只剩三人,王一博很快变了表情。
他没怎么去看故作恩爱的王学翰,眼睛直直地盯着肖战,这个时候肖战已经理解了,王学翰要做什么。
狗划地盘而已,王学翰在向王一博示威,表明他的所属权。
肖战不喜欢王学翰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凑那么近会有些反感,但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会尽力演下去。
毕竟看王一博生气,也是他喜闻乐见的事情。
只可惜王一博知道内幕,不然效果会更好,他又想到王学翰这个模样很像小丑,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一笑,对面脸色更差了。
“沾东西了?”王学翰突然伸手擦肖战的嘴角,拇指压在下唇左侧的时候,肖战反射性地后仰了下。
对方很快递来一个眼神,肖战挡掉他的手,抽了张纸巾压嘴,在心里骂了句“蠢猪”。
好歹接触了几天,王学翰竟连他唇下有颗痣都不清楚,还好长辈不在场,不然他的招牌都被砸干净了。
他放下纸巾,用一种看蠢货的目光,盯着王学翰问:“干净了吗?”
好在王学翰反应过来应了声,他的手又伸了过来,原本朝着下巴去,最后改了方向,捏着肖战的脸,嘴里胡乱扯着鬼话,“干净了。”
捏脸的姿势非常亲昵,从前做的时候,王一博也有这个癖好,只不过他更习惯打开掌,握住整张脸。
肖战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任他摆出可爱的姿势,不生气,也不反抗,只装腔作势地颤着声音骂两句。
当时那些话落在王一博耳里,算调情。
演戏演到这份上算过了,他眯了下眼睛,眼看着王学翰的脸凑过去,试图亲下去。
比王一博反应更快的,是肖战的巴掌,招呼过去只用半秒,动作是下意识的,只不过还是收了劲,王学翰的脸被扇到一边,声音不大,更像推开。
餐厅的气氛静止了几秒,王学翰有演也有故意的成分,詹弋的确挺漂亮,趁着刺激他弟的机会亲一口,怎么算都不亏。
只不过他没想到肖战会当场动手,大庭广众之下,给了他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是巴掌的招呼。
在王学翰难看的脸色下,肖战离桌了,客户违约在先,加之尾款已经收到,他当场走人都行。
“他不好意思了。”王学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王一博在对面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问道:“抽烟吗?”
“抽不来。”王学翰蹭了蹭鼻子,推了下镜框。
餐桌离客厅有点距离,又在盲区,小声说话那边听不见,王一博靠着椅背,脸色相当冷,“装什么?”
“我弄了两条外国烟,是你最喜欢的牌子,抽就上来。”
他踢开椅子,揣着口袋开门去了,烟就在外套口袋里,王学翰起身活动了下脖子,对着玻璃柜照左脸。
还好没红,他往二楼看了眼,起身跟了出去。
晚上的风明显比白日大,天台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攒了不少烟蒂,王一博丢了根香烟过去,王学翰接住熟练地叼在嘴上。
两人点上烟,站在天台边安静地抽了会儿。
王学翰的鞋尖对着地面点了点,“下面应该是客房吧。”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没否认。
“怪不得你每天上来。”王学翰冷笑一声,“看上你嫂子了?”
“嗯。”王一博朝漆黑的夜色吐了口烟,淡淡道:“看上了。”
王学翰没想过他会这么直白,“什么时候看上的,最近还是之前?”
“刚看上。”王一博吸了口烟,烟卷着话往外吐,“抢来得比较香。”
他弟不是这种性子,王学翰不相信这种鬼话,“怎么,他长得像你心上人?”
王一博看他一眼,突然低头笑了笑,说实话,他哥有时候又敏感又蠢,“眼睛挺像。”
王学翰把眼镜摘下来搁在一边,很熟练的吐烟,“那双眼睛的确漂亮,可惜不是你的。”
王一博突然笑了声,“你看过他失焦的样子么?”
王学翰以为问的是眼睛,他说:“当然看过。”
实际王一博问的是身体,肖战大汗淋漓弓背的样子,肩颈拉出的弧度,腰窝凹陷的深度,每一样都令人印象深刻。
他猛吸了一口,好半天才慢慢吐出:“很漂亮是不是?”
“当然。”王学翰抖了抖烟。
王一博弯下腰灭了烟头,脚踩上去拧了拧,再起身时眼底全是嘲讽,“知道操男人什么感觉么,就敢回答?”
王学翰手抖了下,烟火嘹亮,上头的烟灰落了下来,他看着王一博没说话。
王一博凑过去低声道:“跟女人不一样,要紧一点。”
王学翰皱眉,当场折断了手里的香烟,“我知道。”他执意说。
真是又固执又愚昧,王一博好心提议道:“你先找个鸭试试。”
老婆要走,小王暗暗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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