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夏日,是最热的时候,走在街头,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滚烫的气息,热气从脚底沿着身体脉络不断往上涌,好似要将人整个点燃。
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肖战在路边焦急地张望着,抬手抹了一把额头豆大的汗珠,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终于拦下一辆出租车。一钻进车里,他便急忙向司机报出地址,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因燥热而产生的急切。
车内没有开空调,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肖战二话不说,迅速按下开窗按钮,刹那间,裹挟着热浪的风“呼呼”地灌了进来,虽说这风里仍带着热度,但好歹驱散了他身上那让人难耐的一小部分燥热。他微微后仰,惬意地闭上双眼,全身心沉浸在这难得的清凉里,享受着这片刻的放松。
就在这时,微信提示音如同一记清脆的鸟鸣,打破了车内短暂的宁静。他闻声睁开眼,随即掏出手机,只见对话框里是陆听发来的信息:“6楼 606。”肖战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敲击,迅速回复了三个字:“马上到。”
正值中午,马路上的车流并不密集,出租车在平坦的道路上一路疾驰,风驰电掣般朝着目的地奔去。没过多久,便稳稳地停在了路边。肖战付了车费,推开车门走下车,整理了一下衣衫,而后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朝着对面那气派非凡的高档会所走去。
肖战在大学攻读的是金融专业,他出身平平,毫无背景可言,实习期间也未能觅得令自己满意的工作。陆听是他的大学室友,家庭条件颇为优越,并且是个极具想法之人,在毕业之前就已然自主创办了一家公司。
陆听的公司刚刚成立,人员极度匮乏。肖战恰好正在寻觅工作,满心苦恼。两人同处一个宿舍,关系向来不错。当得知彼此的困境后,他们当即达成共识,决定携手一起拼搏。
公司起步初期,陆听身为老板,众多事务都得亲自操办。他有人脉资源,为了能签下订单,常常应酬至深夜,甚至到凌晨时分。肖战算得上是骨干员工,偶尔也会被陆听喊去应酬,不过更多的时间是在公司里处置其他事务。两个人各尽其职,忙得晕头转向。
后来,公司逐步步入正轨,规模有所扩大,招募的人员也增多了。肖战坐上了财务总监的职位,清闲了一阵子。
最近也不知是何缘故,签下的客户竟一个个都吵嚷着要解约,仿佛约好了一般,铁了心非要和他们解除合作关系,任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
这场毫无征兆的解约风波让陆听猝不及防,公司经此一闹,资金链断裂,就连日常的经营都几乎难以维持。陆听不得不再次忙碌起来,应酬不断,四处设法拉拢投资。
公司里弥漫着惶恐不安的气氛,员工们大有集体辞职的趋向。
肖战瞧着陆听忙得焦头烂额,自己却帮不上太多忙,心里甚是难受。他唯有尽力去安抚员工的情绪,暂且将人员稳住。
就在今日,陆听在这家会所里有一场极为重要的应酬,临时给他发消息让他过来帮忙,字里行间的意思其实就是要他过来挡酒。
公司是陆听一步一步打拼出来的,肖战同样付出了诸多心血。如今有机会能够出一份力,他满心欢喜,因而对于临时被拉来挡酒这种事,他丝毫不会推脱。
肖战刚踏入会所的正门,空调的冷气便迎面扑来,将他周身涌起的燥热一下子压了下去。他顺着过道缓缓往里走去。
这家会所规模宏大,过道两侧陈列着众多晶亮的装饰物,头顶全是玻璃制成的透明吊灯,层层折射着亮白的光芒,处处都散发着贵气。
一楼的大厅里人影稀疏,冷冷清清,肖战没到过这里,在大厅兜转了一圈才寻到上楼的电梯。
抵达二楼后,他又耗费了好些时间,才于其中一个弯道的走廊尽头瞧见门口挂着 606 牌子的包厢。
包厢里一片静谧,他唯恐打扰到陆听和里面的人谈事,便在门口给陆听拨去电话,电话响了许久,却无人接听。
肖战只得在包厢外轻拍了一下门,稍作等待,里面毫无动静。
他瞧了瞧包厢号,又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确认自己并未走错,于是伸手,再度拍了一下门。
包厢里依旧毫无反应,正当他纠结是否要再拍一次时,眼前的门骤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隙。
门后现出一张睡意蒙眬的脸,那脸上带着被惊扰的不悦,微微蹙着眉,冷冷地注视着他。
肖战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猛地对上那一张倦怠且满含不爽的面容乍现,他瞬间愣在原地,大脑空白了一刹那。
眼前这人眉梢眼角尽是冷淡,一头微卷且浓密的黑发稍显杂乱,随意覆于额角眼侧,遮掩住了少半张脸。简单的黑色短袖裹着宽阔笔直的肩膀,半边身子被门遮挡,瞧上去身形高挑清瘦。
记忆之中,一张青涩且冷清的面容与眼前这张透着冷意的脸重合起来,肖战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喊了声:“王一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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