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七点半谢若絮便开着车来接江余漫去剧组候着。
江余漫接到电话时还沉浸在昏沉的睡意中,眼睛红肿得像两颗核桃,脸色苍白如纸。他熬了整整一场夜,听了一宿的雨,整晚,脑袋都是母亲的模样。
“江余漫!你还想不想工作了?”电话内传来谢若絮的声音,不需要人在现场也仿佛看见她怒目圆睁的样子。
江余漫翻了个身,打了个大大哈欠:“拍拍拍。”然而人眼睛依旧是闭着的,头发有些凌乱,眼周呈现淡淡的紫,其中还带着些许黑色,没啥精神在。
对面的谢若絮听到听筒里的动静,恨不得跪下祈求快点儿,“你醒醒好吧,我的祖宗,你再打个哈欠就赶不上了。”
“收到收到。”江余漫起身伸了个懒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让自己清醒点。
他下床以最快的的速度洗漱完下楼去找谢若絮。
上了车以后谢若絮便开始唠叨:“不是叫你早点起床吗?”
江余漫又打了个哈欠,“我没听见闹钟。”
“明知道自己晚睡早起的还不多调几个闹钟?”谢若絮坐在驾驶位上,紧皱的眉头带着几丝无奈,她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着。
江余漫望着窗外形形色|色忙碌的人,要么上学要么上班,他就是典型的上班,一大早起来去拍戏。
“下次不允许这样了。”谢若絮厉声道,“你是主要人物,本来就不能迟到的。”
江余漫没说话,只用嗓音简简单单回了一个嗯字。
谢若絮察觉到不对劲,她想起昨晚下了一夜的暴雨,估计江余漫是想妈了,她放缓声音:“阿漫,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然你一直沉在过去,那未来怎么办呢?”
谢若絮这句话说得很含蓄,她作为江余漫同父异母的姐姐,那么多年是最懂他的,说话有分寸。
“也许她也在注视你呢,也许她也在为你此时的辉煌而欣慰呢?”
江余漫去剧组的路上一般都带着黑鸭舌帽和口罩防止被认出来,他小声嘀咕了一句话,谢若絮没有听清,但并没有继续追问,换了一个话题。
一路畅通,人们都很忙,没有出现堵车的情况。
到达剧组已是八点过几分,大家差不多饭快吃完了。
谢若絮去给江余漫领了盒饭,递给他,“喏,吃饭。”
江余漫接过打开吃起来,他问:“这次拍摄人员有哪些?”
谢若絮猜得出他那小心思,“放心吧,陆知尘不在。”
江余漫点点头,很快吃完饭,但还是很困,他再次打了个哈欠想着眯一会儿,不料他渐渐感觉到脖子手臂上又痒又痛的不适感,睁开眼低头一看,手上起了红疹子,他立即精神起来,却四肢神经发麻。
他第一时间向在门外的谢若絮喊:“若絮姐!若絮姐!”
谢若絮听到屋里着急的声音感到状况不对,打开门把手冲进去,一眼看到脖子手上起疹子的江余漫,甚至开始蔓延到白嫩的脸上,这对于男演员的毁灭性是无法想象的。她慌了神,第一时间招呼门外的小助理们打120。
“快打120啊,江余漫过敏了!”话毕在场人慌了起来,毕竟是主演,大家纷纷拿起手机拨打给120、导演、工作人员等。
招呼完随即一边打电话给许梵,一边前去查看饭碗里残余的食物。
电话对面不过几秒就接通了,谢若絮心急如焚的声音传去:“许姐!江余漫过敏了!”她仔细查看饭里掺杂的东西。
“什么?!”
有花生碎!
谢若絮差点儿晕过去,转过头望向大汗淋漓的江余漫,大喊:“江余漫对花生过敏!”
闻言,江余漫脸色惨白,生理上的疼痛使他痛不欲生。“花生”二字萦绕耳畔,他有气无力道:“不是每次说都不要花生吗?”
这种错误对待准备食物的工作人员是绝对不可犯下的。
“我马上来!”许梵的声音甚至不开免提都能让江余漫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一会儿救护车行色匆匆赶来,江余漫被抬上车。
痛苦使他昏厥过去。
“滴嘟”的声音从剧组远去,导演无可奈何地扶了扶额头,随后气愤地转过头,对身后的工作人员吼:“今天江余漫的早餐是谁准备的?!”
大家面面相觑,一律表现出浑然不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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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出来没有?!”
江余漫模糊的意识隐隐约约听见许梵的骂声,谢若絮在一旁调和她的心情。
他缓缓撑起身子,睁开眼,在一间单人病房里,房门紧闭,窗帘都被拉得严严实实,光线昏暗,皮肤上依旧传来影影绰绰的疼痛,摸索病床旁,俨然摸到了几张单子,他猜是检查报告单。
摸起来带到自己的面前察看。
果然是花生严重过敏,他闭上眼,吐了一口气。
许梵洞察秋毫,转过头一眼看见江余漫惨不忍睹的脸,又红又肿,越想越生气,咬牙切齿,“必须查出来!”
江余漫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谢若絮,道:“若絮姐,镜子在哪?”
谢若絮一惊,摇摇头,“阿漫,你还是好好养着吧。”
“那我那部电影还开机吗?”江余漫问。
“延迟了,要等你回去才开拍。”
江余漫松了一口气,他现要拍摄的电影主演是经过层层严格选拔得来的,花费的心血自然多。
他向谢若絮要来手机,第一时间是打开微博看热搜。
果真上热搜了,而且前三个都关于他过敏这件事。
“许姐,不管用多少钱都要把热搜压下去。”江余漫放下手机说。
许梵点点头,“是得压,不然回去又是一堆麻烦。”
一切真的是无意的吗?
江余漫闭目养神。
事情究竟如何还需要进一步的去调查,不过饭前他问了今天饭里有什么,绝对不可能有花生存在,估计是故意为之,毕竟怎么可能就他一个人饭里有花生碎呢?
他皮肤上的疼痛折磨,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不愿意面对。
“哒哒哒”,忽然,房门被敲响,谢若絮走去问:“谁呀?”
“你好,我是来说下江先生现在的情况的。”外面响起一道磁性的中年男声。
谢若絮将门打开一点小缝说:“麻烦把工作证拿出来。”
对面递过来,确认无误后,打开门,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性走进来,一眼看到用被子捂住脸的江余漫。
“我理解江先生的心情,不过你这种情况需要多透透气,保持良好的心态。”
江余漫露出脸,眼角闪着晶亮。
男人拿出手臂夹着的报告单,道:“你这种过敏恢复期偏慢,要多注意饮食,按时吃药。这几天好好休息,你这种情况脸上的疹子至少一个星期才能基本上褪去。”
闻言,病床上的人欲哭无泪,琥珀色的眸子紧盯两只未褪去的红疹,他嘟囔一句:“好丑。”
谢若絮把男人拉走,单独交谈了一会儿她回来说:“我去开药,许姐你跟阿漫沟通沟通。”说完便跟随男人离开。
许梵走到床边,江余漫整张脸被手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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