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都觉得肖战自从摸底考试后的小长假回来后变了很多，从前那个低调的肖战仿佛一夜之间不复存在了。
打完篮球的贺熠换了衣服回来，左右环视一圈没见着肖战的人。
“诶，有人看见肖战么？”
“他去天台啦。”
“谢了。”
大学霸的人缘就是好，得到了答案，他步履匆匆的往天台上走。
每个高中的教学楼天台似乎都是一个三不管地带，连监控都没安，似乎闭上眼睛就看不到各位富家少爷小姐们的越轨行径。
贺熠来的正是时候，五六个人组成的小团体里，肖战的纤长身影在其中显得十分突出。
制服式的校服形制很好，勾勒出青年提拔的身姿和腰身，校裤笔直，长度刚好露出脚踝。
“贺熠来了。”
背对着贺熠的肖战听身边人这么说，微微侧身回头看他。
午休时间，阳光正好，将少年乌黑的发丝都镀上了一层金光，暖暖的，柔和的，像天使下凡一样的光圈。
“怎么不喊我，害的我到处找你。”
贺熠直直的朝着肖战径直走去，目不斜视，似乎不把其他任何一个人给放在眼里。
众人也不会傻到自讨没趣，自觉的让开了位置，不妨碍这两位经年好友的独享时刻。
肖战单手插兜，另一手里夹着快要燃尽的细支香烟，还是上次顺走的贺熠的那一包。
贺熠站在他身边的位置，胳膊撑着眼前的围栏台面。
他听见身边的肖战说：“你不是在打球么，上面视角好就上来看了。”
“要是真的喜欢，不如跟我一起？”
贺熠长臂一伸揽着肖战的肩膀，他的身体岿然不动，只用夹着烟的手并拢的食指和无名指推走了贺熠靠的极近的脑门。
“我才不要。”
“哦～我知道了，那就是对我有兴趣了，知道了知道了。”
贺熠抢走了肖战手里的烟，自己嘬了一口，没还给他。
“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那当然。”
午休时间不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温暖的阳光照的人身子暖暖的。
其余人上来也只是躲避教务处抽烟的，几人走的时候有人想喊肖战一起下去，肖战还没回头贺熠就转过来给了对方一个略带警告的笑容。
想说话的人被其他人讪讪的拉走，还不忘小声的低估几句。
“你没事儿跟贺熠对着干做什么？疯了？”
“不是，他也太霸道一点吧，不准他的朋友有其他朋友么？”
“得了得了，走吧，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贺熠心满意足的转头回来，还没开口就听见肖战揶揄。
“原来我们的三好学生，优秀学生代表贺熠同学，私底下这么厉害啊～”
“瞎说，我这是怕他们把你带坏了。”
“那我以后可全靠贺熠哥罩着了？”
“我考虑考虑吧～”
天台上没了闲杂人等，两人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简直不要太欢乐。
两人并肩坐下，肖战看着楼下操场上三三两两走过的人影，小的像蚂蚁。
他忽然有些感慨，这样子鲜活的贺熠，怎么能轻易的被一条河流溺毙，从此再也不见。
“贺熠。”肖战忽然喊道。
贺熠侧头笑着看他，“我在。”
“我之前做了一个梦，跟你有关。”
贺熠的神情认真了许多，“说来听听。”
“嗯——”肖战想了想该如何开头，才能将既定过去的悲伤事实给变得不那么的痛苦。
“我梦见你死了。”
“哇塞？”
贺熠一脸震惊，急忙坐直了身子，“我在你心里只值这个下场么？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肖战没有笑，认真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那你还……”
“都说了，只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
贺熠努努嘴，“那你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死的光不光荣，帅不帅气，有没有造福社会？”
“……你在意的点还真是奇特啊。”
肖战的嘴角都无奈的踌躇片刻，纵使知道贺熠是个嘴上没正形的小太阳，可是这也太烫手了吧。
“帅，光荣，还造福社会了，满意了吧。”
贺熠看他的眼里泛起泪花，不再开玩笑，他继续问：“你还没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
“为了救人，淹死的。”
好残忍的现实，短短七个字，让痛苦的回忆扼住了两人的咽喉，此刻无言。
“……”贺熠晃悠着脑袋，试图活跃一下气氛，他凑近肖战的面前，歪着脑袋，“那你呢？你有哭吗？有为我伤心吗？之后会去给我扫墓吗，不会想起我就悄悄的流眼泪吧？”
他只是胡乱猜测，可可悲的是，贺熠说的都是真的。
肖战说不出话，只是点头。
贺熠叹了口气，跟哄小孩似的将人抱紧怀里，一边轻拍着肖战的脊背，一边温声说着：“没事啦，只是做梦而已啦。咱们不都报了游泳课了嘛，以后绝对不会出事的，别伤心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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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真觉得挺无语的，到底是谁偷拍了他靠在贺熠怀里被哄的悲惨时刻，还传到了班级群里。
风言风语快要超过高三填志愿的热度了。
贺熠学习成绩好，班主任不好直接问，怕影响他的情绪，只能喊了肖战到办公室来旁敲侧击的打探打探真实情况。
偏肖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回教室的时候被全班同学行完注目礼后落座，一扭头就看见位置离他远远的贺熠扶着脑袋对他笑。
肖战没好气的捏了个纸团砸过去，贺熠笑得更欢了，而班上的“吁——”声更大了。
下午放学，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室，贺熠十分自然的拿走了肖战轻飘飘的书包担在自己肩膀上。
“走这么快干嘛，老师找你说什么了？”两人哒哒哒的下了楼梯，肖战走的飞快，贺熠小跑着追上来。
“大家都是看热闹的，别在意。”
“人都说我俩谈恋爱呢，让我找家长。”
“害，我还以为多大事儿呢，找家长就找家长嘛，反正你今天也要跟我回家吃饭。”
气鼓鼓的肖战在大门口站定，揣着胳膊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为什么只找我的家长？你不用？！”
贺熠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原来是在为这个生气啊，安啦，我们都是两口子了，我喊我爸妈来，就当做是你的家长啦。”
“贺熠，你小子！”
“来追我啊，哈哈哈哈！”
“你给我等着！”
家里，保姆的目光第八次投向独自坐在客厅的王一博。
“大少爷，小少爷说了今天不回来，在朋友家……”
保姆的话还没说完，王一博抬起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他看向门口的目光涣散，说话的语气也轻微。
“我知道，我只是，在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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