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裹着雨丝,从虚掩的窗缝里钻进来,老旧的复式小楼一整排笼在雾中,墙面上淌着暗金色的雨水。
“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吗,我让司机来接你了?”电话里的Alpha口吻轻柔,但细细听来又不失沉稳。
沈佑白将行李箱上的拉链拉好,吸了吸发红的鼻子,柔声道:“好了。”
“感冒了吗?最近天冷,多穿点,别冻坏自己。”江佑白有点错愕地应了声嗯,指尖摁了挂断。
不应该让他发现的。
将卧室门锁好后,他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端起杯子时指尖不小心烫了下。
“最后一次了,这是我在这喝的最后一杯热水。”他抿了抿杯沿,压下心底翻腾的苦涩。
两天前,母亲突发脑梗,他还在学校里参加运动会,电话打来的一瞬间,所有建立起来的幸福全部被打破,第一名的奖牌仿佛也没有了意义。
“别丢下我。”出租车上,他只有这一个念想。
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沉闷,令人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时间也被压缩了,一切都变得无望。
腿似乎被什么东西钉住了,想再往前一步都如履薄冰,一股强烈的涩意堵住了喉头,他轻轻地将手覆在那双苍老发白的手上,慢慢磨痧,摸到一阵凸起时,泪水止不住从眼眶里涌出,压抑着的情绪崩溃开来,垂着头无力地哭颤。
那是昨天妈妈生日时他送的平安符。
“嘟嘟,嘟嘟-”书包里的电话声不合时宜地轻响,江佑白用手背粘了粘脸,将手机掏出来接通了电话。
“是江佑白先生吗?”
“你是?”他迟疑了一秒,声音里还带着沙哑。
“是这样的,我是松白集团宋总的助理,一个星期以前,您母亲委托我们总经理给您打这通电话---
“佑佑”电话里的人似乎换了,陌生的声音叫了他的小名。
“你怎么知----”道字还未说出口,便被打断。
“-我是宋闻璟”
电话外的人似乎僵住了,他极力捕捉意识里的那些回忆,好多年前的阳光次的他睁不开眼。
是那个宋闻璟吗?
“怎么不说话了?”两分多钟过去,声音从麦克风里出来,带了安抚。
江佑白有一瞬间感觉是错觉。
“你……”
嘴里突然弹出来这个字,是意料之外。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是阿姨让我嘱咐你一些话。”将手机音量调了调,耳朵贴了屏幕,江佑白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原来妈妈早早安排好了自己以后的生活。
葬礼过后,母亲拖宋闻璟让他缓几天搬去白铜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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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Omega轻轻闭上面前的铁门,将行李推到身后,一辆黑色吉普在他不远处停下,车上的人径直走了过来。
“江先生”那人朝他招了招手,一眼望去似乎四十来岁的样子。
“就这些吗?”
“对。”他点点头。
江佑年的行李算不上多,箱子里除了生活必须品基本没什么别的了。
吉普缓缓驶着,在十字路口停了,车上闷闷的,秦嵩从后视镜看到那个少年,有些窘迫。
“重新介绍一下吧,我是宋总的助理,你可以叫我秦助。”沉闷的气氛被打破,江佑白应了声好。有了个开头,一路上俩人零零散散聊了些。
车穿过一个郊区,径直驶了进去。
“前面就是白铜湾了。”
白佑年往窗外探了探头,黑色荆棘铁栅门上的白字映入眼帘,打开门后,一座气派的白夜洋楼矗立,下面被池水环绕,两旁是赤金色的建筑,高雅而不失沉稳。
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今早电话里的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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