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
老丞相附身,一身官服镶金拖玉,微低首,他声音略微沙哑,带着几分沧桑
“老臣不敢,还请王爷前边乘的自己安车,老臣随后便是”
论地位,丞相之位绝对当之为愧在王爷之上,可因今日朝堂上之事,不由的让老丞相惊出一身冷汗。
他深知北郡王向来多得皇帝器重,年少有为,文韬武略,智勇双全,是皇帝膝下子女中最引以为傲的皇子。
其母娴妃,更是皇帝众多妃子中最受恩宠的一位,且北郡王身后更是还有皇后这位一国之母撑腰,他虽压的住陵亲王,可北郡王于他来说,确确实实是他身为丞相却也不敢轻易对付的人。
北郡王之母娴妃,年少时就独得皇帝宠爱,膝下原本固有两子,一儿一女,王一博为长,可其四岁那年,娴妃腹中公主降生,本就胎位不正,又加月份未足,其公主降生后,于一日后不幸夭折。
郁结难解,伤心过度,又加之气血亏虚,娴妃身子日渐元气损伤,皇帝疼惜,征得娴妃意愿,才将其年幼只有四岁的王一博过继于皇后膝下,直到在其志学之年十五岁才得以重新回到娴妃身边。
身后是另一驾车撵,王一博双手背于身后,一身官服镶银带紫,头戴白玉华冠,长发竖起,气宇轩昂,好不威严。
且不在为难,王一博应声答应,他与丞相,就各自驾乘各自的车撵而行。
马车出了宫门,在长安街上缓缓而行,老丞相心中隐隐忐忑,他抬手捋一捋花白的胡须,眉间紧皱。
前车内,王一博从腰间玉带掏出一刻有【云】字的白脂玉佩,指尖细细磨砂字间棱棱角角,他眸中带笑,嘴角微扬。
“言阙!”
闻言,言阙扯动手中缰绳,双腿轻夹马腹,让跨下马匹离车撵窗户靠近了些,他侧身略微低头靠近
“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
车内,王一博声色低沉
“去告知老丞相今日造访缘由,且莫叫他惶恐不安。”
“是,属下遵命!”
低声应下,言阙直起身,紧扯手中缰绳,使跨下马匹调转回头,立与丞相马车旁
“丞相大人,王爷有话要传!”
老丞相身子一抖,瞬间心慌,他赶忙掀起帷幔,伸长脖子望向车外来人
“老臣在,敢问将军,王爷谕旨所传何事?”
车撵依旧缓慢行走,车夫回头看了眼言阙,被言阙摆手示意继续前进。
回头,言阙跟随丞相马车行走,一边传话
“昨夜,王爷与长街遇见令公子,见公子独自一人行色匆匆,且掉落其随身玉佩,幸的王爷捡到,为证实公子是否为玉正真主人,这才特来造访!”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老丞相抬手擦下额头,看了眼言阙腰间玄铁剑,他脸带笑意
“老臣替小儿多谢王爷!”
——
肖府别苑
尚书府夫人一身锦缎长裙,头戴金簪,满脸笑意,身后跟着肖琰,白色长袍,束发玉冠,眼中含情脉脉。
陆云琪手提刺绣长袍,身披墨色长披,喜笑颜开,抬脚踏上肖战房门台阶
“肖哥哥,我来了!”
屋里,肖战收好书案暗格中那副百花争艳图,他寻声而起,眸中带笑,看着门口陆云琪被下人打起幔帘迎进来
“云琪,你来了,且快快进来!”
陆云琪还是那副天真可人,洒脱的性子尤为惹人喜欢,他脚步加快,朝着肖战奔去
“肖哥哥,如约而至,我且上门拿画!”
身后,尚书府夫人一副讨好语气,紧随其后赶忙上前,微低着身子
“对对对,既是世子爷上门亲自拿画,那臣妾这就去拿!”
瞥了一眼一旁肖战,尚书府夫人换上另一副语气,神色犹如高高在上
“战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那«百花争艳图»拿出来,赠与世子爷!”
肖战附身行礼,与陆云琪相视一对
“是母亲,孩儿这就去拿!”
在肖战转身之际,陆云琪眼珠子一转,神色故意换上一副不悦,皱了皱眉
“百花争艳图?为何是花?”
此话一出,肖战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一旁尚书府夫人一愣,赶忙上前解释。
还未等开口,陆云琪再一次似是不够满意,打断她欲出口话语。
“肖哥哥,云琪不喜花花草草,你笔下可还有别的画作?”
“如山水河流,树木竹林,四季晚霞,晨曦映日都行!”
听着这一个个且太过普通,尚书府夫人慌了神,赶忙于一侧再次搭话
“哎呦,世子爷,臣妾既已答应夫人赠画与她,那必然是出神入化,妙笔丹青之作,您这千万不可随意定选啊!”
向一旁肖战使其眼色,尚书府夫人催促肖战将画赶紧拿出。
肖战不动声色,似是看不见其心中慌张。
陆云琪依旧眉宇微皱,与肖战视线相对间,他朝义兄吐了吐舌头
“肖夫人,何必强人所难,云琪不喜花花草草,虽是替母拿画,可我作为儿子,就不能替母亲做一回主么?”
“云琪尚且知的母亲水墨兰亭喜好,难不成,肖夫人竟会比云琪了解母亲心中所喜?”
吃了瘪,尚书府夫人一时哑口无言,虽说陆云琪为后辈,可就地位身份来讲,当今丞相之子地位绝对在她一礼部尚书府夫人之上。
面色难堪,尚书府夫人往后缩了缩,不在敢上前搭话,只得视线撇向一旁,咬牙切齿,瞪大了眼,将气撒向肖战。
身后,肖琰眯着眼笑的猥琐,陆云琪长相清秀,身形娇俏,性格开朗,就连声音都如此好听。
肖琰看的入了迷,像是垂涎三尺,他搓了搓掌心上前,看了眼一旁母亲
“哎呀娘!既是世子爷不曾喜欢那«百花争艳图»,那就让世子爷自己另选一副,反正二弟画作多的是,任世子爷挑选就是。”
寻着声音望去,陆云琪上下打量肖琰,见那人眉眼间与肖战略有几分相似,他心下明了
“公子尚有见解,就这么定了!”
转身扫视周围,陆云琪目光锁定桌案旁半身高的画筒,他伸手来回挑选,随手选定其中一副中间绑有红色绸带的画卷
“依我之见,那就这副吧!”
画卷不曾打开,陆云琪随手交给身后跟着他的随从,让其妥善收好。
床榻边,肖战忙着将枕头下一块白玉拿出,他面带歉意,将玉递给陆云琪
“云琪,这块玉你且一定收着,抱歉,你的那块玉被我无意间弄丢,虽说不是一模一样,但我心有愧疚,如若不够,我定当在以别物弥补!”
手心里的玉色泽光滑,在枕头下被压的太久,有些暖暖的,陆云琪神色一怔,听完肖战陈述,他仰头大笑一声
“肖哥哥不必在意,一块玉而已,丢了便丢了,等回府,我让管家在做一块便是,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见外!”
赠画的事,终是了解。
送陆云琪出府途中,眼看肖琰不怀好意,肖战便拉着他亲自将他送出,肖琰虽有不甘,但在肖战答应他
“下次,下次,一定于兄长面前引荐”
脑袋不怎么灵光,被肖战一哄,肖琰当即便信了下来。
——
丞相府门
王一博踩着下人备好的长凳下车,他抬头仰视丞相府大门。
身后老丞相步履维艰,附身行礼
“王爷,请!”
双手背于身后,王一博身形端正
“嗯,老丞相请!”
身后,有马蹄声愈来愈近,王一博侧耳聆听,抬起的脚又落下,视线盯向不远处另一驾马车缓缓走来!
被下人扶下马车,陆云琪神色一定,提起长袍,面露笑颜,朝着丞相奔来
“父亲,您下朝回来了”
这性格可真会讨人欢心,老丞相眉间带笑,但王一博在一旁,他也便收敛了些
“让王爷见笑了,都是内人将小儿宠的有些不像样,还请王爷莫要见怪!”
眉宇间笑意浮现,王一博紧盯陆云琪,嘴角微微上扬
“无妨,令公子性格如此开朗坦率,当属甚好!”
光顾着跟父亲嬉笑寒暄,陆云琪竟没注意到一旁还有别人,看清那人,他心下一紧,慌忙低头行礼
“在下见过郡王爷,云琪有罪,竟不知王爷驾临,还请王爷见谅!”
抬手扶上陆云琪一只手臂,王一博双眸藏笑,心中喜不自胜
“快快请起!本王突然造访,陆公子不知者无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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