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还是忘不了他对王一博印象最深刻的那一次见面。
“跟我在一起，还是去死，选一个吧。”
深夜漆黑的楼道里，唯一亮着的，是眼前人闪光的眼眸。
“今天是万圣节么？我可没有糖果给你。”
肖战也不知道穿着皮衣黑T牛仔裤，脚踩一双旧板鞋，跟小混混似的的王一博，是怎么顶着一张血渍呼啦的脸穿过半个市区半夜跑来堵在自家门口的。
他刚刚从宠物医院下班到家。
作为爱宠动物医院的首席，他的手术往往是全院排的最满的，每个月的绩效考核都是高居榜首。
能者多劳嘛，所以下班关门这项重要的任务就经常落在他这个副院长的头上。
不过肖战对此表示没关系，他住的地方离医院不远，怪不得肖医生的人缘好到爆棚呢。
肖战想关门，可王一博似乎并不想让他如愿。
板鞋卡在门缝处，强硬的拽着外向的门把手，推开一条足够露脸的缝隙。
王一博亮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冒着寒光的刀刃就这么抵在肖战漂亮的脖颈处，只剩下最后一公分这并不安全的距离。
“我说了，选一个。”
肖战无奈扶额一笑，骨节分明的手推了推有些下滑的金丝眼镜边框，长睫低垂的瞬间眼中闪过的狡黠王一博看不见。
“这位客人，虽然我们睡过一次，但是还没到上门要死要活，非要我给个名分的地步吧？”
“我说了，选一个。”
一个半月前。
连轴转了好几天的肖医生终于休了一个完整的周末，工作日的下午才到医院上班。
推门进去就先被恢复的不错可以出来放风的病号们扑上来又是求摸摸又是蹭裤脚的，一个个宠幸过后，肖战才终于能挪动脚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披上挂在架子上的白大褂，蓝色带子的工作牌挂在纤细漂亮的脖颈上，再卡上一支笔在兜里，副院长繁忙的一天要开始了。
因为是宠物医院，除开猫狗这一类常见的宠物之外，还有类似于蓝舌石龙子，蜥蜴，蛇，刺猬，鹦鹉甚至仓鼠类的各色异宠来看找他看病。
正是因为这样，身为全科大夫的肖战，副院长办公室里有整整一面墙都挂满了各色各样的锦旗。
类似于“救我狗命”，“拆蛋专家”这种的整活锦旗也不少。
大型的宠物医院都有夜班急诊，九点半到十二点之前都有人值班。
只需要一个电话，医生半个小时之内就能出现，拯救受伤或者重病的小家伙们于水火。
深秋，晚九点二十五分，街道上的路灯已经亮了很久了。
肖战让护士在下班之前检查一遍住院部的病号是否都收了回去，看看是不是有漏网之鱼在外面。
“肖医生，检查完了，我先下班啦，明天见。”
“好，明天见。”
到点下班，肖战换掉了宽大的白大褂，收拾好了桌面上的东西，准备关门下班。
关掉灯，转身出去准备关上医院大门时，一扭头，却被一个单手捂着小腹的寸头发型的年轻男人给撞了个满怀。
对方身上的鲜血沾染上了肖战身上昂贵的羊绒打底衫，他蹙了蹙眉，将不悦的脾气给咽了下去。
“救，救救我……”
“这里是宠物医院，你……这是怎么了？”
对方说完话就体力不支倒了下去，就在肖战的面前。
肖战的薄唇紧绷着，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再抬头看了一眼店门口上方依旧闪着红灯的监控。
“看来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嗯，还有气。
掀开对方的夹克外套，鲜血已经将白T的下摆染红，光是目测就能判断出这人的出血量就很大。
“啧。”
肖战抿抿唇，起身往外走几步，左看右看街道两边，确定没看见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员，这才将晕倒了的王一博给搀扶起来，带进了医院里去。
人躺在会客区域的皮质沙发上，折返回去关上医院大门的肖战回来的时候看见被血弄脏的进口沙发，心想做好事果然是要亏钱的。
好在紫外线消毒柜里还有没用完的无菌包，给这人处理一下伤口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戴上口罩和医用手套，现在也不管这里是不是无菌环境了，剪刀剪开因为血液凝固粘连在皮肤上的布料，露出可怖的创面。
止血钳夹上无菌脱脂棉球，塞进深度不明但长度足足五公分长的刀口里止血，然后进行快速的消毒。
会客厅区域的可操作空间不大，肖战只能蹲下身子为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陌生男人缝针。
五公分的刀口，足足缝了十二多针。
好在肖战手上功夫很稳，处理的速度很快，打好最后一个结，剪掉羊肠线剩下的部分后，贴上隔菌贴，才算是大功告成。
摘下血渍呼啦的手术手套丢在医疗废物专用的垃圾桶里，连同口罩一起。
肖战站起身，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算你运气好，晕过去了。不然这么深的刀口，没晕也得疼晕过去。”
肚皮就这么敞着不是办法，肖战找了件自己丢在办公室的备用外套，十分心疼但是无可奈何，给人披上了。
做完手术不能立马就走，最起码得留下观察半个小时。
观察半个小时后，人还是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肖战想了想，给人打上了葡萄糖，起码吊住命。
等整体情况都稳定了之后，拆掉点滴瓶，出去抽了根烟，回来的路上给人打了个电话过去。
“小刘啊，刚刚救了个人，现在还没醒。情况已经稳定了，你明天早上来的时候，看看他的情况，人没事的话直接让他走就行。”
对方应承下来，肖战拿着手机的手垂在身侧。
他回头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年轻男人，撇撇嘴嘟囔道：“这个人情该怎么还才合适呢？”
换掉沾血衣服出来的肖战臂弯上搭着自己的外套，关门之前朝着病号的位置看了一眼，人还睡着。
他笑了笑，顺手带上了门。
门外。
按下启动键，车辆仪表盘上的灯全都亮了起来，肖战一把拉上车门，电话拨通打开免提丢在一边。
“临时来了个手术，耽误了点时间，让大家再等一等，我马上过来。”
“知道了，肖医生，不着急，兄弟们都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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